腊尽春回,礼部张榜——三月初九,天下举子入京会试。
皇城内外风声骤紧:盐税案余党未清,朝中又现“考题泄露”传言。
皇帝震怒,下旨由珩王南珩为主考,御史台、兵部、工部三方共审。
消息传进王府,宋一梦正给橘猫梳毛,闻言抬眼:
“殿下去监考?那我也去。”
南珩翻着折子,声音淡淡:“考场重地,王妃去做什么?”
宋一梦眨眼:“做监考夫人,顺便卖桂花糕。”
男人失笑:“考场外五百步,任你支摊。”
两人对视,默契在无声中蔓延。
当夜,沈知檐的旧部悄悄送来密信——
盐税余孽勾结礼部侍郎,欲在春闱中安插“替考”与“泄题”双杀局。
信末附一行小字:
“考题藏在贡院瓦缝,接头人——代号‘纸鸢’。”
宋一梦把信纸放到烛火上,火苗舔过字迹,她轻声道:
“贡院瓦片……巧了,我家修瓦那位最熟。”
南珩握住她手腕:“此事凶险,你不必”
“我必须去。”她抬眸,眼里映着烛火,“春闱若乱,寒门学子十年寒窗毁于一旦;况且——”
她顿了顿,尾音微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男人低笑一声,指腹摩挲她腕骨:“好,那就并肩。”
三月初五,贡院外墙。
沈知檐乔装成泥瓦匠,宋一梦扮作送饭小厮,南珩则是一身便衣,三人前后潜入。
瓦片揭开,果然露出半截卷轴——考题与答案俱全,墨迹未干。
宋一梦用炭笔飞快誊录,南珩则把一枚细小铜管塞入瓦缝,铜管内藏着王府暗卫的回信。
“考题已泄,请君入瓮。”
瓦片复原,一切如常。
离开时,宋一梦回头望了眼高耸的贡院,轻声道:
“明天,这里会有一场好戏。”
三月初九,贡院龙门大开。
南珩身披玄甲,端坐主考台;宋一梦在五百步外的桂花糕摊前,支起小棚,摊名
“助考桂花糕,买三块送答案……呸,送祝福。”
考生排成长龙,一边啃糕一边背诗。
午时,贡院内忽起骚动
“替考”被当场抓获,袖口里掉出与瓦缝内一模一样的考题。
盐税余孽见势不妙,欲放信号引外应,却见贡院屋脊上,沈知檐晃着瓦刀,笑得云淡风轻:
“诸位,瓦片太滑,小心脚下。”
暗号失效,内应束手就擒。
南珩当众宣读罪状,声音清朗,字字如刀:
“春闱清明,不容蛀虫;舞弊者,斩!”
考生齐呼:“珩王英明!”
宋一梦远远望着高台上的男人,眼底有光。
当夜,王府书房灯火通明。
南珩执笔,宋一梦研墨,一份折子写尽舞弊链条。
写到末尾,南珩忽地停笔,侧头看她:
“王妃今日卖得如何?”
宋一梦笑弯了眼:“桂花糕售罄,还收了十封情书。”
南珩挑眉,把人捞进怀里,声音低低:“情书念来听听?”
宋一梦指尖抵着他唇:“殿下吃醋?”
男人轻笑,吻落在她指尖:“嗯,很酸。”
窗外,春雨淅沥,桂花树悄然冒芽。
三月十五,金榜高悬。
寒门学子榜上有名,街头巷尾一片欢腾。
皇帝在金銮殿上朗声:
“珩王、珩王妃协力肃清科场,功在社稷,赏!”
宋一梦跪在大殿,声音清脆:“臣妾不要赏赐,只要陛下准我开一间‘助考桂花糕’分店。”
皇帝大笑:“准!”
南珩侧头看她,眼底盛满纵容与骄傲。
放榜次日,春雨绵绵。
南珩撑着一把青竹伞,在贡院外等宋一梦。
她踩着水洼跑来,发梢沾着雨珠,像缀了碎钻。
男人伸手,伞倾向她:“回家?”
宋一梦钻进伞下,顺势挽住他胳膊:“回家,顺便给新科学子送桂花酿。”
雨丝落在伞面,噼啪作响。
南珩忽地低头,在她耳边轻声:
“春闱已毕,接下来,该补一场洞房花烛。”
宋一梦耳根通红,却笑弯了眼:“殿下,桂花酿比洞房先上。”
男人低笑,伞下两人并肩而行,雨幕如帘,将一切喧嚣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