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帘马车停在王府后门,帘角只掀开一线,月光掠过,露出一枚残缺的虎符。
车中人低语:“珩王……珩王妃……我来讨债了。”
声音被雨幕吞没,像一把未出鞘的刀。
同一时刻,王府正厅灯火通明。
南珩与宋一梦对坐案前,桌上摊着半幅舆图——
盐税银的流向、虎符的缺口、黑车的路线,用朱砂连成一条危险的弧线。
宋一梦咬了口桂花糕,含糊道:“殿下,这波敌人会是谁?”
南珩指尖轻敲桌面:“虎符缺口对得上兵部旧档,幕后之人,极可能是‘那位’。”
他没有说名字,宋一梦却明白——
那位,是当年与魏怀仁同科、如今位极人臣的兵部尚书,萧庭筠。
翌日清晨,萧府递来请柬:
“兵部设宴,邀珩王、珩王妃共赏新铸军械。”
宋一梦掂着请柬笑:“鸿门宴?”
南珩替她理好发间桂花:“去,不去怎知刀口在哪。”
沈知檐送来一只机关匣:“里头是改良袖箭,射程二十步,见血封喉。”
宋一梦眨眼:“见血多浪费,见血前封喉就行。”
萧府花厅,铁器冷光与酒香交杂。
萧庭筠年近五十,鬓边霜白,笑意温雅:“王爷、王妃大驾,蓬荜生辉。”
酒过三巡,萧庭筠抬手,侍从捧上一只檀木匣。
匣开,虎符另一半赫然在目,缺口严丝合缝。
厅内空气骤然凝固。
宋一梦轻笑:“萧大人,虎符成双,可喜可贺。”
萧庭筠却叹息:“可惜另一半在王爷手中,若能合璧,盐税银便可归国库。”
南珩眸光微冷:“萧大人怎知另一半在本王手中?”
萧庭筠举杯,笑意不达眼底:“王爷忘了?七年前贡院大火,火油正是下官所供。”
话音落下,厅外弓弦骤响,暗卫无声无息围拢。
南珩掀桌,杯盏碎裂,瓷片飞溅。
宋一梦袖箭破空,正中最近一名暗卫咽喉。
两人背靠背,剑与袖箭织成死亡之网。
血腥味混着桂花香,在春夜中诡异绽放。
萧庭筠退至廊下,声音温柔:“王爷,束手就擒吧,盐税银该换个主人了。”
南珩冷笑:“盐税银?本王只认国库。”
话音未落,沈知檐带人从屋顶跃下,瓦片如雨。
机关匣炸开烟雾,三人趁乱翻墙而去。
夜风猎猎,宋一梦伏在南珩背上,心跳如鼓。
“殿下,萧庭筠疯了?”
“不疯,只是贪心。”
“那我们怎么办?”
“让他更疯。”
男人声音低沉,带着她从未听过的狠厉。
回到王府,宋一梦洗净手上血迹,指尖仍微颤。
南珩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窝:“怕吗?”
她摇头,声音轻却坚定:“有你在,不怕。”
窗外,桂花树沙沙作响,似在预告一场更大的风暴。
她转身,踮脚吻住他唇角:“殿下,明日我们放灯,可好?”
男人低笑:“好。”
八 尾声钩子
子时,王府暗卫来报:
萧庭筠调兵五千,明日卯时围府。
宋一梦把最后一瓣桂花压在书页里,轻声道:
“那就让他有来无回。”
灯芯爆出一粒火星,照亮她眼底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