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温实初匆匆赶来。
他验过药渣后脸色骤变:“盛小主,确是甘遂!幸而沈小主脾胃虚弱,呕出大半...”
“能否保胎?”甄嬛突然问。
温实初惊得药箱都落了地:“胎…胎气?”
我掀开沈眉庄的中衣。
雪白小腹上,淡青的血管微微凸起。
我按住她寸关尺,“两月有余,滑脉虽弱,却无错漏。”
温实初搭脉的手抖得厉害。
他这反应未免太蹊跷,我的心里突然冒出个猜测。
我盯着他躲闪的眼睛,出声问道,“温太医,您前日请平安脉时,当真未诊出端倪?”
他“扑通”跪地,额角渗出冷汗:“微臣...微臣...”
“是朕让他瞒的。”
明黄龙纹靴踏过门槛,惊得满室人伏跪在地。
皇帝的目光落在床榻:“沈氏秽乱宫闱,假孕争宠,罪无可赦!”
奇怪,这些台词提前半年出现,却真真切切扣在真孕的沈眉庄头上。
甄嬛膝行上前,“皇上明鉴,眉姐姐她...”
皇帝将一纸供词摔在地上,“住口!侍卫刘畚已招认。”
泛黄的宣纸上画着押,墨迹犹新。
我认得那字迹,佩儿挖出的麝香油纸包上,批注药性的小楷便是这字迹。
我重重叩首,“皇上,甘遂遇甘草,半个时辰内必呕血昏迷,沈姐姐若存心欺瞒,怎会服毒自毁?”
皇帝脚步一顿。
我举起珐琅盒,“此物是华妃娘娘所赐,娘娘掌管六宫,若沈姐姐真有孕,娘娘岂会不知?”
死寂中,温实初突然颤声道:“微臣...微臣前日诊脉时,沈小主确无身孕啊!”
我看向沈眉庄惨白的脸,终于明白华妃的杀局。
她早知沈眉庄有孕,先用甘遂制造中毒假象,再让温实初否认前次脉案。
一石三鸟,既除皇嗣,又嫁祸于我,还能牵连甄嬛!
皇帝的声音淬着寒冰,“苏培盛,将翊坤宫的玫瑰酱全数查封。”
三更时,沈眉庄终于醒来。
她枯瘦的手抓住我衣袖,气若游丝:“孩子...”
我将安胎药递到她唇边,“保住了,但姐姐需装病百日,方能瞒过...”
甄嬛推门而入,眼底带着血丝,“瞒不住了,华妃刚被解了禁足。”
月华如霜,铺满寂静的回廊。
我送甄嬛至咸福宫门时,忽然听到笛声破空而来。
清越的调子裹着荷香,吹的是《杏花天影》。
甄嬛驻足凝听,“十七爷的笛声,他总爱在御湖吹曲...”
竹影摇曳,白衣男子立于扁舟。
月光浸透他半幅衣袖,笛声惊起几只白鹭。
原剧里果郡王与甄嬛的初遇,竟提前到了这样血色弥漫的夜。
笛声戛然而止。
小舟靠岸时,他目光扫过我染血的裙角:“姑娘可是受伤了?”
“是沈答应的血。”我退后半步。
他眼中讶色一闪,解下腰间玉瓶:“此物止血最妙。”
冰凉的玉瓶还带着体温。
我正要推拒,忽听系统尖锐警报。
【检测到情蛊!接触超三刻钟即中蛊!】
荷风突然变得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