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的清晨,未央宫还笼罩在灰蒙蒙的晨雾里,我却被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惊醒。
冷汗浸透了寝衣,喉头酸涩得发疼。
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平坦的小腹,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底诞生。
我该不会...有身孕了?
冷宫那夜,我与果郡王犯下的错,终究还是留下了痕迹吗?
系统的声音也在这时候出现。
【确认宿主有孕!请立即决定去留!】
我瘫坐在床边,一时间竟也束手无策。
没想到曹琴默来得比太医还快。
她倚在门框边,指尖慢悠悠绕着帕子,“盛贵人脸色怎么这样差?莫不是身体多了什么东西......”
她早就已经怀疑我了。
从华妃被我扳倒开始,她表面上被封了嫔位,一心协理后宫,没有靠近冷宫。
但事实上,那看门的老太监...
我大意了!她早就在算计我!
她故意拖长尾音,目光落在我的腹部。
我强压下喉间的酸涩,冷静道,“姐姐说笑了,不过是昨夜贪凉,多饮了几杯冷茶,应当是有些着凉。”
“是么?”她轻笑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过身,留下一句。
“宫墙之间,瞒不住什么秘密,妹妹还是多加小心为妙。”
这句话对我而言,是威胁,却也是提醒。
我与皇上未曾同房,若是东窗事发,我定会丢了性命。
我纠结着,不知如何是好。
几日后,我来启祥宫请安,曹琴默突然派人将一盏滚烫的杏仁茶推到我面前,“盛贵人近日气色不佳,该好好补补。”
我抬眼看向她,她在试探我。
她知道我懂医术。
茶香混着浓重的红花气味,我抬眼对上她含笑的眸子,心凉透了。
我看着面前神态各异的妃嫔们,忽然觉得可笑。
我想明白了。
这个孩子,断不能留。
回未央宫后,我便忍痛将一包药粉倒进了茶里。
实在是对不起,我亲爱的孩子。
腹痛来得又急又猛,仿佛有千万把刀在腹中翻搅。
鲜血浸透旗装,我死死咬住帕子,没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
我不敢出声。
现如今的未央宫处处藏着风险。
就连每日服侍我的婢女都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我躺在床上,突然好想流萤。
我默默想着,等我身体恢复好了,一定要将流萤从内务府接回来。
甄嬛和沈眉庄与我似是心灵相通,午后两人便来了未央宫,但这二人并不知晓我有了身孕。
一向不怎么怕寒的我却盖着三层棉被。
沈眉庄疑惑地一把掀开锦被,待看清被褥上的血迹,手中的暖炉“咚”地砸在了地上。
甄嬛的指尖都在发抖,声音压得极低,“你这是...是十七爷的?”
我闭上眼点了点头,泪水洇湿了枕上的绣纹。
沈眉庄突然扑到窗前,将窗棂死死关紧。
她转身时连声音都变了调,“曹琴默身边的婢女方才鬼鬼祟祟往御花园去了,那边...”
她喉头滚动了一下,欲言又止,“果郡王正在赏梅,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