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晚棠残江月大厅，人声鼎沸中，“阿虎阿龙！”她扯着阿虎的袖口直晃 “老大回来了吗！”
断山虎“还没。”
温晚棠“梦儿，怕是等不了那么久，让二当家告诉大当家快点。”
破云龙阿龙斜倚在廊柱上，手中把玩着匕首，刀刃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光弧。“让她闹。” 他眼皮都没抬，语气冷淡得像块冰。
断山虎“你忘了，二当家今天怎么交代的？他说今日那个南珩在残江月，要我们行事谨慎，凡事切莫轻举妄动！”
破云龙阿龙突然收了匕首，瞳孔猛地一缩：“有客到。”
阿虎转头望去，呼吸猛地停滞。只见荣华身披玄色软甲，腰间长剑泛着幽幽蓝光，领着一队千羽军如黑色潮水般涌入大厅。他们脚步整齐划一，铁甲碰撞声铿锵有力，所到之处，喧闹声戛然而止，众人纷纷避让，仿佛被无形的威压震慑。
温晚棠“他们来做什么？”
荣华荣华扫视全场，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沉声道：“千羽军拿人！谁都不许走！”
二楼走廊处，吉祥探出半个身子，朝荣华悄悄点头示意，荣华不动声色地回以颔首，两人间的默契仿佛早有约定。
断山虎阿虎强挤出笑脸，声音却有些发颤：“官爷要拿什么人？”
荣华冷笑一声，从袖中“唰”地抖出一张白纸，离十六冷峻的画像在阳光下清晰可见，眉眼间的英气仿佛要冲破纸面。三人脸色骤变，阿虎喉结滚动，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
与此同时，另一包间内，鎏金兽首香炉的青烟袅袅升腾，将气氛熏得愈发压抑。南瑞蜷缩在矮凳上，嗑瓜子的速度越来越快，案几上的瓜子壳堆成了小山，仿佛这是他唯一的心理防线。
南珩“十八弟，你再这么磕下去，孤都要瞧不见你了。”南珩把玩着白玉茶盏，声音里带着嘲讽。
南瑞南瑞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嘟囔：“孤就算不磕瓜子……你也瞧不见孤啊……”
突然之间，敲门声突然响起。南瑞眼睛一亮，慌忙吐出瓜子壳，扯着嗓子喊道：“进来！” 房门缓缓推开，荣华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玄色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他单膝跪地，行礼道：“属下见过两位殿下。”
南瑞“荣华？你怎么来了？” 南瑞瞪大了眼睛，故作惊讶。
荣华“殿下，属下率千羽军来残江月拿人，碰巧遇见吉祥，得知两位殿下也在此处，特意过来问好。”荣华不卑不亢地回答。
南瑞“你们要拿什么人？”南瑞继续演戏，眼中却闪过一丝紧张。
荣华“残江月大当家离十六。”
荣华话音刚落，南瑞立刻转头去看南珩的反应。只见南珩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神色平静如水，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南瑞南瑞无奈，只得继续追问：“这离十六长什么样啊？”荣华再次掏出画像，南瑞又急切地观察南珩，可对方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又啜了一口茶。南瑞咬了咬牙，接着问：“离十六犯了什么事？惹得你们兴师动众要来拿他？”
荣华“军中不断有军械丢失，我们怀疑是夜游神偷走了军械，故而设下圈套引其出洞。就在不到一个时辰前，果然有人现身，来人正是离十六。此人十分狡诈，竟然在数十人的围攻下侥幸脱身，一路逃至此处。不过他已身负重伤，行动不便，我们怀疑他可能藏身于会馆之中，已经扣了他的三个手下，正在审问。” 荣华的说辞看似天衣无缝。
南瑞“你们要是抓住了他，一定要过来通报一声。”南瑞强装镇定地点了点头。
荣华“是，属下告退。” 荣华行礼退出，房门重重关上。
南瑞立刻又抓起瓜子，只是手抖得厉害，嗑瓜子的间隙还不忘偷瞄南珩。
南珩南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突然冷笑出声：“离十六就藏在馆内，十八弟不害怕吗？”
南瑞“不怕……” 南瑞下意识地回答，反应过来后脸色骤变，慌忙改口，“怕！当然怕呀！……杀人不眨眼的江湖草莽就藏在孤的身边！……孤可真是怕死了！”
南珩南珩目光如刀，寒声道：“你既然害怕，为何不叫吉祥进来？”
南瑞“吉祥……他、他好赌……去赌钱了……”南瑞结结巴巴地解释。
“吉祥一向不离你左右，为何今日单单留你在此处与我相见？”南珩步步紧逼。南瑞不知如何回答，尴尬地推出手里的瓜子，僵硬地笑着：“他……我……要不你先吃点瓜子吧，闲着也是闲着嘛……”南珩盯着南瑞，冷笑摇头。
---
另一包间内，吉祥贴在雕花木门后，像只警觉的猫，耳朵几乎要贴上门缝，眼睛死死盯着外面的动静，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他似乎听到了什么，转头悄声道：“将军，荣华已经下来了，赶紧过去吧。”
楚归鸿已换上离十六的装束，玄色劲装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腰间缠着的软鞭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他坐在案几旁，手中摩挲着那张仿造的面具，面具上雕刻的纹路与离十六的面容一模一样，仿佛带着离十六的气息。
按照他与南瑞的计划，一会儿他便装扮成离十六的模样，闯入南瑞与南珩的包间，假装负伤晕倒。紧接着，南瑞假装上前查看，一力要揭开离十六的面具，倘若南珩与离十六确有 关联，那么南珩必然会阻止南瑞。
而只要南珩阻止，那么南瑞便尽情去皇帝面前告状，请圣上下旨查办老七和夜游神。如果南珩没有阻止，楚归鸿便会假装醒来，迅速离开包间，南瑞只需帮他拖住南珩即可。
倘若离十六不是南珩手中的牌，他们正好借此机会，将他变成南瑞手中的牌。楚归鸿会带着藏有军械的货物进入残江月，待他离开后，荣华会带人搜查会馆，找到藏匿在包间里的军械……荣华找到军械后，千羽军与夜游神必然会发生冲突，到时南瑞再出面斡旋，化干戈为玉帛。如此一来，离十六便会心甘情愿为南瑞效力。
荣华已经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就看他的了。楚归鸿目光落在案几上的千羽斩月刀，神情严肃而庄重：“这把千羽斩月刀是我们楚家的传家之宝，一定要看管好了。”
案几上，千羽斩月刀静静地躺着，刀身裹着的黑色锦缎微微反光，刀柄上镶嵌的红宝石在烛光下宛如滴血。
楚归鸿不再多言，迅速戴好面具，身姿矫健如鹰，一个箭步，腾身飞出窗户，消失在夜色之中。
---
残江月另一包间内，鎏金兽首香炉中在青砖地上投下摇曳不定的暗影。南瑞按照原计划，缩在矮凳上，嗑瓜子的动作机械又慌乱，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瞟向窗户等待着楚归鸿的到来，鼠目獐头的模样活像偷油的老鼠。
南珩南珩端着茶盏的手指突然一顿，墨玉扳指在烛光下闪过冷光：“等人呢？” 他的声音像是从冰层下渗出，带着刺骨的寒意。
南瑞“啊？没有啊……孤、孤在等你说话……”
南瑞猛地一抖，瓜子壳撒了满襟，慌忙用袖口去拂，却把更多的碎屑蹭到了衣摆上。
南珩“等我说话？为何眼睛却瞟着窗户？”南珩将茶盏重重搁在案几上，茶汤溅起，在梨木桌面上晕开深色的水痕。
就在南瑞支支吾吾时，窗外忽然掠过一道黑影。那人如离弦之箭般破窗而入，落地时踉跄几步，“咚” 地一声面朝下摔倒在地，带起的气浪掀翻了案几上的镇纸。南珩瞳孔骤缩，转瞬即逝的惊讶后，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仿佛早已看穿楚归鸿和南瑞的戏码。
南瑞南瑞却浑然不知，猛地从矮凳上蹦起，戏做足十分：“来者何人？！……咦？他好像晕过去了？……咦？他不就是画像上那个人吗？他是离十六！” 他一边叫嚷，一边偷偷观察南珩的反应。
南瑞南珩端起茶盏轻抿，仿佛地上躺着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物件。南瑞搓着手，装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老七你别怕，有孤在。我今天就是要摘下他的面具，看看此人究竟是谁……
南珩“等等，你不应该先去叫人吗？” 南珩突然开口。
南瑞“叫……叫人？”
南珩“你不是怕离十六么？荣华和千羽军就在外面，叫他们过来抓人。”
南瑞僵在原地，精心准备的剧本被打乱，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的汗珠。地上的楚归鸿紧闭双眼，睫毛却在微微颤动，冷汗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在青砖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南珩南珩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添茶，茶漏撞击茶盏的声音清脆悦耳：“你要是不敢去，孤可以帮你把人叫来。” 话音未落，他已作势起身，锦袍下摆扫过案几，惊得南瑞连连摆手。
南瑞“等等！你、你别瞧不起人！” 南瑞涨红着脸，一步三挪地靠近楚归鸿，每走一步都偷偷瞥向南珩，“离十六已经晕过去了……孤怕他作甚？……我、我一定要亲眼看看他的真面目……”
南珩垂眸盯着茶汤，语气漫不经心却字字如刀：“太慢，走快些。” 南瑞咬着牙加快脚步，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当他颤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楚归鸿的面具时，南珩突然拍案而起，如山般的瓜子壳轰然炸开，噼里啪啦砸在南瑞脸上。
南瑞“老七……你要干什么？……你、你想阻止我对不对？”南瑞连滚带爬退到墙角，指着南珩的手指抖如筛糠。
南珩“十八弟，你不是想看离十六的真面目吗？孤来帮你揭开他的面具。”
南珩话音未落，身形已如苍鹰般扑出，掌风带得烛火剧烈摇晃。楚归鸿猛然睁眼，眼底寒光一闪，就地翻滚避开锋芒，几个腾跃便朝窗户掠去。
两人在狭小的包间内缠斗，衣袂翻飞间掌影重重。南珩招招狠辣，楚归鸿身法灵活，你来我往间木屑纷飞，原本雅致的包间一片狼藉。南瑞蜷缩在角落里，脸色煞白，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此时，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南珩分神的刹那，楚归鸿抓住机会，如鬼魅般翻出窗外，消失在檐角阴影里。南瑞腿一软瘫坐在地，后背的冷汗早已浸透了绸缎衣料。
南珩“滚进来！” 南珩神色阴沉如暴雨前的天空，额前碎发微微凌乱，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上官鹤房门推开，上官鹤摇着折扇踏入，脸上堆满尴尬的笑意：“这位客官，请问那个膀大腰圆的侍从富贵是您的人吗？您的侍从性子太烈，冲撞了一位官宦人家的大小姐，还请客官过去瞧瞧。” 说着，他朝南珩拼命挤眼睛，暗示着外面另有状况。
南珩目光如炬，盯着上官鹤看了一瞬，眉头微蹙。他抬手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袍，心中暗自思忖，意识到有状况发生。屋内，上官鹤飞快给南珩换装，手忙脚乱去扯南珩腰带，却将头发挂在南珩的腰上，半天挣扎不开。
南珩“孤不是让你做好准备吗，你为何要将宋一梦引来？”
“我写信请她过来，还不都是为了你好？！……我哪儿知道她非得今天来？！……” 上官鹤急得直跳脚，突然 “哎哟” 一声惨叫，原来他的一缕长发不知何时缠进了南珩腰间的玉佩流苏里，“哎哟哟，你别乱动，扯着我头发了！”
上官鹤南珩眼神一寒，“呛啷” 一声抽出腰间软剑，寒光闪过，发丝如断弦般飘落。上官鹤僵在原地，看着地上那缕精心养护多年的青丝，眼眶瞬间通红：“这是我的心肝啊！”
南珩“你再啰嗦，孤就帮你剃度出家！” 南珩冷喝一声，凛冽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上官鹤。上官鹤吓得一哆嗦，慌忙捂住嘴。
残江月后院，斑驳的日影透过枝叶洒在青砖地上，形成一片片晃动的光斑。楚归鸿贴着墙根疾跑，玄色劲装沾满草屑，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脸上。忽然，他猛地顿住身形，像只警觉的猎豹般闪身躲到槐树后。
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队夜游神手持火把，正朝着这边巡逻而来。火把的光芒在夜色中摇曳，照亮了他们腰间寒光闪闪的刀剑。楚归鸿心中一紧，无奈之下，只得压低身子，贴着墙角快步逃离。
■■■■■■■■■■■
作者“谢谢大家支持”
作者“谢谢这位宝子的支持，连续打卡5天加更一章”
作者“也感谢其他宝子们的支持”
作者“还欠你们两章鲜花加更”
作者“本章字数4300+”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