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璃的六翼本能地展开，金色瞳孔重新占据主导："他们追踪了我的苏醒能量..."她转向墨临渊，"我现在...很混乱。力量可能不稳定。"

墨临渊的黑金羽翼战意昂扬："正好活动筋骨。"

雪山之巅的战斗惨烈异常。

邪神余孽虽然单体实力不强，但数量众多且完全不畏死亡。更麻烦的是，他们胸口的黑色晶体能够释放腐蚀性能量，连冥狱锁链都会被削弱。

"左边！"霜璃的提醒晚了一步。

墨临渊的右肩被一道黑光贯穿，黑金羽翼顿时暗淡几分。他咬牙折断肩上的晶体，反手将偷袭者的脑袋捏碎："没事，小伤。"

霜璃的六翼洒下金黑光雨，所过之处敌人纷纷汽化。但每使用一次能力，她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夜无瑕看出端倪："她在透支自己！"

"霜璃！停下！"墨临渊斩杀了最后一个长老，转身抓住她的手腕，"你的状态不对劲！"

少女的银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六翼也开始出现透明化现象。她困惑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我控制不了...能量在流失..."

夜无瑕突然指向她胸前的晶体："快看！"

那枚暗金结晶表面出现了细密裂纹，某种黑色物质正从内部渗出。霜璃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它...在我体内苏醒...！"

墨临渊立刻将手掌按在晶体上，冥狱之力全力输出："把它逼出来！"

"不行..."霜璃跪倒在雪地上，"太深了...这是当初封印邪神时...留下的..."

夜无瑕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李玄霄给的锦囊！说遇到危机时打开！"

她匆忙展开竹简，上面只有一行小字：

「光暗相生，缺一不可。欲镇邪祟，双翼同归。」

墨临渊瞬间明白了老道士的暗示。他毫不犹豫地展开黑金羽翼，将霜璃整个包裹起来："夜无瑕！护法！"

夜无瑕立刻布下七重结界，自己则退到百米之外。结界内，墨临渊与霜璃额头相抵，两对羽翼完全交叠。

"听着，小不点。"墨临渊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当初你把我当充电宝，现在该我还债了。"

霜璃的金色瞳孔微微颤动："你会...消失的..."

"不会。"他轻笑，"我们早就是一体了，记得吗？"

黑金羽翼骤然绽放强光！墨临渊的身体开始虚化，化作无数光点融入霜璃体内。她胸前的晶体疯狂震动，裂纹中渗出更多黑雾，却被两人融合后的能量一点点逼出...

"不...不要...！"霜璃试图推开他，却穿透了已经半透明的身体，"墨临渊！你这个骗子！"

男人最后的表情是带着痞笑的："叫名字多生分...还是'杂鱼'听着顺耳..."

光芒暴涨到极致，随后猛然收缩！当夜无瑕能够再次视物时，雪地上只剩下霜璃一人。

少女——现在应该称她为完整的霜璃了——跪坐在雪中，背后是三对完美平衡的羽翼：左黑，右金，中间一对则是黑金交织。

她胸前再无晶体，只有一道形似羽翼的疤痕。而更令夜无瑕震惊的是，当霜璃抬起头时，那双眼睛——

左眼暗红如墨临渊，右眼赤金如她自己。

"姐。"霜璃开口，声音奇异地带着双重音色，"我们回家。"

三个月后，七罪宗新建的观星台上。

霜璃望着远处天际的极光，三对羽翼在月光下泛着柔和光泽。自从雪山归来后，她体内同时存在着两个人的意识：大多数时候是霜璃主导，但在战斗或月圆之夜，墨临渊的性格特征会格外明显。

夜无瑕捧着热茶走来："又在看极光？"

"嗯。"霜璃的异色瞳中情绪复杂，"他喜欢这个。"

夜无瑕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叹："李玄霄来信说，在东大陆又发现了邪神余孽的活动痕迹。"

霜璃的羽翼微微震动："我去处理。"

"等等。"夜无瑕按住她的肩膀，"你现在的情况...真的没问题吗？"

霜璃——或者说霜璃与墨临渊的融合体——望向自己的手掌。随着心意流转，那只手时而骨节分明如男子，时而纤细白皙如女子。

"我们很好。"她/他轻声说，"比任何时候都好。"

极光中，六翼天使的幻影如约而至。但仔细观察会发现，今晚的幻影有些不同——左侧羽翼漆黑如墨，右侧金光璀璨，而中间的羽翼，完美融合了两种色彩。

夜无瑕悄悄退下，留下融合体独自仰望夜空。

风中隐约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

"下次别随便抢控制权！"

"明明是你先动手的，小不点。"

"闭嘴，杂鱼！"

星光洒落，照亮了观星台地面刻着的一行小字：

光暗同辉，生死与共。

雪山遗梦（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