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娇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膛下剧烈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料撞击着她。
她的心跳也快得如同擂鼓,血液冲上头顶,让她一阵眩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隐约传来了脚步声和模糊的谈话声,正由远及近。
刘耀文动作猛地一僵,眼底的迷乱迅速褪去,被一种极度的烦躁和阴鸷取代。
他低低地极其粗鲁地咒骂了一句什么,像是厌恶自己的失控,又像是憎恨这不合时宜的打扰。
他猛地松开了对沈娇的钳制,几乎是粗暴地推开了半步,仿佛她是什么烫手的东西。
看也没再看她一眼,他狠狠吸了口快要燃尽的烟,将烟蒂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僵硬,带着未消的余怒。
休息室的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撞上,发出巨响。
沈娇脱力地靠在墙上,后背还残留着他手臂垫过的触感和墙面的冰凉。
手腕上一圈清晰的红痕火辣辣地疼。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试图平复那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脏,耳边似乎还回荡着他刚才粗重的呼吸和那句低咒。
空气里,烟草味和他身上冷冽的气息尚未完全散去,在沈娇的鼻息间萦绕。
沈娇“疯子。”
沈娇靠在冰冷的墙上,深深吸了两口气,才将那股惊悸和怒火勉强压下去。她低低咒骂了一句。
声音不大,带着一丝未散的怨气。
她换了衣服,随后抬手,仔细理了理刚才被他弄乱的头发和衣裙,对着墙壁模糊的反光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确保看起来还算正常。
她挺直背脊,推开休息室的门,重新走回灯火通明的拍摄棚。
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她已经换上了一套礼裙。
一件正红色的丝绒长裙,剪裁极尽贴合,衬得她裸露的肩颈和手臂肌肤白得晃眼。
剧里的背景是纸醉金迷的民国夜宴,她饰演的是一位刚从海外归来的大小姐,明媚张扬。
剧情巧合得令人心惊。
刘耀文就是这样被她分手的。
少年时期三年相伴,他却从来没有被划分在她的计划内。
这场戏,正是她饰演的大小姐在晚宴上,与那位当年因她执意出国而被她抛弃的前男友,如今已是沪上新贵的男人,久别重逢。
镜头对准了舞池中央。
刘耀文穿着一身熨帖的白色西装,头发向后梳得一丝不苟,嘴角噙着一抹看似绅士却暗藏锋芒的弧度,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径直走向独自站在一旁的沈娇。
他在她面前站定,微微欠身,伸出手,做出一个无可挑剔的邀请姿势。
刘耀文“这位小姐,能否赏光跳一支舞?”
他的声音透过镜头传来,带着角色恰到好处的试探,唯有眼底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泄露了他早已知道面具下的她是谁。
他知道剧本,知道角色,更知道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沈娇。
他要借着这场戏,让她重温当年被抛下的难堪,或者说,让他自己重温那种失控的痛楚。
沈娇抬起眼,目光落在他伸出的手上,又缓缓移到他脸上。
她脸上挂着大小姐骄矜而疏离的微笑,眼底却没什么温度。
剧本里,此刻的她应该认出他了,却要强撑着高傲。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缓缓地,将戴着丝绒手套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等待的掌心。
指尖隔着手套相触的瞬间,刘耀文的掌心猛地收拢,几乎是用拽的力道,将她猛地拉向自己。
沈娇猝不及防,高跟鞋在地板上滑了一下,整个人失去平衡,惊呼一声,直接撞进了他怀里。
音乐还在流淌,周围是虚假的宴饮欢笑。
她的额头差点撞上他的下巴,他的手臂在她腰间箍紧,以一种近乎禁锢的姿态稳住她。
两人身体紧贴,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瞬间加速的心跳。
四目骤然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