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周禾和温软来帮忙收拾东西,把病房里的桂花书签、迷你电子琴,还有沈砚那本写满歌词的笔记本,都小心翼翼地装进纸箱。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陆星辞打包的桂花糖罐子上,玻璃罐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星星。
“终于能离开这消毒水味了!”温软抱着最后一袋水果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砚,“苏砚哥,你出院后可要好好吃饭,下次我带 homemade 的曲奇给你!”
沈砚笑着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银质拨片——那是陆星辞昨天还给他的,说“等你写出更棒的歌词,我再用它伴奏”。007在他脑海里展开虚拟日历,圈出了三天后的日期:【陆星辞复出演奏会,已为您预留最佳观赏位置。】
【你连这个都安排好了?】沈砚在心里问。
【根据陆星辞的演奏会曲目单,最后一首是为您创作的《掌心糖》,建议携带纸巾。】007的电子音带着一丝模拟出的“调皮”,光屏上弹出演奏会海报,陆星辞的照片旁,用小字写着“特邀词作者:沈砚”。
沈砚的脸颊发烫,抬头时正好撞见陆星辞的目光。他正弯腰把桂花糖罐放进背包,动作自然流畅,手腕转动时,复健留下的红痕早已淡成几乎看不见的印记。察觉到沈砚在看他,陆星辞抬起头,眼底的笑意像融化的蜜糖。
“在跟007说什么悄悄话?”他走过来,很自然地接过沈砚手里的纸箱,“是不是在吐槽我打包太慢?”
“才没有。”沈砚帮他理了理背包带子,指尖划过他的手腕,那里的温度比初见时暖了太多,“007说,你演奏会的礼服该熨了。”
陆星辞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触的手臂传过来:“那你到时候帮我熨?”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就像在病房里,你帮我系领带那样。”
沈砚的心跳漏了一拍,想起前几天陆星辞试穿礼服时,自己笨手笨脚地系领带,结果把结打得歪歪扭扭,最后还是陆星辞握着他的手,一点点系好。那时007在他脑海里播放着心率监测,两人的心跳声重叠在一起,像首不成调的歌。
离开医院时,沈砚回头看了一眼那棵桂花树。金黄的小花还在落,风一吹就飘向出院的路,像在为他们送行。陆星辞牵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安稳得让人想哭。
【检测到宿主心率平稳,抑郁指数维持在安全范围,007将进入低功耗模式。】系统的光屏渐渐变暗,只留下一行字,【需要时,我一直都在。】
沈砚在心里轻轻“嗯”了一声,握紧了陆星辞的手。
三个月后,陆星辞的复出演奏会座无虚席。聚光灯亮起时,沈砚坐在第一排,看着陆星辞穿着熨帖的白色礼服,坐在钢琴前,指尖落在琴键上的瞬间,全场安静下来。
第一个音符响起时,沈砚的眼眶就热了。
是《掌心糖》的前奏,清浅温柔,像他们在医院花园里捡桂花的那个下午。陆星辞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他身上,眼底的笑意比聚光灯还要亮,指尖流淌出的旋律里,藏着甜豆浆的热气,藏着电子琴的童趣,藏着无数个清晨里,交握的手心温度。
副歌响起时,沈砚听到自己的声音混在伴奏里——那是陆星辞偷偷剪辑进去的,录音棚里他唱错的那句“桂花落时,你说要陪我很久”,带着点笨拙的气音,却比任何完美的录音都更动人。
演奏会结束后,后台的走廊里,陆星辞被记者围住,闪光灯不停闪烁。沈砚站在角落等他,看着他从容地回答问题,手腕转动时,银质拨片在琴键上反射出微光——那是他今天特意别在琴键旁的。
“沈砚。”陆星辞终于摆脱人群,快步走到他面前,额角带着薄汗,眼底却亮得惊人,“等久了吗?”
沈砚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桂花糖,剥开糖纸塞进他嘴里。甜甜的桂花味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像无数个治愈的瞬间,温柔地缠绕在一起。
“007说,”沈砚看着他的眼睛,声音轻得像耳语,“我们的歌,会被很多人听到。”
陆星辞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掌心的温度恒久不变:“不止。我们的故事,还会写很久。”
窗外的月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撒了一层薄薄的糖霜。沈砚知道,那些曾经的黑暗或许不会彻底消失,007的提示音也会偶尔响起,但只要身边有陆星辞的温度,有糖罐里的桂花甜香,有未完待续的旋律,日子就会像这掌心的糖,慢慢融化,甜得绵长。
【检测到宿主幸福感指数100%,系统任务完成。】007的声音温柔得像叹息,【祝您和陆星辞,岁岁无忧。】
沈砚在心里对007说了声“谢谢”,然后抬头,撞进陆星辞含笑的眼眸里。
岁月还长,他们的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