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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认”阿妹后他露馅了——张海楼 3

小随的碎碎念

南洋档案馆地下深处那间小小的临时医疗室,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的、挥之不去的沉闷气息。惨白的灯光从天花板上流泻下来,照在冰冷的金属器械上,反射出刺目的光。空气凝滞得如同胶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消毒水呛人的味道。

三天了。

张海楼躺在狭窄的病床上,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他的脸色是那种失血过多与毒素侵蚀后的蜡黄,嘴唇干裂起皮,紧紧抿成一条没有血色的直线。颈后那个被绷带层层包裹的伤口边缘,依旧能看到隐约透出的、顽固的青黑痕迹,像毒蛇留下的烙印。他身上连接着几台监测仪器,屏幕上代表心跳的绿色线条微弱而缓慢地起伏着,每一次短暂的平直都让我心头跟着骤然一缩。

我坐在床边的硬木椅子上,背脊挺得笔直,近乎僵硬。手里捧着一本摊开的南洋异闻档案,纸页上的字迹却如同游动的蝌蚪,根本无法在视网膜上聚焦。目光的焦点,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脸上,落在他紧锁的眉心和微微颤动的眼睫上。这三天,除了必要的换药和注射维持生命的营养剂,我几乎没有离开过这把椅子。身体的疲惫如同沉重的铅块,但神经却始终绷紧在断裂的边缘,任何一点仪器的异常声响都能让我瞬间弹起来。

就在刚才,护士进来给他换了吊瓶,调整了一下输液管。那细微的触碰,似乎打破了他深陷的混沌。仪器屏幕上,那条代表心跳的绿线,猛地向上蹿了一下,紧接着,开始以一种稍快的、不再那么死气沉沉的节奏搏动起来。

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眼皮剧烈地颤动起来,如同被狂风吹拂的蝶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不安的阴影。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咕哝声,像是被困在梦魇深处无法挣脱。

“呃……唔……”

我下意识地站起身,身体微微前倾,想要听清他在说什么,又怕惊扰了他这脆弱的苏醒过程。

突然,他那只搁在白色被单上的、骨节分明的手猛地动了一下!像是溺水者绝望地抓向水面上的浮木,带着一股惊人的蛮力,瞬间就死死攥住了我垂在床边的手腕!

那力道大得惊人,滚烫的掌心像烧红的烙铁,紧紧箍着我的皮肉,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我猝不及防,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病床上。

“阿……阿妹……”

他眼睛依旧紧闭着,眉头痛苦地拧成一团,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煎熬。沙哑破碎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着朽木,从他干裂的唇缝里艰难地、无比清晰地挤了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气息,喷在我的手背上。

“别……别走……”

那两个字,像两道裹挟着冰棱的闪电,狠狠劈进我的耳膜,瞬间冻结了我全身的血液。

阿妹。

这个被他像烙印一样刻在骨血里、在醉酒的深夜、在无人时的低语中、在档案室堆积如山的旧卷宗深处,反复提及、反复寻找的名字。那个据说被他弄丢了十年,寻遍了南洋每一寸角落也杳无音讯的名字。

手腕处传来他滚烫的钳制,那热度几乎要灼伤我的皮肤。我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尖的颤抖,感受到他身体里那场与死亡和剧毒搏斗留下的、尚未平息的惊涛骇浪。空气里只有他粗重滚烫的呼吸声和仪器单调的滴答声,粘稠得让人窒息。

短暂的、如同一个世纪般的死寂。

我用力地、一点点地,把自己的手腕从他铁钳般滚烫的掌心里抽了出来。动作坚决,没有丝毫犹豫。皮肉摩擦的细微声响,在死寂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手腕上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红痕,隐隐作痛。

我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眼皮的颤动似乎停滞了一瞬,仿佛那失去的触感惊扰了他沉沦的梦境。

然后,我轻轻地、清晰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冰冷的病房里回荡,带着一种刻意的、近乎残忍的疏离。

“张海盐,”我开口,声音平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铁板上,“认错人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病床上的人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因为高热和剧毒的折磨而布满血丝,眼底深处翻涌着浓重得化不开的雾气——那是尚未完全清醒的混沌,是深陷梦魇的惊悸,是骤然听到那个禁忌名字被点破时的巨大震动。所有的情绪,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剧烈地翻滚、碰撞。

然而,这惊涛骇浪般的混乱仅仅持续了不到一秒。

那层厚重的雾气,像是被一股无形的、绝对冰冷的力量瞬间驱散、冻结、然后彻底蒸发。快得让人怀疑刚才那浓烈的情感是否只是错觉。取而代之的,是那种我无比熟悉的、仿佛焊在他脸上的玩世不恭。他嘴角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僵硬,向上扯动了一下,牵出一个惯常的、带着点痞气的弧度。

“哦?”他发出一个沙哑的单音,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像是砂砾在摩擦,却努力维持着那种漫不经心的调子。他微微偏过头,目光落在我脸上,那眼神锐利得像刀子,却又轻飘飘地,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眼底深处,刚才那翻涌的一切,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平静。

“是么?”他扯了扯干裂的嘴角,那笑容显得格外空洞,“那可惜了。”

三个字,轻描淡写。带着一丝遗憾,一丝事不关己的惋惜,还有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的尘埃落定。

说完,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重新合上了眼睛。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睁眼和对话,从未发生过。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和仪器上稳定的读数,证明他还活着。

病房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消毒水的味道更加刺鼻。我站在原地,手腕上那圈被他攥出的红痕,在惨白的灯光下,隐隐发烫。他最后那个空洞的笑容和那句“可惜了”,像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心底。

我沉默地转过身,不再看他。开始收拾床头柜上散乱的药瓶、沾着血污的旧纱布和换下来的输液管。动作机械而利落,将那些混乱的痕迹一一抹去。视线扫过他枕边那个凹陷下去的枕头。

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轻轻掀起了枕头的一角。

一张边缘有些磨损的、档案馆统一制式的入职登记照静静地躺在那里。照片上的人穿着略显呆板的制服,表情是入职时特有的、带着点拘谨的平静。那是我。

照片的背面朝上。

一行凌厉得如同刀锋劈砍、力透纸背的字迹,猝不及防地撞入我的眼帘:

【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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