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太阳模拟器的嗡鸣还残留在空气里，混着硝烟与能量灼烧的焦糊味。辛里克半跪在地，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胸口的伤口像一个不断吞噬光热的黑洞——那是超人热视线的痕迹。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达米安骤缩的瞳孔，少年的披风被爆炸的气浪掀得猎猎作响，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像是想冲过来，又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
“别过来，达米安。”辛里克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听话。”
不远处，超人悬浮在半空，红色披风垂落如凝固的血。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仿佛在看一件完成使命后即可丢弃的工具。“你以为这样就能动摇我？”他开口，声波震得废墟上的碎石簌簌掉落，“刺客联盟的小鬼，和你母亲一样天真。”
辛里克笑了笑，咳出来的血溅在胸前的刺客制服上，像开了一朵暗花。他没理会超人，只是望着达米安，嘴唇动了动，口型却是只有两人能看懂的话：“吊坠……捏碎它。”
达米安猛地一震，是那个辛里克去年送他的、据说是用中东沙漠陨石打磨的吊坠，一直被他系在腰侧。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辛里克突然抬手，不是攻击，而是将掌心按在自己胸口的伤口上。
一道微弱的银光从他掌心溢出，瞬间被伤口的黑暗吞噬。紧接着，是更剧烈的爆炸——这次不是来自超人，而是辛里克体内某种预先埋设的能量装置。
“为了……”他最后看了一眼达米安，剩下的话消散在火光里。
超人被气浪掀得后退半步，皱眉看向爆炸中心。那里只剩下一片焦黑的灰烬，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达米安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像被掐住的呜咽，他冲过去，跪在灰烬里徒手扒拉着，指尖被滚烫的碎石烫伤也浑然不觉。“不……辛里克！哥！”
超人落在他身后，语气平淡：“他死了。这是背叛我的代价。”
达米安猛地回头，眼睛红得像要滴血，却没说出一个字。他知道，辛里克从不做没意义的事。
——
钢骨的全息投影在正义大厅亮起，屏幕上是大都会废墟的实时监控画面。他的机械眼快速扫过爆炸后的热能残留、能量波动轨迹，最终定格在那片焦黑的区域。
“确认目标死亡，”他的电子音毫无波澜，“辛里克·艾尔·古尔，体内能量装置引爆，无生命迹象残留。刺客联盟的加密频道暂无异常动静，托尼·斯塔克的网络活动稳定，蝙蝠侠的脑控装置……”他顿了顿，“刚才有0.3秒的能量波动异常，已修复。”
超人站在屏幕前，看着画面里崩溃的达米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披风的边缘。“密切监控刺客联盟和斯塔克，”他命令道，“任何异动，立刻汇报。”
“收到。”钢骨的投影消失，庞大的信息网络继续高速运转，筛查着全球每一个电子信号、每一段通讯记录。他没注意到，在爆炸现场百米外的一栋废弃建筑楼顶，一个穿着拾荒者外套的人弯腰捡起了一块沾着血迹的布料——那布料边缘绣着一个极其隐蔽的鹰隼徽记，是刺客联盟最高权限的象征。
那人将布料塞进怀里，转身跃下高楼，混入混乱的流民中。半小时后，一只信鸽从城市边缘的贫民窟起飞，翅膀下绑着一卷用蜡封好的羊皮纸，朝着中东方向飞去。信鸽的飞行轨迹避开了所有监控卫星的扫描范围，那是塔利亚多年前为辛里克铺设的“暗线”，纯粹的生物传递，与电子设备毫无关联。
——
与此同时，纽约，斯塔克大厦。
托尼·斯塔克正对着全息屏幕调试新的反应堆模型，贾维斯的声音突然响起：“先生，检测到‘灰烬’节点的异常触发信号。”
托尼的动作顿住。“灰烬”是他和辛里克七年前约定的暗号，一个藏在暗网最深处的冗余节点，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访问密钥。触发信号是一段乱码，看起来像系统故障，但托尼一眼就认出，那是辛里克十岁时教他写的、只有两人能懂的“火星文”。
翻译过来只有两个字：
“点火。”
托尼猛地攥紧了手里的螺丝刀，指节泛白。他沉默了三秒，突然将螺丝刀扔在桌上，大步走向武器库。“贾维斯，”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压抑的怒火，“把我针对‘太阳之子’的所有预案调出来。”
“先生，这可能触发与正义联盟的全面冲突。”
“冲突？”托尼扯了扯嘴角，眼神冷得像冰，“那小鬼连死都算好了，我要是不送份‘回礼’，对得起我们七年网友的交情吗？”
他没注意到，贾维斯在调出预案的同时，自动向一个加密邮箱发送了一封空白邮件——那是辛里克设定的第二重触发机制，确保即使托尼犹豫，也会有“后手”推动他行动。
——
哥谭边缘，某个废弃的仓库里。
杰森靠在锈迹斑斑的铁架上，擦拭着手里的枪。突然，他挂在脖子上的一枚旧硬币开始发烫——那是他和辛里克在中东做搭档时，辛里克用弹壳给他磨的“护身符”。
硬币烫得惊人，像是要烧穿他的皮肤。杰森猛地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厉色。这个信号只有一种意思：辛里克出事了，而且是“无法挽回”的事。
他抓起外套冲出仓库，发动摩托车的瞬间，耳机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来自刺客联盟潜伏在哥谭的人）：“少主……没了。”
杰森的摩托车猛地拐了个弯，轮胎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响声，朝着要塞的方向疾驰而去。他没去想后果，只记得三年前在中东的沙漠里，辛里克笑着对他说：“杰森，要是我死了，你得帮我看着点达米安，那小子倔得像头驴。”
那时他还骂辛里克乌鸦嘴，现在却觉得眼眶发涩。
还说达米安脾气倔，他也没有比那小子好多少。
——
钢骨的监控网络仍在不知疲倦地运转，数据流如瀑布般刷新。他排查了所有可疑的通讯、异常的能量反应、甚至是动物迁徙的异常轨迹，却一无所获。
那个刚刚“死亡”的少年，仿佛真的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只有废墟里，达米安紧紧攥着那枚尚未捏碎的吊坠，指缝间渗出血来。他终于明白，辛里克的最后一眼，不是告别，是在说：
“看，计划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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