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韦恩的指尖在控制台上悬停了很久，屏幕上那个蝙蝠与闪电交织的符号，像一道无解的谜题。
阿尔弗雷德第三次加热咖啡时，终于忍不住开口：“老爷，夜翼排查了所有与刺客联盟相关的安全屋，没有发现匹配的指纹或DNA。他们像凭空出现的。”
“凭空出现的人，不会用塔利亚的符号。”布鲁斯关掉符号图像，调出达米安的训练录像。画面里，少年挥舞着短刀，动作凌厉却带着少年人的生涩，阿尔弗雷德在一旁喊着“注意呼吸”。
这个世界的达米安，有家人的引导，有朋友的陪伴，眼底没有刺客联盟硬刻的冷意。
可那个符号，那句“另一个世界的痛苦”，总让他想起塔利亚当年那句没头没尾的话：“布鲁斯，有些孩子注定要在阴影里长大，即使是你的血脉。”
阴影里的孩子……会是眼前这两个不速之客吗？
“让夜翼回来。”布鲁斯站起身，抓起蝙蝠披风和头盔，“我去钟楼。”
钟楼顶层的灰尘被风吹得打旋，辛里克正用一块碎镜片观察着对面屋顶的动静——蝙蝠侠的披风边缘在水塔后闪了一下，他在监视，却不出手。
“他在等我们主动。”【辛里克】放下镜片，对【杰森】说，“这个世界的蝙蝠，比我们那个更有耐心。”
【杰森】靠在生锈的栏杆上，手里转着那把螺丝刀：“耐心？我看是多疑。换做我们世界的蝙蝠侠，早就扔来一堆蝙蝠镖了。”
“多疑是好事。”【辛里克】望着窗外，哥谭的霓虹灯在雨雾里晕成一片暖色，“至少说明，他还没被仇恨逼疯。”
话音未落，楼梯口传来轻微的响动。不是夜翼那种轻快的脚步声，而是带着金属鞋跟的沉稳步子，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脏上。
蝙蝠侠出现在顶层入口，战术手电的光柱扫过墙壁上的刻字，最终定格在辛里克身上。
“你是谁？”他的声音透过变声器，冷得像哥谭的雨。
【辛里克】没有躲，迎着光柱站直身体。破烂的刺客制服下，胸口的伤疤若隐若现。“辛里克。”他说，“在我的世界，我是你的儿子。但在这个世界……”他顿了顿，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你从未有过我这个孩子。”
蝙蝠侠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
他查过所有可能的记录，塔利亚从未提过第二个孩子，刺客联盟的档案里也没有“辛里克”这个名字。这个少年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证明。”蝙蝠侠只说两个字，手电光始终锁定着【辛里克】的脸。
【辛里克】侧身，露出身后的【杰森】。“他是杰森·托德。”他说，“在我的世界，他死后被刺客联盟复活，我们在中东做了一年搭档。你可以查他脸上的疤——小丑的杰作，和你认识的那个杰森一样。”
【杰森】扯了扯嘴角，露出那道贯穿眉骨的疤痕。“嗨，蝙蝠侠。”他的语气带着点嘲讽，“没想到吧，在另一个地方，我们居然能和平共处。”
蝙蝠侠的视线在【杰森】的疤痕上停留了一瞬——那道疤他太熟悉了，是他心中永远的刺。但眼前的【杰森】，眼神里没有对他的怨恨，只有一种历经风霜的疲惫，这让他更加困惑。
“这不够。”蝙蝠侠摇头，“疤痕可以伪造，故事可以编造。”
“那这个呢？”【辛里克】上前一步，直视着蝙蝠侠的面具，声音清晰而冷静，“在我的世界，【夜翼】死了，死于【达米安】的失手。”
蝙蝠侠的呼吸猛地一滞。
战术手电从手中滑落，“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光柱歪向一边，照亮了他紧绷的下颌。【夜翼】……死了？死在【达米安】手里？这简直是他能想象到的最恐怖的噩梦。
“你怎么知道……”他的声音有些发哑，变声器都掩盖不住那份震惊。
“我不需要认识他。”【辛里克】说，“我只需要看着【达米安】因为这件事崩溃，看着他恨你，看着他最后跟着黑化的超人走，变成一个连自己都讨厌的样子。”
他刻意强调了“不需要认识”，清晰地划清了自己与这个世界夜翼的界限——他的痛苦，来自于这件事对【达米安】的摧毁，而非对【夜翼】本人的哀悼，毕竟他也从不认识【夜翼】，提哀悼也太过虚伪。
蝙蝠侠沉默了。
他看着【辛里克】胸口那道酷似热视线的伤疤，看着【杰森】无意识摩挲腰间（那里本该别着枪）的动作，看着他们眼底那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重——那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才有的眼神。
“跟我回蝙蝠洞。”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我需要知道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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