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的齿轮又开始“咔哒”作响，像是在附和辛里克的话。
【杰森】靠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看着【辛里克】在地上铺开一张从垃圾桶捡来的旧报纸。报纸日期是三天前的，头版是“韦恩集团与斯塔克工业达成新能源合作”，配图上，布鲁斯·韦恩和托尼·斯塔克并肩站着，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
“这个世界的托尼，看起来没那么‘暴躁’。”【杰森】用脚尖点了点报纸上的托尼，“你打算先找他？”其实【托尼】并不怎么暴躁，只是大概斯塔克家和韦恩家天生犯冲吧，而【杰森】这话多少加了点个人恩怨。
“不行。”【辛里克】摇头，指尖划过报纸角落的一则小新闻——“罗宾与超级小子在大都会公园救助流浪动物”，配图里，达米安抱着一只橘猫，隔着面具【辛里克】也能想象到他表情别扭却没松手，旁边的乔纳森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辛里克】的指尖在达米安的脸上顿了顿。
“托尼是备用计划，和我们世界一样。”他收回手，声音平静，“现在不能动他。我们得先确认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是不是……‘能谈’的类型。”
他们的世界里，【布鲁斯】被仇恨和固执困住，连沟通都成了奢侈品。这个世界的他，在和平年代待久了，会不会变得更难说服？毕竟，要让一个活在“完美”里的人，相信另一个世界的“地狱”，不太简单。
【杰森】嗤笑一声：“再‘能谈’，也是个蝙蝠。警惕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所以才要观察。”【辛里克】叠起报纸，塞进怀里，“今晚开始，我们得搞清楚这个世界的‘规矩’。”
所谓的“规矩”，其实就是蝙蝠家族的行动模式。
【辛里克】负责分析，他当初调查自己世界里蝙蝠侠的 patrol（巡逻）路线、信号频率、甚至夜翼喜欢在哪个屋顶吃汉堡——这些细节，在这个世界或许能派上用场。【杰森】则负责潜行，他对哥谭的阴影熟得像自己的口袋，知道哪些监控是摆设，哪些通风管道能直通蝙蝠洞的外围。
第一晚，他们跟着夜翼。
这个世界的夜翼比他们世界的更“放松”。他在屋顶跳跃时会哼歌，遇到流浪猫会停下来挠挠下巴，甚至在抓住一个小偷后，还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下次换个正经工作，哥谭的披萨店招外卖员呢。”
【辛里克】和【杰森】躲在对面的钟楼顶上，看着夜翼把小偷交给警察，转身消失在巷口。
第二晚，他们看到了达米安。
少年穿着罗宾制服，和乔纳森在屋顶上“切磋”。说是切磋，更像是闹着玩——达米安的刀没开刃，乔纳森的热视线只敢对着天空放烟花。打累了，两人就并排坐着，分吃一块能量棒，不知道在说什么，达米安的嘴角难得地往上翘了翘。
“啧，”【杰森】咂了咂嘴，“这小子居然会笑？”
【辛里克】的视线落在达米安的腰侧——那里没有那枚陨石吊坠，只有一个普通的通讯器。他突然想起，自己世界的【达米安】，现在应该还攥着那枚吊坠，在要塞的房间里硬撑着吧。
“他本来就会笑。”【辛里克】轻声说，“只是我们的世界，没给他机会。”【达米安】在【辛里克】面前会跟像小孩子一点，当然也会笑，但……那是曾经。
第三晚，他们终于等到了蝙蝠侠。
布鲁斯的身影出现在哥谭港，黑色的披风融入夜色，只有蝙蝠镖划破空气时带起一点银光。他在追一个走私军火的团伙，动作干净利落，却没下死手，甚至在对方投降后，还留了句话：“监狱的面包比海里的鱼好吃。”
【辛里克】和【杰森】躲在集装箱后面，看着蝙蝠侠用加密频道联系警局，报出精确的位置和赃物数量，语气平稳，没有他们世界里那种压抑的怒火。
“看起来……还行？”【杰森】摸着下巴，“至少没见他把人往死里打。”
“还行不代表完全可信。”【辛里克】盯着蝙蝠侠离开的方向，“我们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能让他们“合理”出现，又不会被当成威胁的契机。
这个契机，在第四天夜里来了。
他们照例跟踪夜翼时，意外撞见了一场小规模的魔法骚动——一个穿着破烂斗篷的巫师，在巷子里失控地释放着能量，紫色的魔法波动震碎了好几扇窗户，惊得附近的居民尖叫起来。
夜翼立刻冲了上去，甩出双截棍试图缠住巫师，却被魔法弹开，撞在墙上。
“操，魔法。”【杰森】低骂一声，下意识地看向辛里克，“你还行吗？”
【辛里克】的手按在胸口的伤疤上，那里的恶魔安分守己，他依旧感受不到任何魔法波动了。“我不行，但……”
他话没说完，就见夜翼掏出一个通讯器，按下了一个按钮，同时喊道：“B，这里有魔法事件，需要扎坦娜支援！”
通讯器里传来布鲁斯的声音，清晰得连躲在暗处的【辛里克】和【杰森】都能听见：“收到，保持距离，我让扎坦娜过去。”
魔法事件，扎坦娜——这是他们世界也存在的名字，一个强大的魔法师。
更重要的是，蝙蝠侠的反应。他没有排斥魔法，甚至有明确的应对流程，这意味着……这个世界的魔法界，或许不像他们世界那样封闭。
“契机来了。”【辛里克】对【杰森】说，“我们得比扎坦娜先到。”
【杰森】挑眉：“怎么做？我们一个没魔法，一个只有把破螺丝刀。”
“不需要解决他，”【辛里克】从怀里掏出那半张旧报纸，指着上面韦恩集团的标志，“只需要让夜翼注意到‘我们’。”
他撕下报纸的一角，用【杰森】那把生锈的螺丝刀，在旁边的墙上快速刻下一个符号——不是刺客联盟的鹰隼，而是一个极其简化的蝙蝠标志，旁边加了一道闪电。
“这是……”【杰森】愣住了。
“求救信号。”【辛里克】刻完最后一笔，拉着【杰森】躲回垃圾桶后面，“告诉他们，这里有‘自己人’，但遇到了麻烦。”
夜翼正被巫师的魔法逼得节节后退，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了墙上的符号。他愣了一下，动作慢了半拍，被一道魔法擦过手臂，留下一道灼伤。
“那是什么？”他对着通讯器喊道，“B，你看到那个符号了吗？”
布鲁斯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没有，怎么了？”
“像是……”夜翼的视线在符号上停留了两秒，突然想起什么，“像是以前在刺客联盟的古籍里见过的，一种‘友方标识’！”
就在这时，【辛里克】捡起一块石头，瞄准巫师的后脑勺，用力扔了过去。
石头没砸中，却吸引了巫师的注意力。他愤怒地转过头，紫色的魔法球朝着垃圾桶的方向砸来。
“走！”【辛里克】拽着【杰森】，翻身跃上围墙。
魔法球在他们刚才的位置炸开，碎石飞溅。夜翼趁机冲上去，用双截棍缠住了巫师的手腕，大喊：“别动！”
等扎坦娜赶到，用咒语制服巫师时，围墙顶上早已没了人影。
夜翼走到墙边，看着那个被魔法炸得模糊的符号，眉头紧锁。
“B，”他对着通讯器说，“哥谭可能来了两个‘不速之客’，而且……他们好像认识我们。”
远处的钟楼上，【辛里克】和【杰森】看着夜翼对着符号拍照，然后匆匆离开。
“这样有用吗？”【杰森】问，语气里带着怀疑。
“不知道。”【辛里克】靠在齿轮上，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但至少，我们让他知道了‘我们’的存在。”
这就够了。
蝙蝠最擅长的就是追逐影子。现在，他们已经把影子递了过去，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着那只蝙蝠，自己飞过来。
而在蝙蝠洞里，布鲁斯正放大夜翼发来的照片，盯着那个模糊的符号，手指在控制台上敲出一行指令：
【检索所有与“刺客联盟”“蝙蝠标识变体”相关的档案。】
屏幕上，一行行文字滚动起来，最终停留在一份标注着“未确认”的旧档案上——
【15年前，中东地区曾出现过类似标识，疑似与塔利亚·艾尔·古尔的私人卫队有关。】
布鲁斯的眼神沉了下去。
塔利亚？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了一圈微小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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