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龙被押了上来,脸上满是血污。
“是我瞎了眼,不该跟靖王混在一起。”他咳着血说,“但我也是被逼的……我儿子在靖王手里……”
边伯贤“你儿子在哪?”
我问。
“在……在京城的天牢……”
我心里一动,想起姐姐信里说,靖王倒台后,天牢里确实关着一批“人质”,都是他用来控制手下的亲属。
边伯贤“只要你说实话,我可以帮你救你儿子。”
独眼龙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我说……我什么都说……靖王让我们在这里囤粮,是想等他谋反成功,就用这些粮食招兵买马……他还说,正月十五那天,会有人在京城……”
正月十五?那不是上元节吗?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镇国将军的亲兵冲了进来:“陛下!不好了!京城传来急报,长公主……长公主她出事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手里的短刀“哐当”落地。
边伯贤“你说什么?!”
“急报上说,长公主在查靖王旧部时,被人下毒,现在昏迷不醒!”
毒?
我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除夕那晚姐姐染血的凤袍,初五那天她替我挡箭的背影,还有临行前她站在城楼上单薄的身影……这些画面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撞得我胸口剧痛。
边伯贤“备车!”
我嘶吼道,声音都变了调,
边伯贤“立刻回京!”
林忠扶住我,脸色惨白,
林忠“陛下,您冷静点,现在回京至少要十天……”
边伯贤“我不管!”
我推开他,疯了一样往外跑,
边伯贤“快备车!”
阿木追了出来,递给我一个小布包:“这是我娘给的解毒药草,或许……或许有用。”
我接过布包,里面的草药带着淡淡的苦味。
翻身上马时,我看到那些被救出来的赈灾粮,正被百姓们小心翼翼地搬着。
老妇人冲我挥手,阿木站在河边,身影在暮色里显得格外瘦小。
可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我只想快点回京,快点回到姐姐身边。
马蹄扬起的泥水溅在身上,冰冷刺骨。
我死死攥着那个布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姐姐,你一定要等着我。
一定要等着我。
——
回京的马车跑得飞快,车轮碾过结冰的路面,发出“咯吱”的脆响,像牙齿在啃噬骨头。
我掀着车帘,冷风灌进领口,冻得脸颊发麻,却丝毫感觉不到冷——心里的焦灼像团火,烧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林忠每隔半个时辰就递来一块干粮,我却一口也吃不下。
手里紧紧攥着阿木给的药草包,粗布磨得手心发疼,可我不敢松开。
那里面的麻黄、甘草被压得碎了,混着泥土的气息,成了我此刻唯一的慰藉。
林忠“陛下,喝口水吧。”
林忠的声音带着担忧,他眼底的红血丝比我还重——这一路,他几乎没合过眼,既要催赶马车,又要提防沿途可能出现的埋伏。
我摇摇头,目光死死盯着前方。
官道两旁的枯树飞快后退,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
脑海里反复闪现着亲兵的话:“长公主昏迷不醒”“太医束手无策”“宫里乱成一团”……
怎么会这样?姐姐那么谨慎,怎么会被人下毒?是靖王的余党?还是……
不敢想下去。
我只能一遍遍地催促车夫,
边伯贤“再快点!再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