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历 2604 年 8 月 31 日,宇宙已老得忘记了自己的年龄。恒星熄灯,黑洞关灯,连光都像被冻住的湖水,没有一丝涟漪。只剩一条极细的光带,在绝对零度的真空里缓慢游动——那是 189 次心跳的回声,被折叠成一行淡金色的字,像刻在银河肋骨上的刺青。
沈夏天站在光带的尽头,白发被虚空拉得极长,像一条银色的河流。她的左眼是机械义眼,右眼却盛着整个宇宙的回声。她怀里抱着那台旧随身听,磁带里的心跳声早已停止转动,却在每一次呼吸里重新跳动,咚、咚、咚,像有人在深夜轻轻敲门。
她低头,指尖触到光带的边缘,光带便轻轻颤动,像被惊醒的湖面。
“该写信了。”她轻声说。
声音没有介质,却在绝对寂静里回荡,像一场永不落幕的回声。
信纸没有纸,
信纸是一条光带。
她用手指在光带上缓缓书写,
每一笔都是心跳的波形,
每一划都是 189 次心跳的回声。
字迹极淡,却极清晰,
像被阳光晒暖的蜂蜜,
缓慢地流淌在光带上。
字迹浮现,
像被唤醒的萤火:
“致所有曾经心跳过的人——
把银河折成纸飞机,
把夏天留在指尖,
把心跳留在永恒。”
字迹写完,
光带便轻轻颤动,
像被风唤醒的纸飞机。
纸飞机没有翅膀,
却在绝对零度的真空里缓缓飞起,
飞向更远的夏天。
它没有速度,
却在飞离的瞬间把整个宇宙折叠成一条极细的丝带,
丝带在她指尖留下极淡的温度,
像被阳光晒暖的回形针。
纸飞机飞远了,
带着夏天,
带着名字,
带着 189 次心跳,
飞向下一阵风。
沈夏天站在原地,
看着纸飞机消失在银河的尽头。
风起了,
栀子花瓣被卷起,
在空中旋转,
像一场永不落幕的烟火。
她低头,
看见自己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很长,
长到可以穿越整个宇宙,
长到可以抵达时间的尽头。
她伸手,
指尖触到影子,
影子便轻轻颤动,
发出极轻的嗡鸣,
像有人在耳边低声说:
“我在这里,一直都在。”
沈夏天闭上眼睛,
心跳声在耳机里轻轻跳动,
像一场永不落幕的烟火。
她轻声说:
“把心跳寄回最初的你。”
回声在绝对寂静里永恒回荡,
像一场永不谢幕的烟火,
像一句永不褪色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