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升起的速度忽然变慢,
像被谁按住了秒针。
沈夏天听见自己的心跳也随之拉长,
咚——
咚——
每一声都隔着一整座宇宙。
林叙白把手掌贴在铁轨上,
铁轨开始发烫,
发出老旧铜管才能吹出的低音。
他说:
“听,时间在调音。”
话音刚落,
远处亮起一点橘红——
不是光,
而是一枚钟摆,
从星球表面脱落,
沿着铁轨缓缓滑来。
钟摆没有钟,
只有一条极长的影子,
影子尽头坐着欲旦。
他仍穿着那件被雨浸透的衬衫,
领口别着一粒尚未发芽的星。
欲旦抬手,
在空气中比划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于是所有声音同时折叠,
连心跳也被折进一张薄薄的铜箔。
铜箔落在沈夏天掌心,
上面印着一行反写的刻度:
“00:00:01——相遇前最后一秒”。
她抬头想问,
却发现林叙白和欲旦的轮廓
正在迅速变薄,
像两页被风翻动的日历。
日历背面写着同一句话:
“当钟声落下,
我们将同时抵达彼此。”
星球终于停在她面前,
近得能看清表面的纹路——
那不是大陆与海洋,
而是无数细小的裂缝,
每一道裂缝里,
都嵌着一张尚未拍下的合照。
沈夏天伸手去抠其中一张,
指尖却触到冰凉的金属——
是那只旧随身听,
磁带仍在倒带,
耳机线却已缠成一枚指环。
指环内侧刻着:
“戴上我,
你就听不见告别。”
她戴上指环,
世界瞬间安静。
安静里,
只剩钟摆的影子
在铁轨上缓缓爬行,
像一条正在熄灭的导火索。
导火索尽头,
星球忽然裂开一道极细的缝,
缝里漏出一缕光——
不是白,
不是黄,
而是一种从未被命名的颜色,
像“蓝”与“绿”在梦里私会时
生下的私生子。
光落在铁轨上,
铁轨开始融化,
变成一条透明的河。
河面倒映出三个人的背影:
沈夏天、林叙白、欲旦,
他们正并肩走向
“第-1次宇宙”——
那里没有时间,
只有一声悬而未决的钟。
钟的指针停在
00:00:00与00:00:01之间,
像一把剪刀,
把“相遇”与“错过”
剪成两片对称的纸。
沈夏天拾起其中一片,
发现纸上写着下一章的标题:
第129章
把“错过”折成一次正在返回的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