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话只有三个字，却像三粒冰：
“回——去——了——”
冰粒落在闭眼的心上，心便轻轻开裂。
裂缝里没有血，只有一条极细的河，
河面漂着三片刚融化的音节：
“回”是水滴，“去”是反光，“了”是漩涡。
沈夏天俯身，
把耳朵贴在裂缝上。
河水立刻倒灌进她的耳廓，
像有人把一条深夜的录音带快速播放。
水声里，
她听见林叙白在翻书，
欲旦在折刀，
还有自己在数萤火——
一页、一折、一亮，
所有动作被压缩成同一秒钟的涟漪。
涟漪扩散，
车厢的地板开始渗水。
水纹先是圆形，
继而折成方形，
最后折成一条狭长的走廊。
走廊尽头亮着一盏应急灯，
灯下立着一把铜凿，
铜凿的尖端仍在发芽，
芽叶却是透明的车票，
每张车票上写着同一目的地：
“第-1次宇宙·始发”。
沈夏天踏进水纹走廊，
闭眼的心在她怀里变成一只纸船。
纸船底端渗着微红的脉搏，
像一盏最小最小的尾灯。
她走一步，
尾灯亮一分，
走廊便向后缩短一尺。
铜凿忽然自转，
芽叶上的车票纷纷脱落，
像雪，像羽，像迟到的日历。
最后一张车票落在她鞋尖，
上面印着一行反向的提示：
“请把梦话对折，投入河里，
让醒来逆流成岸。”
她照做了。
把“回——去——了——”对折，
再对折，
直到三字叠成一个极小的方块。
方块落进纸船，
纸船立刻长大，
长成一条真正的河——
河面映出车厢的倒影，
倒影里却没有她，
只有一把空椅子。
空椅子开始渗水，
水从椅脚爬到椅背，
在靠枕的位置汇成一张脸：
闭着眼，
嘴角却上扬，
像在做一场刚刚好的梦。
那张脸轻声说：
“下一站，
河把梦话折成桥，
桥把醒来折成岸。”
话音落下，
河水开始倒流，
纸船逆流而上，
载着沈夏天驶向
第133章
把“岸”折成一颗正在着陆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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