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复没等说完就追了上去，留梁栋一人在后面思索方复话里的“温和”究意是反讽还是反讽。
“苏清辙？”
苏清辙扯出一抹笑。
六复看着看着就笑了，问：“你不开心？是刚才打电话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苏清辙不答反问：“我有个朋友······”
“你怎么了？”
“······”
“不是我······足颜陌。”
方复“哦哦”了两声，问：“那他怎么了？”
“他喜欢一个人，但那个人很笨，不懂他的意思。”
喜欢的人？他···有喜欢的人了···
“你说···他怎么该把他追到手？”
方复垂着头，状似平常地扣着手
“你可以···你朋友可以直接说出来，你···朋友这么好，他会同意的。”
“是嘛···你觉得颜陌很好？”
几乎是下意识：“嗯，很好。”
“······可是不行啊。”
方复抬眼，对上苏清辙带些落寞的眼神，心下一刺。
“为什么？”
“他也很好，他对所有人都很不错，对我嘛——最多只是朋友。”
旗一瞬间想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到了嘴边又生生止住，笑说：“你在自卑啊？”
“可以这么说”
“是哦…他是个温柔细心的人，会闹会笑，热情开朗。”
“是小草，冬日不灭的坚韧的冬草”
“这样啊…”
旗眼神放空，吸了一口气，又松下道：“那他或许也喜欢平淡的追法吧。”
苏清辙笑：“好，我想也是”
“那就收敛点吧”
别吓到他了
惊鸟从空中掠过，擦破天际，划出鸿光。
“你刚才打电话说了什么？”
苏清辙拖着长长的调子，唇角含笑
“说了——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
…...
“少爷，那小姐已到达C国，进入艾商诺顿学校。将于20xx、x月x日毕业进入颜氏在C国分部分公司任职”
“嗯，知道了。”
颜阳放下手机，报告的人已经离开。晓晨的鸟鸣
传进大厦内部，开始一天的忙碌。
新生，就此开始。
颜陌闭了闭眼，青丝垂在耳侧，回想到刚才苏清辙带着贱意的炫耀。竟生出了几分几年不曾有的躁意。
梵铃响动，动荡瓷缸里的水波，发出滴答的声响。
“我去342病房看梁家旺，你们在外面等吗？”方复有些犹豫地问。
梁栋道：“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怎么行···哎呦！”齐思念收回手，说：“在外面，我和梁栋去附近逛逛。”话毕，方复看向苏清辙，带着询问的意图。
那人松散地站着，立场不言而喻。
病房的门板年久失修，发出沉闷的声响，梁家旺向外看去，发现看见方复隐在门后的半个身子，似乎门外还有一个人，方复在嘱咐什么。
稍稍，梁家旺见只有方夏一个人进来才松了口气，浅笑着挥手：“方夏。”
四人病房里只有梁家旺一人，惨白的面容温和的笑容，距上次一别已经有一月之多。
“梁家旺···”
苏清辙不想再看，后面的事无非就是被打、被打、被打从被打中汲取教训，学会顺从，反击，包装自己，他不屑地轻嗤一声，他现在只想赶紧从梦里醒过来。
“好了，别哭了方夏，我真的没事”梁家旺又解释了一大通，才堪堪劝住方夏，才问：“方夏，外面那个是苏清辙吗？”方夏才平稳下的情绪再次泛起激荡。
“方夏，你和他…”
“没有关系。”
梁家旺好笑道：“我还没说呢。”
方夏看向梁家旺：“哎，什么都瞒不了你…”
“所以，你们…”梁家旺好奇。
方夏缓缓说，此刻的他才将多天紧绷的心情放下：“他…很奇怪，从一开始就奇怪。”
“莫明奇妙地靠近我，莫明奇妙地出现在我身边，就像是…我拿他什么东西没有还或者说，我身上有他所感兴趣的东西，最起码我刚开始是这么认为的。”
“但后面…他又不一样了，他对我能看出有那么丝亲近了，他也不再是像空闲时逗弄动物一样时在时不在。…就像现在…他这样…”
梁家旺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感觉他对你像什么？”
“朋友？又不像，我不傻，真正的朋友是什么样的他怎
么可能不知道，但这说是…可能…”
“喜欢”
“喜欢你，你也觉得对吧”
放愣了一瞬，转而否定了这个想法，“怎么可能，我们都是男的…”
“男生也可以，方夏，时代变了，即使是旧社会，男生相恋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你不能只将眼放在地上，有时候拿起来也是个好选择，还是说，你不敢承认？”
方夏沉默，几分多钟的沉默，随后只是说“他说，他有喜欢的人。而且，人总不可能总能走向高处对吧。”
“你休息吧，是不是下学期就能来了，我们电话联系。”
“先走了，拜拜”
梦醒，如本泡沫般乍破，水花四溢，时间刚好，苏清辙刚醒，眼中冷意还未消去，就与刚从病房出来的方夏眼神对上。
一瞬间，方夏率先移开目光。
“苏清辙，走吧。”
楼下，等候椅处，梁栋跟齐思念已经在等着了，身边跟着……
“班长？”方夏惊奇道。
夏季暮应声，解释道：“来采风，路上遇到了齐思念，顺便跟你们一道过来，你们不介意吧。”
她的眼神在方夏和苏清辙身上流转，落到苏清辙身上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一下。
“不介意的，班长你是几点的车？”
“本来是明早六点，改了一下跟你们一样，八点···本来六点也是起不来的。”
······
路上，庄妍开着一辆敞篷三轮车，后面是五人，梁栋：“不是妹儿，这车不错啊，还有天窗。”
庄妍：“对对对”
梁栋：“你有驾照没，这车六个人也行？”
庄妍已经被烦得毫无开口欲望，自从她开着这辆车闪亮登场时，梁栋这张嘴就没停。
齐思念：“不好意思，我朋友前两天才出来。”
面无表情，庄妍很是佩服：“诶！你叫那个什么念念吗？你男朋友话这么多，有你一份力吧。”
梁栋：“诶诶诶！这不兴乱说啊！”
庄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不是兄弟你连我谁都不造吧！话怎么这么了B多！”
粗陋而直白的话让几人惊了一惊，方夏解释道：“他没见过这种车，好奇一些。”
庄妍“哼”了一声，加快速度：“我还是比较喜欢话少的……而且，我叫庄妍别老妹儿老妍儿叫，跟谁俩呢？”
梁栋：“……”
刚到胡同口，远远看一群本看着就不好惹的男生围着陈风，方夏下意识站起，庄妍定睛一看，安抚道：“坐坐坐，都是兄弟。”
方夏也是顺从地坐下了，夏季暮只是沉默地坐在苏清辙身边方夏又看向前方。
马史近，陈风走上前。将庄妍一把抱起，抬头抑视：“好玩不？”庄妍的神情不知何时变的娇羞，道：“太TM好玩了，陈风你不知道那群人比大黄还有意思，特有人性，还傻，长的也好看…”
“咳咳咳…”梁栋干咳一声，庄妍这才转头，双臂环着陈风的脖颈，脸颊抵着陈风的发顶道“方夏，你妈让你去附近转转…她和你爸去医院了。”
方夏一愣的怔，又说：“我知道了，谢谢。”
陈风替庄妍应下，抱着庄妍进去，后面跟着一大群习以为常的人。
“这附近我记得有一座山，是这里的旅游点，人不多，但环境不错，可以走山路，也可以坐缆车，你们要去吗？”方夏问，苏清辙不语，站到方夏身侧。
梁栋和齐思念说：“我们不去了，我们去买点礼物带回去。”
方复：“哦好，那班长你···？”
夏季暮说：“苏清辙，你去哪？”
苏清辙：“方复，”
方复：“我走山路。”
“我和你一起”“我跟着你们吧。”
······
山路曲折，刚十点的太阳照得人身上暖烘烘的，方复走在前面，踢着面前的杂草，第一次觉得自己熟悉的山坡的景色是那么不好看。
余光看见跟在他身后两个正在闲聊的两人。
“······一点也不好看······”
说着，步子加快，苏清辙看见，欲跟上去，却见夏季暮在气喘吁吁，犹豫了一下。
夏季暮强撑着笑说：“先走吧，我还要采风，正好可以观察一下。”
苏清辙只是几秒的犹豫道：“有事电话。”
“好，谢谢，快去吧。”
登上山顶，方复坐在崖角等待，不知在思考什么。
苏清辙进去，坐在身边：“方夏？”
“你来了啊······”
方复摇晃着双腿，忽尔问道：“班长呢？”
此时夏季暮刚好上来，鬓角被薄汗打湿，看到他们两人都在看她，也觉得不好意思。
“我…觉得运动一下不错，刚好很久没运动了。”方夏起身，到夏季暮面前蹲下说：“班长你是不是脚扭了。”夏季暮将脚一缩，发出“嘶”的一声，苏清辙刚准备上来前，就见两人的嘴巴一张一合，方夏就将夏季暮背起，走向山顶中央的亭子处。
苏清辙快步跟上。
“班长你可以擦点这个，红花油，我们家里自制的，很干净，对扭伤有好处。”
“…谢谢，原来你出门前带的东西是这个啊，真细心。”
“不客气，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我想，你有更重要的。”
说着，眼神落在方夏身后，是苏清辙在看着这里。他笑着走向他，把他拉出亭子，夏季暮这才掀开裤脚擦红花油。
“你是专门给夏季暮带的。”
“对啊”，说话间两人已找到一片空旷的地带席地而坐。
“为什么？”
“不因为什么，班长是女生啊。女生总要呵护的。而且也不算专门了，总有人需要不是嘛。”
苏清澈愣了一瞬，应下：“你说的对，女生是需要呵护”你也是。
“这样啊。”方夏心不在焉，手机在这时传来响动，是齐思念“阿姨回来了，叫你们吃饭。”
“我们回去吧，还有半个月就放假，到时候再出来玩。”
夏季暮说：“过得好快，叶都落尽了，春节也快到了。”
方夏看着枯树，点头。
“所以我就去缆车那里了。”说着，夏季暮一跛一跛地走向缆车口，边走边挥手。
方夏只能无奈地看着，与苏清辙对视一眼。
苏清辙却说：“新一年啊······”
“什么？”声音很小，方夏听不太清。
“没什么，春节，我们一起过吧。”
方夏很爽快地答应了。
···
“十年试炼，年后三月十日”
“知道了”
苏清辙刚将电话挂了，就见方夏围着围裙站在木门边，一手拿着锅铲，一边说：“好了吗？饭做好了，在等你。”
月色撩人，通过月光撒在方夏身上。
庄妍：“这光把你照得好黑。”
方夏无语。
入校，繁忙的高中生活，苏清辙来班的次数开始变少，有时甚至一周也来一次。
临近期末，方夏他们也只能趁着年休期间的吃饭间闲谈几句。
“最近怎么也不见苏清辙啊，方夏你们闹矛盾了吗？”
方复扒拉着饭，看着如平常一样，：“不知道，他很少和我说他家里的事。”
梁栋恍然：“也是，他家里确实比较复杂，些。”
齐思念看了一眼方复问：“什么情况？”
刚问出，方夏的筷子停住。
“我记得之前有个传言，苏家本姓是甫，家族甚至可以追到宋朝，但由于中间扫地主还是什么事就将姓改为苏。但是，他们内部的传统可没变。”
“什么传统？”
“其他的不清楚，有家也就苏家旁支是有个仆从族，也就是世代为甫家仆人的。他们的任务监视，没错，监视继承人。”
“他们内部是直系与旁系子孙都要参加一个试炼，通过便话，能力待评。若不通过…”
方夏追问：“什么？”
“咔——”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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