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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雪止风回

朝雪录!!!!

正月十三,雪停。皇城琉璃瓦覆着一层薄冰,日光一照,整座宫殿像被点燃的冷火。

沈府旧井旁,秦莞把最后一铲雪培在井口,指尖冻得通红,却不愿停。

燕迟负手立在断墙下,银狐大氅沾了泥,也不拍。

阿弥蹲在井边,把七枚铜铃一字排开,铃里曾经装着骨,如今只余空洞的回声。

“姐姐,”阿弥仰头,“我们把它们埋了,是不是就再没人来挖?”

秦莞揉了揉他发顶,声音低却稳:“埋下去的不是骨头,是线索。等根再长出来,就能连根拔起。”

燕迟垂眸看她,眼底有极浅的血丝——昨夜他们在雪祠守到寅末,谁也没睡。

未时,睿王府。

皇帝身边的内侍黄锦亲自来传口谕:

“沈氏女秦莞,验骨有功,着明日卯正入宫,于暖阁再验高延尸身,以定余罪。”

黄锦走后,暖阁里只剩炭火噼啪。

秦莞坐在燕迟对面,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那枚铜匙。

“宫里要我去,是想让我闭嘴,还是想让我再开一扇门?”

燕迟把一盏姜茶推到她手边,声音压得低:“都不是。他们要试探——你究竟敢不敢把晋王案再往上揭。”

姜茶的热气扑在秦莞睫毛上,化成细小水珠。

她忽然想起三年前,父亲最后一次进宫,也是这样的午后。那天他回府,袍角带着御前龙涎香,却在灯下写了整整一夜的供词。

燕迟看出她走神,指腹轻叩桌面:“明日我陪你。”

秦莞抬眼,目光穿过雾气,第一次没有说“我自己可以”。

她轻轻点头:“好。”

亥时,宫门已闭。

睿王府角门却悄悄滑出一辆青帷小车,驾车的是燕迟本人。

车里,秦莞换了夜行衣,发髻包进青帕,只留一截尾指长的铜簪。

阿弥抱着小包袱,缩在角落,小声背口诀:“火折三支、烟丸两粒、止血散一包、糖三块……”

暖阁在紫宸殿西庑,专供停尸。

燕迟以金符骗过巡守,三人贴墙潜入。

屋内只点一盏青釉小灯,灯芯短得可怜。

高延的尸体躺在乌木榻上,颈间箭伤已缝合,却仍泛着黑紫。

秦莞俯身,银簪挑开高延衣襟——

胸口皮肤被完整剥去一块,露出森白肋骨,骨上刻着极细的“归”字。

她指尖一顿,呼吸发紧。

燕迟低声:“剥皮刻字,是警告,也是封口。”

秦莞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纸骨。

纸骨胸口原本嵌着沈毅指骨,此刻却空着,像在等待另一只骨。

她把纸骨贴在高延肋骨上,轻轻一按。

咔哒——

肋骨竟自行裂开,一枚小小的铜铃滚出,铃内卷着一片薄绢。

绢上是血写的名单:

“内侍少监高延、御林副统领陆凭山、礼部侍郎宋珩……”

末尾,一个朱笔圈出的名字,让秦莞指尖瞬间冰凉——

“睿王。”

铃铛落地,声响清脆。

殿外立即传来脚步,灯火如潮涌来。

燕迟一把揽过秦莞,翻身跃上横梁。

阿弥被他用腰带缚在背后,小脸埋进狐裘,一声不吭。

御林军破门而入,为首的竟是陆凭山。

他看也不看高延尸体,只盯着地上那枚铜铃,眼底闪过一丝极浅的慌乱。

“搜!”

兵士四散,刀鞘击柱,回声如催命。

横梁上,秦莞贴在燕迟胸前,能听见他心跳稳而急。

她忽然意识到,这是他们第一次靠得这样近——

近到她能闻见他衣襟里淡淡的雪松与血腥,近到他一低头,唇就能碰到她发顶。

燕迟的呼吸拂过她耳廓,声音轻得像雪落:“别怕。”

秦莞没动,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陆凭山搜至横梁下,火把几乎燎到秦莞靴底。

千钧一发之际,殿外忽传惊呼——

“走水了!暖阁后库走水!”

火光冲天,映得雪夜通红。

燕迟趁乱跃下,金符劈手夺过一支火把,反手掷向帷幔。

烈焰舔上梁柱,御林军顿时大乱。

三人混在救火人群中,自侧门遁出。

跑出宫墙那刻,秦莞回头望了一眼——

暖阁在火中塌陷,像一具被剥了皮的巨兽,发出最后的哀嚎。

马车疾驰,雪粒打在车篷上,噼啪作响。

阿弥缩在角落,小声问:“姐姐,我们放的那把火,会不会烧到别人?”

秦莞把他揽进怀里:“烧的是罪证,也是枷锁。”

燕迟驾车,声音隔着车帘传来:“名单上的人,我会一个个查。”

秦莞没应声,只是伸手掀开车帘一角。

雪后的长街空无一人,唯有远处宫墙火光映红天际。

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燕迟,如果……名单最后真是睿王,你怎么办?”

车辕碾过冰棱,发出脆响。

良久,燕迟才答:“我姓燕,也姓萧。但在此之前,我先是我自己。”

睿王府偏院,炉火重新燃起。

秦莞坐在灯下,把名单摊在案上,指尖一个个抚过那些名字。

燕迟斟了两盏热酒,一盏推到她面前。

“三年前,我父王奉旨监斩晋王。”他声音低哑,“我一直以为,那只是皇命难违。”

秦莞抬眼,火光在她瞳仁里跳动:“现在呢?”

燕迟没回答,只是仰头饮尽杯中酒,酒液沾湿他唇角,像一道细小的伤口。

他放下酒盏,忽然伸手,覆在秦莞手背上。

掌心滚烫,带着酒意与决绝。

“秦莞,”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不管最后查到谁,我都会陪你走到尽头。”

秦莞指尖微颤,却没有抽回。

案上,纸骨静静躺着。

秦莞掌心伤口未愈,血珠渗出,滴在纸骨胸口。

血线缓缓蔓延,竟勾勒出一只小小的鹤形,与沈府旧章一模一样。

阿弥趴在案边,小声惊叹:“它、它在笑?”

秦莞垂眸,看见纸骨空洞的眼窝,似乎真的弯了一下。

燕迟忽然伸手,以指尖蘸了那滴血,轻轻点在纸骨眉心。

“从今天起,”他低声道,“它不再只是证据,也是证人。”

四更鼓响,炉火将熄。

秦莞靠在案边,不知不觉睡去。

梦里,父亲站在沈府旧井旁,手里提着一盏白灯笼,灯纸上写着:

“莞儿,别怕,真相就在你掌心里。”

她醒来时,身上盖着燕迟的狐裘,案上留着一张字条:

“卯正,大理寺见。——燕”

窗外,雪停了,风也停了。

一缕晨光穿过窗棂,照在纸骨胸口那只小小的鹤上,像给它镀了一层温暖的金。

秦莞伸手,轻轻抚过鹤纹,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爹,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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