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初次交锋
虎癸氏狼群的议事岩位于日曲卡雪山与云雾山交界的断崖处,整块岩石被历代狼王的爪子磨得光滑发亮,边缘还散落着几具风干的头骨——那是挑战失败的狼留下的“贡品”。
此刻,冥启正蹲坐在岩石最高处,暗沉如灰烬的毛发在山风中微微起伏,脊背那道银灰色条纹像一道凝固的闪电。他的右爪踩着块新鲜的岩羊头骨,每说一句话,爪子就会用力碾压一下,骨缝里的血珠顺着岩石缝隙缓缓滴落。
“都到齐了?”冥启的声音沙哑如破锣,空洞的左眼眶扫过下方的狼群,浑浊的琥珀色瞳孔里没有丝毫温度。血煞站在他身侧,肌肉虬结的身躯挡住了半边风,深褐色毛发上的血腥味顺风飘出很远,让前来参会的狼们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
苍牙站在雪狼群的位置,暗灰杂白的毛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他左前爪的伤疤在旧伤处微微抽动——每次遇到危险或愤怒时,这道捕猎雪豹留下的疤痕总会有感应。老灰蹲在他身后,独眼半眯着,看似在打盹,耳朵却始终朝向冥启的方向。
“冥启,你召集我们来,到底想干什么?”烈山率先按捺不住,黑灰色毛发炸开,头顶那撮红毛像团跳动的火焰。他的领地与虎癸氏接壤,最清楚这只独眼狼的贪婪。
冥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爪子将岩羊头骨碾得粉碎。骨裂声在寂静的断崖上格外刺耳,让桦影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黄褐带黑斑的身体几乎要躲进身后的灌木丛。
“规矩该改改了。”冥启终于开口,右爪指向日曲卡雪山的方向,“雪狼群,把冰裂谷以西的猎场交出来。那里的岩羊群,以后归虎癸氏。”
苍牙的耳朵猛地竖起,暗灰杂白的身躯微微前倾:“冰裂谷是雪狼群的生命线,你知道冬季那里能养活多少幼狼?”
“那是你的事。”冥启嗤笑一声,琥珀色瞳孔转向云雾山,“烈山,把黑风口的悬崖让出来。你们癸烈氏的狼太蠢,守不住那么好的山羊栖息地。”
“放你的屁!”烈山猛地跳起来,前爪在岩石上划出三道深痕,“黑风口是我祖父用命换来的领地,你想抢?先问问我爪子上的血!”
石敢立刻上前一步,敦实的身体挡在烈山身前,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雾隐则悄悄用尾巴勾了勾烈山的后腿——这是让他冷静的信号。
冥启似乎没看到烈山的暴怒,视线又落在了银灰色的芸娘身上:“癸芸氏的河谷不错,适合养幼狼。芸娘,你带十只母狼和二十只幼崽搬到虎癸氏的领地来,我会‘好好照顾’她们。”
这句话像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水面。芸娘柔和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银灰色的毛发在风中微微绷紧:“冥启狼王,母狼和幼崽是狼群的根基,这个要求恕我不能答应。”
“不能答应?”冥启突然站起身,庞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几乎覆盖了半个断崖,“我是联盟盟主,我说的话就是规矩!”他的爪子突然指向苍牙,“还有你,苍牙。听说你很会捕猎?以后雪狼群每月要向虎癸氏进贡五只岩羊,少一只,就拔你手下狼的一颗牙。”
苍牙终于忍不住了,暗灰杂白的身影猛地跃上一块凸起的岩石,与冥启平视:“冥启,你真以为自己是双鬣第二?这些要求简直可笑!”
“可笑?”冥启的独眼里燃起怒火,“我看可笑的是你这只乳臭未干的毛头狼!当年你爹见了我都得低头,你算什么东西?”他突然逼近一步,银灰色的脊线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左前爪的疤是捕猎雪豹留下的?我看更像是被打瘸了腿留下的耻辱印记!”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苍牙。他猛地扑向冥启,却被血煞横身挡住。那只肌肉发达的公狼故意将肩膀凑过来,喉咙里发出挑衅的低吼——这是他战斗时的惯用伎俩,引诱对手攻击自己最厚实的部位。
“够了!”老灰突然开口,独眼盯着冥启脚边的碎骨,“盟主想重整联盟,我们没意见。但要断了其他狼群的活路,怕是不妥。”
萧河也跟着开口,灰黑色的毛发上还带着水汽:“黑风口归癸烈氏,河谷归我,冰裂谷归雪狼群,这是祖辈定的规矩。冥启,你刚上任就想改规矩,问过我们所有人的意见吗?”
沙暴蹲在一旁,棕黄色的毛发与岩石颜色相近,他突然嗤笑一声:“我不管谁占哪里,只要有肉吃就行。不过冥启,你要是能拿下冰裂谷,我荒原行者愿意帮你守三天——当然,得付报酬。”
“你也配?”苍牙冷冷地瞥了沙暴一眼。他忘不了去年冬天,这只贪婪的公狼带着狼群偷袭雪狼群的猎场,被自己用冰棱划伤了耳朵。
冥启看着乱成一团的狼群,独眼里的怒火渐渐变成冰冷的算计。他突然用爪子拍了拍血煞的肩膀,示意他退下:“看来各位都需要时间考虑。三天后,我在这等着你们的答复。”他顿了顿,目光像冰锥般刺向苍牙,“特别是你,苍牙。别让我亲自去雪狼群‘请’你。”
第七章:唇枪舌剑
冥启的威胁像块冰投入狼群,让原本嘈杂的断崖陷入诡异的沉默。风从日曲卡雪山的方向吹来,带着雪线以上的寒意,吹动着每只狼的毛发,也吹动着暗藏的怒火。
骨策突然从冥启身后走出来,瘦长的身躯像根枯木,冰蓝色的眼睛半眯着,爪子开始有节奏地轻敲地面——这是他要放大招的信号。
“各位狼王稍安勿躁。”骨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我们狼王也是为了整个狼域好。你看雪狼群,守着冰裂谷那么好的地方,却每年冬天都有幼狼饿死;癸烈氏占据黑风口,却连只像样的山羊群都养不活;癸芸氏的河谷更是浪费,那么多母狼只知道和猴群打交道……”
“放你的臭屁!”烈山再次暴怒,爪子刨得岩石碎屑飞溅,“我癸烈氏的山羊群比你虎癸氏的狼还多!”
“哦?是吗?”骨策的爪子敲击地面的节奏变慢了,“可上次我去黑风口,只看到三只瘦得皮包骨的小山羊。倒是烈山狼王您,肚子圆滚滚的,看来是把最好的肉都留给自己了。”
这话戳中了烈山的痛处。黑风口的山羊群确实因为去年的旱灾减少了一半,他为了稳住狼群,确实优先保证了自己的食物。烈山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却找不到反驳的话。
芸娘轻轻咳嗽一声,打破了僵局:“骨策军师,话不能这么说。癸芸氏与猴群合作,是为了在雨季找不到猎物时,能有野果充饥。这也是一种生存方式,算不上浪费吧?”
“生存方式?”骨策冷笑一声,冰蓝色的眼睛转向芸娘,“母狼就该待在巢穴里生幼狼,学猴子叫算什么本事?难怪癸芸氏越来越弱,原来是跟着猴子学坏了。”
云袖猛地向前一步,蓬松的毛发竖起:“你敢侮辱我们狼王!”他突然发出一声逼真的虎啸,吓得离得近的几只幼狼连连后退。
血煞立刻低吼着上前,肌肉虬结的身躯挡在骨策身前,与云袖对峙。两只公狼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敌意。
“够了!”苍牙再次开口,暗灰杂白的身影挡在中间,“骨策,你与其在这里挑拨离间,不如说说虎癸氏能给大家什么。想抢别人的东西,总得有个像样的理由吧?”
“理由?”冥启终于再次开口,右爪又抓起一块岩羊头骨,“弱肉强食,就是最好的理由!”他猛地将头骨砸向苍牙脚边,“雪狼群去年冬天饿死了七只幼狼,对吧?守着冰裂谷都养不活自己,还有脸占着那么好的地方?”
苍牙的脊背瞬间绷紧。这件事是雪狼群的耻辱,只有内部狼知道,没想到冥启竟然也清楚。他瞥了一眼老灰,发现独眼老狼正用尾巴轻轻拍打地面——这是提醒他别冲动的信号。
“我们饿不饿死,不用你管。”苍牙的声音冷得像冰裂谷的风,“至少雪狼群的幼狼,不用看着狼王把最好的肉都自己吃掉。”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虎癸氏狼群的痛处。冥启向来把最好的猎物留给自己,手下的狼经常吃不饱。几只虎癸氏的狼听到这话,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冥启的独眼里瞬间燃起杀意:“苍牙,你找死!”他猛地扑了过来,庞大的身躯带着山风的呼啸。苍牙早有准备,侧身避开的同时,左爪狠狠拍向冥启的侧脸——那里有他最在意的空洞眼眶。
“砰”的一声闷响,两只狼王撞在一起,在岩石上翻滚撕咬。血煞想上前帮忙,却被老灰用计引开——这只独眼老狼故意撞倒一块松动的岩石,让血煞以为有埋伏,下意识地躲闪。
“停!”芸娘突然高声喊道,同时示意雨足和浪爪上前拉架。两只擅长奔跑的公狼立刻冲上去,分别咬住苍牙和冥启的尾巴,将他们拉开。
苍牙的左爪上多了道新伤,血珠顺着旧疤流下,像两道并行的红线。冥启的耳朵被撕开了个口子,暗红色的血顺着银灰色的脊线滴落,在岩石上晕开一朵朵小花。
“三天后。”冥启喘着粗气,独眼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三天后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踏平雪狼群的巢穴!”
苍牙舔了舔爪上的血:“随时奉陪。”
第八章:暗流汹涌
会议不欢而散。各狼群的狼王带着手下陆续离开,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只有警惕的眼神和紧绷的肌肉。
苍牙走在雪狼群的最前面,暗灰杂白的毛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风耳快步跟上来,纯白的毛发上沾着岩屑:“狼王,冥启太嚣张了!真要打,我们未必怕他!”
“怕不怕,不是靠嘴说的。”老灰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独眼望着云雾山的方向,“刚才开会时,你注意到没有?萧河的爪子一直在抠岩石,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沙暴则始终盯着冰裂谷的方向,眼神里全是贪婪。”
苍牙点点头:“我看到了。芸娘和烈山虽然反对冥启,但未必会帮我们。”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虎癸氏的断崖,“这场会议,冥启不仅是为了抢地盘,更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线。”
“那我们怎么办?”风耳急道,“真要给他进贡岩羊?”
“进贡?”苍牙冷笑一声,左爪的伤疤在阳光下闪着光,“冰裂谷的岩羊,就算饿死,也不会给虎癸氏的狼啃一口。”他转向老灰,“您觉得,其他狼群会答应冥启的要求吗?”
老灰的独眼眯了起来:“烈山肯定不会,他宁愿战死也不会让出黑风口。芸娘心思多,可能会假装答应,暗地里却会找机会联合其他狼群。萧河最滑头,他会看形势再决定站队。沙暴嘛……”
“他肯定会趁机捞好处。”风耳抢着说,“说不定会帮冥启偷袭我们,然后分冰裂谷的地盘。”
“有可能。”苍牙点点头,“但也有可能,他会先观望,等我们和虎癸氏两败俱伤,再坐收渔利。”他加快脚步,“回去后让所有狼做好准备,加固巢穴,多储存肉干。另外,派五只最机灵的狼,分别盯着其他狼群的动向。”
与此同时,云雾山的悬崖上,烈山正用爪子疯狂地刨着岩石,将一块巨石硬生生刨成碎片。雾隐蹲在一旁,灰白的毛发在山雾中若隐若现:“狼王,刚才在会上,您太冲动了。”
“冲动?”烈山怒吼一声,头顶的红毛竖得笔直,“那独眼狼都骑到我们脖子上了,难道还要我给他摇尾巴?”
“当然不是。”雾隐的声音很平静,“但我们没必要第一个出头。您没看到吗?苍牙比我们更急,雪狼群和虎癸氏接壤最多,他们肯定会先打起来。我们只要在旁边看着,等他们两败俱伤……”
“你想让雪狼群替我们挡枪?”烈山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雾隐的意思,“这主意不错!让苍牙那小子先尝尝冥启的厉害!”他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像岩石摩擦,“不过也不能让雪狼群输得太快,否则下一个就轮到我们了。”
“我已经让石敢带五只狼去冰裂谷附近埋伏。”雾隐说,“如果雪狼群真的被攻,他们会‘不小心’发出信号,让虎癸氏以为我们要偷袭,分他们的注意力。”
烈山满意地点点头,用爪子拍了拍雾隐的肩膀:“还是你想得周到。记住,我们的目标是黑风口,谁也别想抢走!”
癸芸氏的河谷边,芸娘正坐在一块光滑的鹅卵石上,看着溪水里游动的小鱼。云袖和雨足蹲在她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觉得,冥启真的会动手吗?”芸娘突然开口,声音柔和得像溪水。
“肯定会。”雨足立刻回答,四蹄在湿滑的石头上轻轻挪动,“他那么看重面子,苍牙让他下不来台,他肯定会报复。”
云袖则摇摇头:“我觉得他更想拿雪狼群立威。冰裂谷最肥沃,拿下那里,其他狼群就会怕他。”他突然模仿起冥启的声音:“弱肉强食,就是最好的理由!”
芸娘轻轻笑了笑:“你们说得都有道理。但冥启最大的弱点,就是太自信,以为靠暴力就能解决一切。”她站起身,银灰色的毛发在阳光下闪着光,“雨足,你带十只狼,多采些毒狼花回来。云袖,你去跟猴群首领说,让他们帮忙盯着虎癸氏的动向,有任何动静立刻告诉我。”
“狼王,我们要帮雪狼群吗?”雨足问。
“不帮。”芸娘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但也不能让冥启太得意。我们就……在旁边看着,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再出来说句‘公道话’。”
荒原的沙丘上,沙暴正用爪子扒拉着一只死去的羚羊,棕黄色的毛发沾满了血污。枯骨蹲在阴影里,独眼望着日曲卡雪山的方向。
“老东西,你说苍牙和冥启,谁能赢?”沙暴咬下一块羚羊肉,含糊不清地问。
“现在不好说。”枯骨慢悠悠地回答,“雪狼群熟悉地形,苍牙也够狠。但虎癸氏人多,冥启和血煞的战斗力都不弱。”
“那我们怎么办?”野鬃忍不住问,浓密的鬃毛上沾着沙粒,“真要帮冥启?”
“帮?”沙暴嗤笑一声,“我们谁也不帮。”他用爪子指向冰裂谷的方向,“等他们开打,我们就去冰裂谷‘打猎’。雪狼群的储存肉,还有虎癸氏的战利品,能抢多少抢多少!”
枯骨的独眼亮了起来:“狼王英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才是荒原的生存之道。”
沙暴得意地笑了起来,声音像沙尘暴刮过岩石:“告诉所有狼,准备好爪子和牙齿。等雪地里溅起第一滴血,我们就出发!”
虎癸氏的断崖上,冥启正用舌头舔舐着耳朵上的伤口,独眼里满是冰冷的杀意。骨策蹲在他面前,爪子轻轻敲打着地面,节奏缓慢而诡异。
“狼王,苍牙太嚣张了,必须给他点教训。”骨策的声音像毒蛇吐信,“但其他狼群态度暧昧,我们不能同时树敌太多。”
“你的意思是?”冥启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先拿雪狼群开刀。”骨策的冰蓝色眼睛闪着光,“他们是离我们最近的,也是最不听话的。只要灭了雪狼群,其他狼群自然会怕。”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在动手前,得先稳住其他狼群。可以答应萧河,只要他不插手,就把癸芸氏的河谷分他一半。”
冥启的独眼里闪过一丝算计:“萧河那只老狐狸,会信吗?”
“他不需要全信,只要按兵不动就行。”骨策的爪子敲击地面的节奏越来越慢,冰蓝色的瞳孔里翻涌着阴狠的光,“至于沙暴,给他点甜头就行。告诉他,打下雪狼群后,冰裂谷西侧的野羊群归他。那家伙贪婪得很,有肉吃就不会乱动。”
冥启缓缓点头,右爪猛地将身下的岩石刨出三道深沟:“烈山和芸娘呢?”
“烈山匹夫之勇,不足为惧。”骨策冷笑一声,“我们派几只狼去黑风口附近游荡,假装要抢他的山羊,他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管雪狼群的事?芸娘是只母狼,胆子小得很,只要让血煞去她领地边缘嚎几声,保管她缩在河谷里不敢出来。”
血煞在一旁低吼着点头,粗壮的爪子在岩石上留下深深的印记,仿佛已经看到了撕咬敌人的场景:“狼王,让我带五十匹狼去!保证三天内踏平雪狼群的巢穴,把苍牙的脑袋给您叼回来!”
冥启却摆了摆尾巴,浑浊的琥珀色瞳孔里闪过一丝多疑:“不急。”他望向日曲卡雪山的方向,那里的雪线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红光,“等三天期限一到,先派几只狼去挑衅,让苍牙主动开战。这样一来,其他狼群只会说他不识好歹,不会怪我们先动手。”
骨策的冰蓝色眼睛亮了起来,爪子轻敲地面的节奏变得轻快:“狼王英明。这样既能师出有名,又能试探其他狼群的反应。”
冥启没有理会骨策的恭维,只是低头舔了舔耳朵上的伤口,那里的血腥味让他想起了当年失去左眼的剧痛。他绝不会再让任何狼挑战自己的权威,尤其是苍牙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狼王。
“去准备吧。”冥启的声音冷得像冰,“让所有狼磨利爪子,三天后,我要让雪狼群的哀嚎传遍整个狼域。”
血煞兴奋地低吼一声,转身冲下断崖,深褐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中。骨策望着他的背影,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随即又换上恭敬的神色,对冥启低了低头,也跟着离开了。
断崖上只剩下冥启一只狼,他独自蹲坐在最高处,暗沉的毛发与渐渐降临的夜色融为一体,只有脊背那道银灰色条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他望着日曲卡雪山的方向,独眼里闪烁着冰冷的火焰,仿佛已经看到了三天后雪地里的厮杀。
夜风吹过断崖,带着雪线以上的寒意,也带着各个狼群的气息——雪狼群的坚韧,癸烈氏的暴烈,癸芸氏的狡黠,萧河的阴狠,沙暴的贪婪,还有桦叶狼群的怯懦。这些气息在夜空中交织、碰撞,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整个狼域笼罩其中。
冥启知道,这张网很快就会被鲜血染红。而他,要做那个收网的狼。
他再次用爪子抓起一块岩羊头骨,在寂静的夜色中,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这声音,像是在为三天后的血战,敲响了第一声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