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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雪山狼烟(6)

狼域烽烟

风耳沉默了,纯白的尾巴在地上轻轻扫过,带起细碎的灰烬。他突然明白,苍牙说的“活下去”,从来不是指某一只狼,而是整个雪狼群——那些互相扶持的藤蔓,那些在黑暗中指引方向的星星,才是雪狼群能在日曲卡立足的真正原因。

这时,要塞东侧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石墩庞大的身影从阴影里钻出来,深褐色的毛发上沾着草叶:“狼王,老灰说西翼的风向变了——今晚刮的是东风,烧松油罐的计划得改。”

苍牙的眉头微微皱起。东风会把火势吹向自己的阵地,这是骨策算准了的?还是老天爷在开玩笑?他低头看向老灰所在的方向,那只独眼老狼正蹲坐在火把旁,用爪子在地上比划着什么,像在测算新的风向。

“让老灰把干柴搬到南翼。”苍牙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东风也好,西风也罢,烧起来的火都能照亮路——只是看照亮的是谁的路。”

石墩愣了愣,随即重重点头,庞大的身躯转身消失在阴影里。风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对苍牙说:“狼王,要是……要是我们输了呢?”

苍牙的目光落在那些年轻狼的身上,他们还在兴奋地低语,爪子里的石片在火光中闪着冷光。“输了?”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那就让日曲卡的雪把我们埋了——明年春天,新的草会从我们的骨头里长出来,照样能喂饱雪狼群的幼崽。”

风耳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看着苍牙暗灰杂白的侧脸,在火光中明明灭灭,突然觉得这只狼王左前爪的旧疤,像极了日曲卡雪山的裂痕——那是经历过无数风雪才刻下的印记,里面藏着的不是疼痛,是让整个狼群活下去的狠劲。

火把渐渐燃尽,黑岩要塞陷入一片深沉的黑暗。只有引路爪的星星还在夜空中闪烁,像只沉默的眼睛,注视着要塞里的每一匹狼。苍牙依旧站在最高处,左前爪的旧疤在黑暗中微微发烫,他能听到身边狼的呼吸声,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草药味和松油味,能感觉到风里传来的虎癸氏狼的气息——一切都在等待,等待拂晓时分的那声狼嚎。

老灰悄悄走到他身边,独眼在黑暗中像颗浑浊的星:“狼王,所有都按新计划准备好了。南翼的干柴堆得比石墙还高,只要火星一落,就能烧到虎癸氏的西营。”

苍牙点点头,没说话。他知道老灰想说什么——这只独眼老狼总担心他太冒险,但有些时候,冒险不是因为勇敢,是因为没有退路。

“您还记得双鬣吗?”老灰突然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悠远,“那只统治了日曲卡七年的狼王,最后死在自己的陷阱里——他太相信自己的算计,忘了狼的骨头里藏着‘意外’。”

苍牙的嘴角勾起一丝冷峭:“我不是双鬣。”他用爪子指向虎癸氏的方向,“冥启才是。他以为所有狼都会按他画的路线跑,却忘了草里藏着蛇,雪里埋着冰,就像他永远想不到,骨策的断尾可能正对着他的后背。”

老灰的独眼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了然地低笑一声:“您早就看出来了?”

“从他在黑岩要塞留断尾当诱饵时就看出来了。”苍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那只老狼的眼睛里,野心比忠诚多。”他顿了顿,左前爪的旧疤突然一阵刺痛,“但这不重要——明天,无论是冥启的獠牙,还是骨策的断尾,都会变成引路爪下的尘埃。”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黑岩要塞的狼们悄悄起身。没有嚎叫,没有骚动,只有爪子踩在雪地上的簌簌声,像一群即将扑向猎物的影子。苍牙站在最前面,暗灰杂白的毛发在晨光中泛着银边,左前爪的旧疤在朝阳下微微发红,像朵即将绽放的血花。

他回头望了一眼要塞,这个他们守护了无数日夜的地方,石墙上的爪痕里还嵌着去年的冰碴。然后,他转过身,朝着虎癸氏领地的方向,发出一声低沉的狼嚎——不是宣战,不是挑衅,是出发的信号。

三十匹雪狼的身影跟随着他,像一道暗灰杂白的洪流,涌入日曲卡雪山的晨雾中。风耳的纯白身影在左侧,石墩的庞大身躯在右侧,老灰的独眼在队伍中间闪烁,像颗引路的星。

虎癸氏领地的边缘,冥启正站在主巢穴的石台上,琥珀色的独眼里映着晨雾中的动静。骨策的断尾在他身后轻轻晃动,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安:“狼王,他们来了。”

冥启的嘴角咧开一丝残忍的弧度,爪子里的石片在晨光中闪着寒光:“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年了。”他对着身后的狼群低吼一声,“让苍牙那只杂色狼看看,谁才是日曲卡真正的王!”

晨雾中,两群狼的身影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草香和雪味,而是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引路爪的星星渐渐隐没在朝阳里,仿佛知道,接下来的故事,不需要星星指引,只需要狼爪和獠牙来书写。

苍牙的左前爪在晨露中微微抬起,旧疤在阳光下泛着红,像在回应着什么。他知道,今天过后,日曲卡的雪要么染上雪狼群的血,要么染上虎癸氏的血——但无论如何,活下去的狼,都会记得这一天的晨光,记得引路爪的方向,记得在磨刀的雪夜里,他们为彼此递过的那根藤蔓。

第二十二章:边境的鬃毛

日曲卡雪山的风带着越来越重的霜气。苍牙蹲坐在黑岩要塞的瞭望塔上,看着雪线边缘的冰层日渐增厚,左前爪的旧疤在寒风中隐隐作痛——这是大雪将至的信号,也是战争的倒计时。

“狼王,第七批巡逻队回来了。”风耳的声音带着寒气,纯白的毛发上结着冰碴,像覆盖了层细雪,“虎癸氏的边境线上又多了十五匹狼,疤脸带着他们在青岩河对岸筑起了石墙,墙头上插满了狼骨,说是‘战利品’。”

苍牙低头望去,要塞下方的空地上,五十匹雪狼正分成三队训练。石墩带领的第一队在练习攀爬冰壁,庞大的身躯在光滑的冰面上如履平地,爪尖抠出的冰屑像银色的粉末;第二队则在老灰的指导下打磨黑曜石片,那些锋利的石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足以轻易划开最厚实的狼皮;第三队是风耳带领的幼狼,正在学习如何在雪地里隐藏身形,小小的身影钻进雪堆后,只露出两只警惕的眼睛。

“让石墩把冰壁训练换成夜间突袭。”苍牙的声音低沉如冰下暗流,暗灰杂白的尾巴在瞭望塔的石板上轻扫,带起细碎的冰粒,“告诉第二队,把黑曜石片嵌进青岩河的冰层里——要让虎癸氏的狼知道,踏入我们的领地,每一步都得留血。”

风耳刚要转身,就被苍牙叫住。“还有,”他顿了顿,左前爪的旧疤在掌心微微发烫,“让幼狼们学狼嚎——要学得像虎癸氏的腔调,越像越好。”

风耳愣了愣,随即明白了苍牙的用意。这是心理战,用模仿的狼嚎让对岸的敌人误以为有内鬼,搅乱他们的军心。“我这就去办。”纯白的身影跃下瞭望塔,动作轻快得像片被风吹动的雪花。

三日后,青岩河对岸传来了骚动。

冥启站在新筑的石墙上,琥珀色的独眼里燃烧着怒火。他的脚下躺着两具狼尸,都是被自己人咬死的——起因是昨夜的狼嚎,有狼说听到了雪狼群的暗号,互相猜忌着就动了爪子。

“废物!一群废物!”冥启的吼声震得石墙上的冰碴簌簌掉落,庞大的身躯猛地撞向身边的石堆,坚硬的石块顿时碎成齑粉,“连自己人的嚎叫声都分不清,还想打胜仗?!”

骨策的断尾在寒风中不安地晃动,冰蓝色的眼睛盯着黑岩要塞的方向:“狼王息怒。苍牙是想用这种手段扰乱我们的军心——只要我们守住石墙,等大雪封山,雪狼群的补给线就会被切断。”

“等?”冥启冷笑一声,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狠戾,“我等不了!”他用爪子指向雪线边缘,那里的冰层下藏着今年最后一批迁徙的岩羊,“再过十日,那些肥羊就要翻过雪山了——谁能抢到它们,谁就能在这场战争里活下去。”

骨策的冰蓝色眼睛微微眯起:“您想……在雪线设伏?”

“不仅要设伏,还要让苍牙主动钻进陷阱。”冥启的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他用爪子在石墙上画出路线,“让疤脸带二十匹精锐假装去抢夺岩羊,故意露出破绽,引雪狼群来追。我带三十匹狼在雪线东侧的峡谷里等着,只要他们一进入射程……”他做了个撕咬的动作,獠牙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骨策的爪子轻敲石墙的节奏慢了下来:“峡谷两侧的雪层不稳定,容易引发雪崩……”

“雪崩才好!”冥启打断他,独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光,“最好能把苍牙那只杂色狼埋在雪里,让他永远留在日曲卡的冻土下!”

骨策没再说话,只是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忧虑。他知道冥启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这只独眼狼王宁愿冒着被雪崩埋葬的风险,也要和苍牙决一死战。而最可怕的是,他自己似乎也被这种疯狂感染了——一想到能亲眼看到苍牙的尸体被积雪覆盖,他的断尾就忍不住兴奋地晃动。

第二十三章:岩羊的诱饵

雪线边缘的冰层开始出现裂痕时,第一只岩羊的蹄印出现在雪地上。苍牙蹲坐在一块被风蚀的巨石后,看着那串小巧的蹄印蜿蜒向雪山深处,左前爪的旧疤在寒风中微微发烫——这是他等待已久的信号。

“狼王,石墩的侦察队回来了。”风耳的声音从雪堆后传来,纯白的毛发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只有两只耳朵警惕地竖着,“虎癸氏的狼果然在打岩羊的主意,疤脸带着二十匹狼在雪线西侧徘徊,看起来很着急。”

苍牙用爪子拨开眼前的雪粒,目光穿透弥漫的风雪,落在远处的峡谷入口。老灰曾说过,那里的雪层下藏着暗河,一旦受到剧烈震动,就会引发连锁反应——要么是雪崩,要么是冰层塌陷。

“让石墩带十匹狼去‘抢’岩羊。”苍牙的声音压得很低,暗灰杂白的耳朵贴向风雪传来的方向,“记住,只许输,不许赢——把疤脸的狼引向峡谷,但别进去,就在入口处打转。”

风耳有些不解:“狼王,那些岩羊足够我们吃半个月……”

“半个月的口粮换一场胜仗,值。”苍牙打断他,左前爪在雪地上划出峡谷的轮廓,“冥启肯定在峡谷里设了埋伏,我们要做的不是冲进陷阱,是把陷阱变成他自己的坟墓。”

两日后,雪线西侧爆发了一场小规模的冲突。石墩带领的雪狼假装争抢岩羊,故意被疤脸的狼打得节节败退,庞大的身躯在雪地上翻滚时,还“不小心”露出了身后的“软肋”——一条通往峡谷的捷径。

“蠢货!”疤脸的吼声在风雪中回荡,深褐色的毛发被雪水打湿,像块肮脏的抹布,“追!把这些杂色狼赶进峡谷!狼王在里面等着收拾他们!”

二十匹虎癸氏的狼兴奋地嚎叫着,像一群饿疯的野狗,紧追着石墩的队伍冲进了峡谷入口。石墩按照苍牙的命令,带领雪狼在峡谷边缘兜圈子,故意让对方以为自己走投无路,却始终不踏入峡谷深处。

冥启躲在峡谷深处的岩石后,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入口处的动静。他身边的三十匹狼都屏住了呼吸,爪子里攥着磨尖的石片,只等苍牙的狼进入射程。骨策的断尾在他身后轻轻晃动,冰蓝色的眼睛却不安地扫视着头顶的雪崖——那里的积雪已经开始簌簌下落,像在警告什么。

“怎么还不进来?”冥启的声音里带着焦躁,爪子在岩石上抠出深深的痕迹,“疤脸那蠢货是不是把他们放跑了?”

骨策刚要说话,就听到峡谷入口传来一阵骚动。不是狼的嚎叫声,而是岩羊惊慌的嘶鸣——石墩的队伍突然转向,竟然真的开始抢夺岩羊,而且专挑最肥硕的下手!

“这群混蛋!”疤脸的怒吼声传来,他显然被雪狼的举动激怒了,带领队伍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别让他们抢走岩羊!那是我们的!”

冥启的独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他没想到苍牙的狼会突然改变策略,更没想到疤脸会这么冲动。骨策的冰蓝色眼睛突然亮了:“狼王,这是陷阱!他们想引我们出去!”

但已经晚了。疤脸的队伍和石墩的雪狼在峡谷入口缠斗起来,混乱的脚步声和狼嚎声震得峡谷两侧的雪崖微微颤抖。一块磨盘大的雪球从崖顶滚落,砸在冥启身边的岩石上,瞬间碎裂成无数雪块。

“雪崩!”骨策嘶声低吼,断尾直指崖顶,“快跑!”

冥启的反应慢了半拍,等他意识到危险时,头顶的雪崖已经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白色的巨浪裹挟着岩石和冰块奔涌而下,像愤怒的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瞬间吞噬了峡谷深处的狼影。

疤脸和石墩的队伍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雪崩吓住了,暂时停止了争斗,惊恐地望着峡谷深处。石墩反应最快,他猛地带领雪狼往雪线高处撤,庞大的身躯在雪地上划出深深的沟壑。

“撤!快撤!”疤脸也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带着残部往虎癸氏的边境逃去。深褐色的身影在雪地里狼狈逃窜,早已没了刚才的嚣张。

当雪崩的轰鸣渐渐平息,峡谷已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雪坟。苍牙站在雪线边缘,看着那片被填平的峡谷,暗灰杂白的毛发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知道,冥启就算没死,也损失惨重——这场由岩羊引发的冲突,最终以雪崩收尾,像一场残酷的玩笑。

风耳走到他身边,纯白的毛发上沾着雪粒:“狼王,我们赢了吗?”

苍牙没说话,只是望着虎癸氏边境的方向。那里的石墙依旧矗立,墙头上的狼骨在风雪中摇晃,像在宣告着未完的战争。他左前爪的旧疤突然一阵刺痛,仿佛看到了峡谷深处那双燃烧着仇恨的琥珀色眼睛——冥启没死,这场战争,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第二十四章:冰原的筹码

青岩河的冰层冻得越来越厚,足以承载十匹狼同时奔跑。冰齿蹲坐在冰层中央,通体雪白的毛发在阳光下几乎隐形,只有獠牙上的寒光暴露了他的位置。裂爪从冰原的方向跑来,爪子里叼着块冻硬的鱼干,上面还沾着冰碴。

“狼王,苍牙的信使又来了。”裂爪的声音里带着寒气,他的前爪指甲虽然断了两根,刨冰的速度却比任何狼都快,“说想借我们的冰凿——要在青岩河的冰层下挖通道,直通虎癸氏的石墙后方。”

冰齿的眼睛眯了起来,像两弯冰冷的月牙。他用爪子敲了敲脚下的冰层,发出沉闷的响声:“借冰凿?他是想让我们帮他打仗。”他顿了顿,獠牙在阳光下闪着光,“上次雪崩,我们帮他守住了青岩河上游,答应的西草场到现在还没完全交出来——这只杂色狼的承诺,比冰原的薄冰还不可信。”

霜尾从冰层下游钻出来,尾巴尖的黑毛上挂着冰凌,像根精致的银饰。她的爪子里叼着块晶莹的冰,里面冻着一片雪花——这是冰原狼群判断天气的方式。“狼王,苍牙这次带了诚意。”她用爪子拨开冰里的雪花,露出藏在下面的黑曜石,“雪狼群的石匠打磨的,比我们的冰凿锋利三倍,能在冻土层里开出通道。”

冰齿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冷:“三倍锋利?也抵不过虎癸氏的石墙厚。”他用爪子指向日曲卡雪山的方向,“冥启虽然损失了峡谷里的狼,但石墙上还有四十匹精锐,加上疤脸的残部,足够和我们耗到春天——我凭什么要让冰原的狼去送死?”

“凭雪线东侧的磷矿。”霜尾的声音里带着诱惑,她用爪子在冰面上划出磷矿的位置,“那里的矿石能在黑暗中发光,要是我们的狼爪上抹上磷粉,夜间捕猎时,雪兔和旱獭就再也跑不掉了。”

冰齿的喉结动了动。他知道磷矿的价值——冰原的冬季漫长而黑暗,多少狼因为找不到猎物而饿死。但他还是有些犹豫:“挖通道需要半个月,苍牙能等得起吗?冥启的狼……”

“冥启在等大雪封山。”霜尾打断他,尾巴尖的黑毛指向雪线的方向,“他以为苍牙的补给线会先断,但如果我们能帮雪狼群打通通道,送过去的不仅是黑曜石,还有我们的冰原狼——到时候,虎癸氏的石墙就会像冰原的旧冰一样,咔嚓一声裂开。”

冰齿盯着霜尾看了半晌,突然咧开嘴笑了,笑声在冰面上回荡,惊起一群冰鸟。“让苍牙的信使回话。”他用爪子拍了拍脚下的冰层,发出清脆的响声,“冰凿可以借,但通道挖通后,虎癸氏的北猎场归我们——那里的雪兔比西草场的肥三倍。”

两日后,十把锋利的冰凿送到了黑岩要塞。苍牙看着那些闪着寒光的工具,暗灰杂白的毛发在阳光下泛着光。风耳兴奋地用爪子拿起一把冰凿,在石墙上轻轻一划,就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狼王,有了这些,不出半个月,我们就能挖到虎癸氏的石墙下面!”

苍牙没说话,只是用爪子抚摸着冰凿的刃口。他知道冰齿的野心——那只白狼想要的不仅是北猎场,还有日曲卡雪山的话语权。但现在,他需要冰原狼群的力量,就像冰原需要雪狼群的黑曜石一样,这是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让老灰带着二十匹狼去青岩河。”苍牙的声音里带着决断,左前爪的旧疤在冰凿的寒光中微微发烫,“告诉他们,白天休息,晚上开挖——要用雪堆把出冰口盖严实,别让虎癸氏的巡逻队发现。”

风耳领命离去后,苍牙独自走到要塞的瞭望塔上,望着冰原的方向。那里的冰层在阳光下像块巨大的水晶,冰齿的狼影在水晶上移动,像一群追逐影子的猎手。他突然想起老灰的话:“战争里没有朋友,只有暂时不咬你的狼。”

第二十五章:石墙上的月光

虎癸氏的石墙上,十五匹狼正轮流守夜。疤脸蹲坐在最高处,深褐色的毛发在月光下像块湿漉漉的抹布,他的爪子里攥着根狼骨,那是从雪崩中侥幸捡回来的,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疤脸,你说狼王还活着吗?”一只年轻的狼小声问,他的耳朵还没长齐,是新招募的成员,对冥启既敬畏又害怕。

疤脸的眼睛恶狠狠地瞪过去:“闭嘴!狼王怎么可能死?!”他用爪子将狼骨往石墙上狠狠一砸,骨头上的裂纹更深了,“等大雪封山,狼王就会带着我们冲出去,把苍牙那只杂色狼的皮扒下来,铺在我们的巢穴里!”

年轻的狼不敢再说话,只是低下头,用爪子抠着石墙上的冰碴。月光洒在石墙的狼骨上,那些惨白的骨头在月色中仿佛活了过来,像在无声地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石墙下方的冰层下,十匹雪狼正在老灰的指挥下挖掘通道。黑曜石片和冰凿交替使用,在冻土上开出一条狭窄的隧道,每挖一下,就有狼用爪子将碎土和冰块拖出来,再用雪堆盖严实。

“还有五尺。”老灰的声音里带着疲惫,独眼在昏暗的隧道里闪着光,他的爪子里攥着根麻绳——这是用岩羊的筋制成的,能测量隧道的深度,“注意听上面的动静,石墙上的狼每走一步,我们就停一下。”

石墩庞大的身躯在隧道里显得有些拥挤,他用黑曜石片刨开最后一层冻土,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微弱的光——那是石墙外侧的月光,透过石缝照了进来。他兴奋地想嚎叫,却被老灰用尾巴捂住了嘴。

“别出声。”老灰的声音压得极低,独眼贴近石缝往外看,“石墙上的狼换岗了,疤脸下去休息,现在是三只年轻狼在守着——机会来了。”

石墩点点头,庞大的身躯往后退了退,给身后的狼腾出空间。隧道里的雪狼们纷纷握紧了爪子里的武器,黑曜石片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冷光,像一排蓄势待发的獠牙。

老灰用爪子在石缝里摸索,找到一块松动的石块。他示意石墩上前,庞大的身躯猛地撞向石块,只听“咔嚓”一声,石块被撞开一个洞,足够一匹狼钻出去。

“第一队跟我来。”老灰的声音里带着决断,独眼在洞口的月光下闪着光,“记住,先解决岗哨,别惊动里面的狼——我们要的是突然袭击,不是硬碰硬。”

十匹雪狼像幽灵般钻出洞口,悄无声息地爬上石墙。月光下,暗灰杂白的毛发与石墙的阴影融为一体,只有爪尖的寒光暴露了他们的位置。守岗的年轻狼还在打瞌睡,根本没意识到死亡已经降临。

老灰示意石墩动手,庞大的身躯猛地扑向最近的年轻狼,没等对方发出叫声,就用黑曜石片划开了他的喉咙。其他雪狼也纷纷行动,动作干净利落,转眼间,三只守岗的狼就倒在了血泊中,温热的血溅在冰冷的石墙上,瞬间冻结成暗红色的冰花。

老灰用爪子按住石墙上的狼骨,示意队伍停下。他的独眼警惕地扫视着石墙内侧的营地,那里的篝火已经熄灭,只有几匹守夜的狼在打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记住路线。”老灰的声音压得像耳语,“左拐第三个帐篷是他们的武器库,右拐第二棵树下面埋着松油罐——我们不碰这些,只需要在帐篷顶上做个记号。”他用爪子在雪地上划出个歪歪扭扭的“雪”字,“这个记号,苍牙的狼能看懂。”

石墩点点头,庞大的身躯在石墙上灵活地移动,像块会奔跑的岩石。他按照老灰的指示,在武器库的帐篷顶上用爪子刻下三道划痕,又在松油罐的埋藏处踩了个深深的脚印——这些都是雪狼群约定的暗号,意思是“危险,勿近”。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老灰带领队伍悄无声息地退回了隧道。石墙上的守夜狼依旧在打盹,丝毫没察觉昨晚有不速之客来过。只有那三具冻僵的年轻狼尸,在晨光中像三尊冰冷的雕像,提醒着这里即将到来的风暴。

黑岩要塞的瞭望塔上,苍牙看着老灰带回的消息,暗灰杂白的毛发在晨光中泛着银边。他用爪子在地图上圈出石墙内侧的营地:“武器库和松油罐都有重兵看守,骨策这只老狼果然没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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