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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云雾狼烟(13)

狼域烽烟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底升起,比左前爪的伤口更痛。苍牙突然意识到,自己坚守的“荣耀”,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他为了对抗冥启,把雪原狼拖入战争;为了所谓的“联盟”,眼睁睁看着烈山送死;现在,连老灰这样的军师,都成了他固执的牺牲品。

“杀了他!给死去的弟兄报仇!”荒原狼的吼声将苍牙拉回现实。

他猛地回过神,看着围上来的七匹荒原狼,突然笑了。笑声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凄厉,带着绝望,也带着一丝释然。他不再试图突围,而是低伏身体,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最后的凶狠,像一头准备扑向猎人的孤狼。

“来啊!”苍牙低吼,“让你们见识见识,日曲卡狼王的厉害!”

与此同时,冥启的处境也岌岌可危。

独眼狼王被五匹荒原狼逼到了悬崖边。他的后腿被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暗红如炭的毛发被血粘成一绺绺,每一次站立都在岩石上留下一个血印。最右侧的荒原狼体型格外高大,鬃毛浓密如野草,显然是个头目,正用深褐色的眼睛冷漠地盯着他,像在打量一头待宰的猎物。

“冥启,投降吧。”那头目开口,声音里带着沙暴特有的粗粝,“沙暴大王说了,只要你肯跪下舔他的爪子,就留你一条命,还能让你当虎癸氏的傀儡首领。”

“做梦!”冥启怒吼,琥珀色的独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可以死,但绝不能像条狗一样投降!他猛地扑向最左侧的荒原狼,獠牙瞄准对方的喉咙,却因为后腿无力,动作慢了半拍,被对方轻易躲开,反而露出了破绽。

“不知好歹!”头目冷哼一声,亲自扑了上来。他的体型比冥启大出一圈,一爪子就将独眼狼王拍倒在地,锋利的獠牙瞬间咬住了冥启的耳朵。

“嗷——!”冥启发出痛苦的嚎叫,独眼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这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失败”的恐惧。他从黑森林逃出来,忍辱负重三年,好不容易积攒实力,眼看就要占领云雾山,却被沙暴这匹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荒原狼,打得如此狼狈。他不甘心!

“放开我们大王!”三匹残存的虎癸氏黑狼冲了上来,试图营救冥启,却被其他荒原狼瞬间撕碎。黑红色的血溅在冥启脸上,带着熟悉的血腥味,却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头目松开嘴,叼着冥启的半只耳朵,得意地甩了甩头:“看到了吗?这就是反抗沙暴大王的下场。你的族群,你的弟兄,都会为你的固执陪葬。”他低下头,用爪子按住冥启的脖颈,“最后问你一次,降不降?”

冥启的独眼死死盯着对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却没有回答。他能感觉到悬崖下的风正呼啸而上,带着死亡的气息。只要对方再用力一点,他就会坠入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琥珀色的独眼里第一次闪过一丝动摇。投降?像萧河那样,摇尾乞怜地活下去?可那样,他和那些被他鄙视的“懦夫”,又有什么区别?

“看来你是选死了。”头目冷笑一声,爪子开始用力。

就在这时,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从山脊方向传来。

那声音比雷声更沉闷,比狼群的嚎叫更恐怖,带着山崩地裂的威势,让整个悬崖都在微微颤抖。冥启和那头目同时抬头,只见褐色的泥浆裹挟着巨石和树木,像一条愤怒的巨龙,正从山脊顶端冲下来,所过之处,岩石崩裂,树木折断,连荒原行者的嚎叫声都被吞没。

是泥石流!

那头目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显然没料到雨大会引发泥石流,下意识地松开了按住冥启的爪子,转身想逃,却被一块滚落的巨石砸中了后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冥启抓住这个机会,猛地挣脱开。他顾不上流血的耳朵和后腿,连滚带爬地冲向密林方向。身后的荒原狼已经乱成一团,有的被泥浆吞没,有的被巨石砸扁,还有的在互相踩踏,惨叫声、哀嚎声、巨石滚落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曲末日的悲歌。

“大王!等等我!”

疯劲的身影突然从侧面冲了出来。黑毛狼的尾巴被一块碎石砸中,正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却依旧疯癫地笑着,一边跑一边回头撕咬那些试图追上来的、被泥浆困住的荒原狼。

冥启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速度。他能感觉到泥浆已经漫过了脚踝,冰冷而黏稠,带着腐叶的腥臭味,像无数只手在拉扯他的后腿。独眼狼王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如此之近——不是死于苍牙的獠牙,不是死于沙暴的屠刀,而是死于这场无情的天灾。

当冥启和疯劲的身影消失在密林边缘时,悬崖已经被泥石流吞没了大半。那些围攻苍牙的荒原狼也乱了阵脚,有的试图往高处逃,有的则被泥浆卷走,惨叫声渐渐被轰鸣淹没。

苍牙趁机挣脱了围攻。暗灰杂白的身影踉跄着冲向冰裂谷的方向,左前爪的骨头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他回头望了一眼崖顶——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褐色的泥海,棕黄色、暗灰杂白、暗红如炭的狼尸在泥浆中翻滚,像被冲上岸的垃圾。

雨水还在疯狂地砸下来,冲刷着他脸上的血污,却冲不散那浓重的血腥味。苍牙知道,这场屠杀的盛宴还没结束,沙暴的野心绝不会止步于红石崖。而他,这头伤痕累累的老狼,必须活下去——为了风耳,为了雪原狼的残部,也为了向那些践踏生命的暴徒,讨回血债。

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苍牙加快了脚步,暗灰杂白的身影消失在雨幕深处,只留下一串断断续续的血印,在泥泞的土地上,像一条通往未知的、血色的路。

第三十章:沙暴的猎物

沙暴的爪子踩在芸娘的尾巴上。不是用力碾压,而是用趾尖轻轻摩挲,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棕黄色的狼王蹲在岩石前,看着这匹银灰色的母狼蜷缩在岩缝里,像一只被暴雨淋湿的幼兽,却依旧用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瞪着他,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别装死了,小美人。”沙暴的声音里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像砂纸摩擦木头,“你的尾巴快被我踩断了,再硬撑下去,可就真成瘸子了。”

芸娘没有动。她的右后腿早已失去知觉,断骨刺破皮肉的地方凝结着黑紫色的血痂,被雨水泡得发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神经,让她眼前阵阵发黑。但她死死咬住牙关,不肯发出一丝示弱的声音。她知道,在沙暴这样的掠食者面前,任何痛苦的呻吟,都会变成对方的兴奋剂。

“你以为苍牙会来救你?”沙暴轻笑一声,用另一只爪子拨开挡在芸娘眼前的银灰色毛发,“他现在自身难保,被五匹荒原狼追得像条丧家之犬,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冲不过我的防线。”

芸娘的身体微微一颤。她当然知道苍牙不可能来,却被沙暴直白的羞辱刺痛了神经。她猛地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里迸发出怒火,像两簇被点燃的冰焰:“放开你的爪子!否则我咬断它!”

“哦?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咬。”沙暴非但没松开,反而俯下身,凑近芸娘的耳朵,温热的呼吸带着浓重的沙腥味,喷在她的耳廓上,“你的后腿断了,前爪被我手下的狼咬伤了三根肌腱,现在连抬起头都费劲,还想咬我?”

他的话语像一把钝刀,精准地割在芸娘最痛的地方。这匹棕黄色的狼王不仅拥有碾压性的力量,还擅长用言语瓦解对手的意志——这是常年在荒原上尔虞我诈练出的本事,比冥启的暴怒、萧河的阴狠,更让人不寒而栗。

芸娘猛地偏过头,试图用獠牙撕咬沙暴的鼻子,却因为力气耗尽,动作慢了半拍,只咬到了对方的鬃毛。粗硬的棕黄色毛发卡在她的牙缝里,带着一股土腥味和汗臭,让她忍不住干呕起来。

“啧啧,真烈。”沙暴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用爪子轻轻拍了拍芸娘的脸颊,“比荒原上那些只会摇尾巴的母狼带劲多了。我喜欢。”

他突然松开踩在芸娘尾巴上的爪子,站起身,对着身后挥了挥。两匹体型健壮的荒原狼立刻上前,手里拖着一根粗壮的藤蔓——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他们用藤蔓将芸娘的前爪反绑在身后,动作粗暴,藤条勒进皮肉的地方立刻渗出了血珠。

“放开我!你们这些荒原的杂碎!”芸娘终于忍不住嘶吼起来,银灰色的毛发因愤怒而炸开,像一只被激怒的刺猬。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后腿无力,重重摔在岩石上,断骨摩擦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杂碎?”沙暴的脸色沉了沉,一脚踩在芸娘的后背上。不算太重,却足以让她无法动弹,“小美人,说话客气点。现在你的命捏在我手里,我要是不高兴,就能让我的弟兄们把你分食了,连骨头渣都不剩。”

他俯下身,凑近芸娘的耳朵,声音冷得像冰:“别忘了,是你们云雾山的狼先内斗,才给了我们可乘之机。冥启的贪婪,苍牙的固执,萧河的阴险,还有你那愚蠢的‘联盟’,都是把你们自己推向地狱的推手。现在装什么清高?”

芸娘的身体猛地一僵。沙暴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她用“尊严”筑起的防线。她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是事实。如果不是烈山为了争夺地盘挑起战争,如果不是苍牙执意要与冥启死斗,如果不是萧河在河谷坐收渔利,沙暴的荒原行者根本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占领红石崖。

他们这些所谓的“狼王”,为了各自的野心和执念,把族群拖入深渊,却在最后关头,还要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怎么不说话了?”沙暴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是不是觉得我说得对?其实你早该明白,弱肉强食是丛林的法则,你们这些守着一亩三分地的‘原住民’,早就该被淘汰了。”

他示意那两匹荒原狼:“把她带走,关进临时巢穴。”

芸娘被粗暴地拖拽着站起来。后腿的断骨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银灰色的毛发沾满了泥浆和血污,看起来狼狈不堪。但她的腰杆依旧挺得笔直,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沙暴的背影,像在刻记仇人的模样。

沙暴的临时巢穴在红石崖背面的一个山洞里。洞口被巨石挡住,只留下一个仅容一匹狼进出的缝隙,显然是经过精心改造的。洞里很干燥,铺着一层柔软的干草,角落里堆着一些猎物的骨头,还有几匹荒原狼在来回巡逻,眼神警惕,像看守宝库的守卫。

芸娘被扔进山洞时,重重摔在干草上。她挣扎着抬起头,看到沙暴正站在洞口,用深褐色的眼睛打量着她,像在欣赏一件刚到手的战利品。

“别想着逃跑。”沙暴的声音从洞口传来,“这山洞只有一个出口,外面有十匹狼守着,就算你是插上翅膀的鸟,也飞不出去。”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而且,你的后腿断了,就算逃出去,也会成为野兽的晚餐。与其那样,不如乖乖留在我身边,做我的王后。”

“做梦!”芸娘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是癸芸氏的狼王,就算死,也不会做你的玩物!”

沙暴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也不生气,只是摆了摆尾巴:“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等你饿了,累了,自然会想清楚。”他示意守在洞口的荒原狼,“看好她,别让她自残,也别让她饿死了。”

说完,沙暴转身离开了山洞,厚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山洞里只剩下芸娘和两匹面无表情的荒原狼。昏暗的光线下,银灰色的母狼蜷缩在干草堆里,反绑的前爪因为挣扎而勒出了更深的血痕,后腿的断骨处传来阵阵剧痛,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她想起影爪队的姐妹们——那些银灰色的身影在红石崖的混战中一个个倒下,最后时刻,是她们用身体挡住了荒原狼的獠牙,才让她有机会逃到这个岩缝。她想起那些与她交好的猴群,每次族群遇到困难,都是金丝猴们送来草药和食物,用它们的智慧帮她避开陷阱。她还想起石敢——那匹总是沉默寡言的灰黑狼,明明害怕战斗,却在最后关头,为了掩护她撤退,死死咬住疯劲的尾巴,直到被撕碎。

她不能死,更不能屈服。她的命不仅属于自己,更属于那些为她牺牲的伙伴,属于还在密林深处等待她回去的癸芸氏残部。

不知过了多久,洞口传来一阵窸窣声。一匹荒原狼端着一块血淋淋的肉走了进来,扔在芸娘面前——那是块鹿肉,还带着温热的体温,显然是刚猎杀的。

“沙暴大王让你吃。”那匹荒原狼的声音里带着不耐烦,似乎觉得给阶下囚送食物是种侮辱。

芸娘没有看那块肉。她甚至把头扭向了相反的方向,银灰色的毛发遮住了她的眼睛,像一道拒绝沟通的屏障。

荒原狼嗤笑一声,转身离开了山洞。

肉的血腥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诱惑着因失血而虚弱的身体。芸娘的肚子发出“咕噜”的叫声,喉咙也因为干渴而火辣辣地疼,但她依旧没有动。她知道,一旦吃下这块肉,就意味着某种程度的“接受”,意味着她向沙暴低头了。

她宁愿饿死,也不会吞下这带着屈辱的食物。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只有洞外偶尔传来荒原狼的嚎叫和雨水敲打岩石的声音。芸娘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开始出现幻觉——她仿佛看到影爪队的姐妹们在密林里向她招手,看到金丝猴们把最新鲜的果子放在她面前,看到石敢憨厚地笑着,对她说“大王,我们赢了”。

“猴群……雨足……”芸娘下意识地呢喃出声。雨足是她最得力的副手,一匹瘸腿的银灰色母狼,总是能在暴雨来临前找到最安全的洞穴,总是能在她受伤时,第一时间找到治疗的草药。不知道雨足有没有带着残部逃进密林,不知道那些机灵的猴群有没有避开泥石流。

就在这时,洞口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是沙暴。

棕黄色的狼王走进山洞,手里拿着一个水囊。他看到那块原封不动的鹿肉,挑了挑眉,却没说什么,只是走到芸娘面前,打开水囊,将水递到她嘴边。

“喝点水吧。”沙暴的声音里难得地没有嘲讽,“就算想死,也别渴死。那样太难看了。”

芸娘紧闭着嘴,把头扭向一边。

沙暴也不勉强,只是将水囊放在她面前的干草上,然后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用爪子轻轻敲击着地面,发出规律的“笃笃”声,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刻意制造压力。

“你知道萧河为什么投降吗?”沙暴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不是因为怕我,是因为他算准了,跟着我能得到更多好处。他的河谷狼没什么损失,只要帮我清理掉冥启和苍牙的残部,就能分到云雾山一半的地盘。”

他顿了顿,深褐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嘲讽:“你们云雾山的狼,总是这样。为了眼前的利益,可以随时背叛盟友,随时改变立场。烈山是这样,萧河是这样,说不定哪天,苍牙和冥启也会这样。只有你,还抱着那可笑的‘联盟’不放,像个天真的幼狼。”

芸娘猛地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至少我们不会像你们荒原行者一样,靠掠夺和屠杀为生!我们有自己的家园,有守护家园的信念,不像你们,像一群没有根的蝗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信念能填饱肚子吗?”沙暴冷笑一声,“能让你们在冬天不被饿死吗?能让你们在面对猛兽时活下去吗?小美人,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谈‘信念’,失败者的信念,一文不值。”

他站起身,走到芸娘面前,用爪子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做我的王后,我可以让癸芸氏的残部活下去,让猴群继续和你们合作,甚至可以把冥启的地盘分给你一半。只要你点头,这一切都是你的。”

芸娘看着他深褐色的眼睛里闪烁的欲望和野心,突然笑了。笑声在狭小的山洞里显得格外凄厉,像夜枭的哀鸣,让洞口的荒原狼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沙暴,你以为狼活着只为了地盘和猎物吗?”芸娘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嘲讽,“你永远不会明白,为什么影爪队的姐妹愿意为我死,为什么猴群愿意帮助我,为什么癸芸氏的狼宁愿饿死,也不会离开云雾山。”

她猛地挣脱开沙暴的爪子,银灰色的毛发因愤怒而炸开:“那是因为我们有‘家’!有彼此守护的亲人!不是像你们这样,为了利益聚在一起,随时可以为了一块肉互相撕咬的乌合之众!”

“我是癸芸氏的狼王,我的命是狼群的,不是你用来炫耀的战利品!”芸娘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决绝的力量,“你就算杀了我,也永远得不到云雾山狼的臣服!总有一天,你的荒原行者会被赶出去,你所做的一切,都会变成笑话!”

沙暴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猛地一脚踩在芸娘面前的岩石上,火星四溅,怒吼道:“别给脸不要脸!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芸娘没有退缩,冰蓝色的眼睛直视着他,像两簇燃烧的冰焰:“动手啊!杀了我,你就能永远堵住那些质疑你的声音了!”

两人对视着,空气仿佛凝固了。山洞里只剩下彼此粗重的呼吸声和洞外的雨声。沙暴的深褐色眼睛里翻涌着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而芸娘的冰蓝色眼睛里,只有毫不畏惧的决绝。

最终,沙暴还是收回了脚。他深深地看了芸娘一眼,转身走向洞口,声音冷得像冰:“给我看好她!要是让她跑了,或者死了,你们就等着被扔进泥石流里喂鱼!”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山洞。

山洞里再次恢复了寂静。芸娘看着沙暴消失的背影,紧绷的身体终于垮了下来,剧烈的疼痛和虚弱瞬间席卷了她。她闭上眼睛,将头埋进臂弯,任由眼泪混合着血污,滴落在干草上。

她知道,沙暴之所以不杀她,不是因为“欣赏”,而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他想通过征服她这个“云雾联盟”的象征,来瓦解残余的抵抗势力;他想把她当成战利品,向整个云雾山炫耀他的胜利。

但她不会让他得逞的。

芸娘的嘴角勾起一抹微弱却坚定的笑容。她开始仔细感受绑着前爪的藤蔓——粗糙,却有几处因为之前的挣扎而松动了。只要再磨一磨,或许就能挣脱开。

铁链在寂静中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像在为这场未结束的抗争,敲打着不屈的节拍。洞外的雨还在下,但芸娘知道,总有放晴的一天。而她,会活着等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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