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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云雾狼烟(17)

狼域烽烟

第三十七章:云雾山的新主

萧河站在癸烈氏的巢穴前,用爪子轻轻拨弄着地上的一块兽骨。

那是烈山的肩胛骨,上面还留着一道深深的咬痕——显然是萧河自己留下的。灰黑色的狼王低下头,用鼻子嗅了嗅,兽骨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烈山身上特有的、属于“胜利者”的傲慢气息。

“呵,”萧河嗤笑一声,用爪子将兽骨踢进旁边的灌木丛,“失败者的东西,留着碍眼。”

他已经在溶洞里待了半月。这半月里,他一边派人监视沙暴的动向,一边偷偷加固溶洞的防御,还派人潜入密林,收拢了几匹散落的、不属于任何族群的狼。直到确认沙暴的主力已经带着芸娘返回荒原,只留下十匹狼“驻守”中央之地,萧河才带着他的残狼,重新回到了云雾山的河谷。

浪爪正在清点从烈山巢穴里找到的物资——一堆冻硬的肉干,几捆已经发霉的草药,还有一些磨尖的兽骨(显然是用来当武器的)。他的动作有些迟缓,右前爪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被绷带缠着,渗着淡淡的血痕。

“大王,芸娘的残部派人来了。”浪爪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是雨足……不,是雨足的副手,说愿意归顺。”

萧河的眼神冷了下来,像淬了冰:“那匹瘸腿狼?他还没死?”他记得沙暴的人说过,雨足已经被扔进狼尸堆了,看来是逃出来了。也好,正好可以利用他,控制癸芸氏的残部。

“让他自己断一条腿来见我。”萧河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告诉那匹瘸腿狼,这是归顺的‘诚意’。否则,就等着我带兵踏平他们在密林里的巢穴。”

“可……”浪爪犹豫了,“芸娘虽然被抓走了,但癸芸氏还有二十多匹狼在密林里,大多是母狼和幼狼,战斗力不强,但熟悉密林的地形。若是逼急了,他们躲进沼泽,我们根本奈何不了他们,反而会浪费力气。”

更重要的是,浪爪知道,那些癸芸氏的狼之所以愿意“归顺”,不是怕了萧河,而是因为芸娘被抓走前,曾暗中传令“以保存实力为重”。他们是想借着“归顺”的名义,暂时稳住萧河,等待反击的机会。

“逼急了又怎样?”萧河打断他,灰黑色的毛发突然炸开,像一只被激怒的猫,“烈山死了,芸娘成了沙暴的玩物,冥启和苍牙自顾不暇,现在云雾山我说了算!他们敢不听话?我就把他们的幼狼扔进峡谷喂蟒蛇,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浪爪低下头,不再说话。他知道萧河的脾气——越是心虚,越是要表现得凶狠。这位灰黑色的狼王虽然坐上了“云雾联盟盟主”的位置,心里却始终不安,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他,随时可能抢走他的一切。

萧河看着浪爪顺从的样子,心里的烦躁稍稍缓解。他走到红石崖的废墟前,这里已经被雨水冲刷得只剩几块血迹斑斑的岩石,上面还留着被泥石流撞击的痕迹,坑坑洼洼,像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远处传来一阵狼嚎,是他派去接收癸芸氏地盘的队伍发出的信号——显然是遇到了抵抗。萧河的眼神变得更加阴狠,他对着身后的狼低吼:“传令下去,所有归顺的狼,必须交出一半的猎物,一半的草药,一半的幼狼——让他们的孩子来河谷‘做人质’。谁敢私藏,就扔去喂峡谷里的蟒蛇!”

“是!”身后的狼们发出整齐的回应,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他们知道,萧河这是在“杀鸡儆猴”,用最残酷的方式,巩固自己的统治。

灰黑色的狼王站在崖顶,望着云雾山连绵的山峦。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却没能带来一丝温暖,反而让他的影子看起来格外狰狞。他终于成了云雾联盟的盟主,终于拥有了梦寐以求的权力和地盘,却总觉得这位置烫得厉害——像坐在一堆即将爆炸的干草上,随时可能被烧成灰烬。

他知道苍牙没死。那匹老狼的韧性,萧河比谁都清楚,只要给他时间,迟早会带着雪原狼卷土重来。

他知道冥启也没死。那匹独眼狼的阴险和疯劲的狠辣,是最不稳定的因素,他们躲在密林里,像两条毒蛇,随时可能窜出来咬他一口。

他更知道沙暴不是善茬。那匹来自荒原的狼王,只是暂时“离开”,绝不是“放弃”。他留下的十匹荒原狼,像十颗钉子,钉在中央之地,监视着云雾山的一举一动,等待着沙暴的下一次指令。到那时,他这个“傀儡盟主”,恐怕会是第一个被清算的对象。

风从河谷吹过,带着潮湿的水汽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是从峡谷方向传来的,显然是那些不肯交出幼狼的癸芸氏母狼,已经成了蟒蛇的食物。萧河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没有丝毫愧疚。

在这片弱肉强食的丛林里,善良是最没用的东西。烈山的傲慢,芸娘的固执,苍牙的守旧,都是他们失败的根源。而他萧河,要做那个踩着别人尸骨往上爬的赢家,哪怕手段卑劣,哪怕背负骂名。

“大王,荒原狼派人来了。”一匹河谷狼匆匆跑来,声音里带着紧张,“说是……说是沙暴大王让您把中央之地的猎物,分一半给他们。”

萧河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果然来了。沙暴这是在试探他的底线,是在提醒他“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告诉他们,”萧河的声音冷得像冰,“猎物可以给,但必须让他们的人撤出中央之地。这里是云雾山,不是他们的荒原。”

河谷狼愣住了:“大王,这样会不会……”

“快去!”萧河低吼,打断了他的话。灰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他知道沙暴不会同意,但他必须摆出“强硬”的姿态——既要让荒原狼觉得他“听话”,又不能让他们觉得他“好欺负”。这种微妙的平衡,是他现在唯一的生存之道。

河谷狼不敢再多说,转身匆匆跑向中央之地的方向。

萧河站在崖顶,望着云雾山连绵的山峦。夕阳的余晖洒在河谷上,给水面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看起来平静而美丽。但他知道,这片平静之下,涌动着多少暗流——冥启的蛰伏,苍牙的复仇,沙暴的野心,还有那些隐藏在密林里的、对他充满怨恨的目光。

他终于成了联盟的盟主,却比任何时候都觉得孤独。身边的狼要么畏惧他,要么算计他,没有一个可以真正信任的。浪爪算是忠心,却太过“心软”;其他的河谷狼,大多是墙头草,一旦局势变化,立刻就会倒戈。

“呵,”萧河自嘲地笑了笑,用爪子轻轻抚摸着崖顶的岩石。那里还留着烈山的爪痕,很深,很用力,像在宣告“这里是我的地盘”。可现在,烈山死了,地盘换了主人,却依旧逃不脱被更强者掌控的命运。

远处传来一阵狼嚎,是他派去接收癸芸氏地盘的队伍发出的。这次的声音里没有抵抗,只有顺从——显然,雨足的副手最终还是“听话”了,或许是断了腿,或许是答应了更屈辱的条件。

萧河的眼神没有丝毫放松。他知道,这种“顺从”是暂时的。癸芸氏的狼心里装着芸娘,装着那个银灰色的、宁死不屈的母狼。只要芸娘还活着,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反抗。

“传令下去,”萧河对着身后的狼低吼,“加强河谷的巡逻,尤其是夜间。任何人不得靠近中央之地和密林边缘,违令者,杀无赦!”

“是!”身后的狼们发出整齐的回应,声音里带着敬畏。

萧河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崖顶,直到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将云雾山笼罩在暮色之中。河谷里亮起了零星的火把,是他的河谷狼在巡逻,火光在水面上晃动,像一颗颗不安分的眼睛。

他知道,这场“盟主”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他必须比冥启更狠,比苍牙更忍,比沙暴更懂得“伪装”。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这场注定残酷的博弈中活下去,才能真正成为云雾山的“新主”。

夜色渐浓,萧河的身影在崖顶被拉得很长,灰黑色的毛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头潜伏在黑暗中的狼,等待着下一次狩猎的开始。而云雾山的风,依旧在河谷里呼啸,带着未散的血腥味,和对未来的、未知的恐惧。

第三十八章:荒原的囚笼

荒原的风带着砂砾的棱角,狠狠砸在山洞岩壁上,发出“呜呜”的嘶吼,像无数匹饿狼在洞外徘徊。芸娘蜷缩在山洞最深处,银灰色的毛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变得粗糙干枯,沾着洞壁的尘土。她的右后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外撇着——那里的骨头在被拖拽时错位愈合,永远失去了奔跑的弧度,每一次挪动都牵扯着神经,传来细密的刺痛。

前爪上的藤蔓锁链又粗了一圈。沙暴似乎看穿了她“磨锁链”的意图,每隔三天就会让人换上新的藤蔓,浸过油脂,坚韧得像铁绳。此刻藤蔓深深勒进她的皮肉,留下两道紫黑色的勒痕,渗出的血珠早已凝固,与毛发粘在一起,形成坚硬的痂块。

“想通了吗?”

熟悉的声音在洞口响起,带着荒原特有的粗粝。沙暴的棕黄色身影堵住了洞口的光线,像一块移动的巨石,将洞外的风沙和光亮都隔绝在外。他嘴里叼着一块新鲜的羚羊肉,扔在芸娘面前的干草堆上,油星溅在她的前爪上,散发出诱人的肉香。

芸娘没有抬头,只是用舌尖舔了舔右后腿的伤口。那里已经开始溃烂,荒原的草药和云雾山的截然不同,带着一股辛辣的味道,非但没能止痛,反而让伤口越发严重。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流失,就像洞外的沙漏,缓慢却坚定地走向终结。

但她不能倒下。

“云雾联盟的狼王,就该有狼王的样子。”芸娘的声音平静得像死水,没有愤怒,没有哀求,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冰冷,“不是谁的配偶,更不是陈列的战利品。”

沙暴走到她面前,用爪子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银灰色母狼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锋芒,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却依旧像淬了冰的石子,硌得他爪子生疼。

“联盟?”沙暴嗤笑一声,用爪子拨弄着她颈间的毛发,“萧河早就把你的癸芸氏地盘吞了,那些躲在密林里的残部,要么成了蟒蛇的点心,要么投靠了萧河。你的‘联盟’,早就成了笑话。”

他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喷在芸娘耳边,带着威胁的意味:“等我收拾了苍牙和冥启,整个日曲卡和云雾山都会是我的。到时候,你做王后,统领所有母狼和幼崽,比在云雾山守着那群猴子强百倍。”

芸娘猛地转头,獠牙擦过沙暴的爪子,带起一绺棕黄色的毛发。她的动作因为后腿的伤而迟缓,却依旧带着决绝的狠劲:“你永远也赢不了。”

沙暴挑了挑眉,似乎对她的“顽固”产生了兴趣:“哦?说说看,我为什么赢不了?”

“因为你不懂。”芸娘的眼神锐利如刀,穿透了沙暴故作傲慢的伪装,“狼不是靠抢夺活着的,是靠族群。靠信任,靠守护,靠那些愿意为你流血的弟兄。”

她的目光扫过沙暴脖颈处的旧伤——那是荒原内部争斗留下的疤痕,狰狞而深刻,“你能靠武力征服我们,却永远得不到真正的臣服。那些跟着你的荒原狼,不过是贪慕云雾山的猎物,一旦你失势,他们会第一个把你撕碎。”

沙暴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最恨别人戳穿他的“软肋”。在荒原挣扎的十年里,他见过太多“盟友反目”的戏码,那些曾经跟他歃血为盟的狼,最终都成了他爪下的亡魂。他以为占领云雾山,拥有足够的猎物,就能改变这一切,却没想到会被这匹阶下囚的母狼,一语道破心底的恐惧。

“闭嘴!”沙暴一脚踹在芸娘身边的岩壁上,火星四溅,“再敢胡言乱语,我就把你扔去喂秃鹫!”

芸娘没有退缩,冰蓝色的眼睛直视着他:“你不敢杀我。你留着我,是想拿我当诱饵,引雨足和癸芸氏的残部出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沙暴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确实有这个打算——野鬃传回消息,说云雾山密林里还有十几匹癸芸氏的狼在活动,领头的正是那匹瘸腿的雨足,一直在暗中寻找芸娘的下落。只要芸娘还活着,这些狼就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迟早会落入他的圈套。

但他没想到,芸娘竟然看穿了他的算计。

“看来你还不算太蠢。”沙暴冷笑一声,不再掩饰眼底的阴狠,“既然你知道,就该明白自己的处境。乖乖听话,我可以让雨足和那些残部活下来,给他们一块地盘。否则,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他们,像你那些猴群一样,被活活饿死。”

提到猴群,芸娘的身体猛地一颤。她想起那些会给她扔果子的金丝猴,想起暴雨天里猴群为她指引避雨洞穴的叽叽喳喳,想起最后一次见他们时,猴王用爪子比划着“等你回来”的模样。不知道那些机灵的小生灵,有没有躲过沙暴的搜捕。

沙暴注意到她的动摇,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想通了就告诉我。”他转身走向洞口,棕黄色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别磨你的锁链了,那是用沙漠红柳编的,浸过牛油,你磨到死也磨不断。”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山洞,厚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留下洞外荒原狼看守的低吼。

山洞里重新陷入寂静,只有风穿过洞口的呼啸,像亡魂的哀嚎。芸娘低下头,看着自己磨得血肉模糊的前爪——那里的皮肤已经被藤蔓磨破,露出粉色的肉垫,渗着血珠,却依旧没能在坚韧的红柳藤蔓上留下丝毫痕迹。

沙暴说得没错,这锁链确实磨不断。但她磨的不是锁链,是心中的绝望。

芸娘用牙齿轻轻咬了咬藤蔓的接口处。那里的纤维比别处松动些,是她半个月来找到的唯一“弱点”。沙暴低估了她,也低估了癸芸氏的韧性——雨足一定还活着,那匹瘸腿的副手最擅长“藏”,他会带着狼们躲在密林深处,像等待春天的种子,默默积蓄力量,等她回去。

她想起雨足第一次跟着她时的样子。那时他才半岁,被虎癸氏的狼咬伤了后腿,拖着瘸腿跪在她面前,说“大王,我活不了多久,但我想为癸芸氏死”。如今这匹瘸腿狼,大概正带着弟兄们,在云雾山的密林中,啃着树皮,喝着雪水,等着她这个“没用的大王”回去。

芸娘的嘴角泛起一丝微弱的笑意。她继续用牙齿磨着藤蔓的接口,动作缓慢却坚定。血珠顺着嘴角滴落,落在干草上,开出细小的血花,像在这绝望的囚笼里,倔强生长的生命。

洞外的风沙还在呼啸,但芸娘知道,只要她还在磨这根锁链,希望就还没断绝。等到雨足带着弟兄们找到她的那一天,等到她重新踏上云雾山土地的那一天,这些折磨和屈辱,都会变成刺穿敌人心脏的利刃。

第三十九章:独眼的蛰伏

溶洞深处的积水映出冥启扭曲的倒影。独眼狼王正用前爪按住后腿的伤口,让疯劲把嚼烂的草药敷上去。草药带着刺鼻的苦味,是疯劲从密林深处挖来的,据说能“生肌止血”,但敷在伤口上时,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骨头,疼得冥启浑身发抖,独眼里却没有丝毫痛苦的神色,只有冰冷的算计。

“轻点。”冥启不耐烦地低吼,琥珀色的独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他的后腿已经能勉强站立,但发力时依旧会传来钻心的疼——那里的筋腱在泥石流中被巨石压断,就算愈合,也永远失去了往日的爆发力。

疯劲咯咯地笑着,黑毛上的伤疤因兴奋而发红,像一条条蠕动的蚯蚓。他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看着冥启的身体因疼痛而紧绷,眼神里满是扭曲的快感:“大王,疼吗?就像上次被沙暴踩断耳朵时一样疼?”

冥启猛地抬起头,獠牙瞬间咬住了疯劲的喉咙。不是致命的撕咬,而是用犬齿轻轻抵住对方的动脉,只要再用力一分,就能让这匹疯狼血溅当场。

疯劲的笑声戛然而止,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他知道冥启是真的动了杀心。

“哀嚎声小点。”冥启松开嘴,舔了舔沾在獠牙上的血珠,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别忘了我们现在的处境。萧河最近在收编烈山的残部,河谷的势力越来越大,我们得找个机会给他添点乱,不能让他安稳发展。”

疯劲这才想起正事,用爪子擦了擦脖子上的牙印,黑毛下的伤疤抖了抖:“我去杀了雨足?”他舔了舔爪子上的血——那是刚才折磨荒原狼俘虏时沾上的,“听说那匹瘸腿狼在召集芸娘的人,已经聚集了七八匹了,再让他壮大下去,迟早会跟萧河联手。”

“蠢货。”冥启冷笑一声,琥珀色的独眼里满是嘲讽,“杀了他,那些狼走投无路,只会彻底投靠萧河,给那匹灰毛狼送兵力。留着他,让他跟萧河斗,我们坐收渔利,才是上策。”

他站起身,拖着伤腿走到溶洞深处。那里堆放着一堆杂乱的东西——从烈山巢穴里抢来的兽皮、几捆发霉的草药、还有十几根磨得锋利的骨箭。骨箭的箭头泛着暗绿色的光泽,显然是淬了毒的,是癸烈氏专门用来对付岩羊的利器,见血封喉。

“把这些东西‘送’给萧河的死对头。”冥启用爪子把骨箭推到疯劲面前,独眼里闪烁着算计的光,“就是住在黑风口的那群山狼,上次萧河抢了他们的猎物,结了仇。告诉他们,这是萧河偷偷藏起来的,准备开春后对付他们。”

疯劲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黄眼睛里闪过兴奋的光芒:“这个好玩!我还可以在箭杆上刻上萧河的爪印,让他们更相信!”他拿起一根骨箭,用爪子在箭杆上划了几道歪歪扭扭的痕迹,像极了萧河标志性的、用力过猛的爪印。

“做得像点。”冥启叮嘱道,看着疯劲迫不及待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厌恶。这匹疯狼虽然战斗力强,却总是沉不住气,若不是现在用人之际,他早就让这蠢货去跟沙暴的狼拼个你死我活了。

但他需要疯劲。需要这匹疯子的狠辣和不计后果,去执行那些“肮脏”的计划。在实力不足的时候,“借刀杀人”是最省力的办法。

疯劲兴冲冲地叼着骨箭离开了溶洞,黑毛的身影在洞口一闪而过,留下一串轻快的脚步声,与洞外荒原狼俘虏的哀嚎形成诡异的对比。那匹俘虏是三天前抓来的,被疯劲用藤蔓吊在洞口的歪脖子树上,每天用烧红的树枝烫他的爪子,听他惨叫取乐。

“吵死了。”冥启低吼一声,用爪子捡起一块石头,精准地砸在洞口的树干上。哀嚎声戛然而止,显然是石头砸中了俘虏的嘴。

溶洞里终于安静下来。冥启走到溶洞深处,那里的岩壁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划痕——是他用来记录时间的。一共三十七道,代表他们躲在这溶洞里已经三十七天了。

三十七 天后,足够萧河收编半个烈山残部,足够沙暴在荒原巩固势力,也足够苍牙那匹老狼,在日曲卡养好了伤。

冥启舔了舔左眼的空洞。那里的伤疤已经愈合,却留下一个凹陷的坑,下雨时会隐隐作痛,像在提醒他红石崖的惨败。他永远忘不了被沙暴逼到悬崖边的恐惧,忘不了看着虎癸氏的狼像蝼蚁一样被屠杀的绝望,更忘不了萧河那匹灰毛狼,躲在河谷里坐收渔利的阴狠。

但他活下来了。只要活着,就有翻盘的机会。

冥启的独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萧河想收编烈山残部?他偏要让黑风口的山狼跟河谷打起来,让萧河焦头烂额;沙暴想拿芸娘当诱饵?他可以暗中给雨足递消息,让癸芸氏的残部去骚扰沙暴的留守狼,让那匹棕毛狼王首尾难顾;苍牙想养精蓄锐?他会派人去日曲卡雪山,散布“萧河要联合沙暴进攻雪原”的谣言,逼那匹老狼提前动手。

他要让所有人都乱起来。乱中才能生变,变中才有机会。等萧河和沙暴两败俱伤,等苍牙和雨足斗得你死我活,他就可以带着虎癸氏的残部,像黑森林里的毒蛇,猛地窜出来,一口咬住所有人的喉咙。

溶洞外又传来俘虏的惨叫,比刚才更凄厉——显然是疯劲回来了,又开始了他的“游戏”。冥启却没心思理会,他的注意力被溶洞深处的一堆东西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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