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刚刚换岗下来的男性囚徒正聚在那里,像一群等待喂食的鬣狗,眼睛里布满血丝,闪烁着疲惫与赤裸的欲望。
他们的目光贪婪地扫过被带来的女性,最终几乎同时钉在了那个面无人色、浑身抑制不住发抖的新面孔上。
“哦?新来的?”一个身材壮硕、肩膀上纹着扭曲符文的囚徒咧开嘴,露出被某种能量饮料染成诡异的绿色的牙齿,“看着倒是有那么几分鲜嫩。”
刘宇哲的呼吸骤然停止,大脑嗡嗡作响,蒂尔洛提的低语仿佛从深水底传来,模糊却又尖锐地刺入意识:“……记住,不能反抗……放空自身……”
她被一股粗暴的力量推搡着,跌进一个昏暗的隔间。
所谓的门不过仅是一块破烂的厚帆布,落下时隔绝了部分光线,却隔绝不了外面嘈杂的哄笑、粗鄙的叫嚷和其他隔间里传来的、被压抑的呜咽与碰撞声。
一只粗糙、沾满黑垢和能量粉末的手伸了过来,带着令人作呕的温度,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另一只手则毫不客气地探向她囚服的襟口。
“不……”一个微弱的、属于女性的惊喘从刘宇哲喉咙里逸出,但这声音细小得如同蚊蚋,瞬间被淹没在环境的噪音里。
“就是现在,绝不能抵抗……” 她内心疯狂地嘶吼,属于刘宇哲的灵魂在剧烈地挣扎、咆哮,命令这具身体反抗。
但被天盛重塑后,她的女性神经末梢传来的却是冰冷的恐惧和生理性的剧烈颤抖。意志与身体产生了可悲的割裂。
她猛地闭上了眼睛,几乎要瞪裂眼眶。
…………
抽离!必须抽离!
意识仿佛真的开始飘浮,挣扎着想要脱离这具正遭受侵犯的皮囊。
她“看”到了冰冷的、布满污渍的金属天花板,“听”到了自己心脏狂跳几乎要炸开的轰鸣,甚至“感受”到曾经法德胜没心没肺的笑脸……那是她作为“他”时,最熟悉的画面。
(短暂闪回:法德胜用实数之矛帮助他清扫星轨院的杂兵。)
但这美好的幻象瞬间被拉回现实——她身上布料被撕裂的细微声响,皮肤接触到隔间冰冷金属墙壁的战栗,以及那令人作呕的、混杂着汗臭的喘息喷在她的颈窝。
“好难受……但为了活下去……放空……只为活下去……”她拼命催眠自己。
感官变得奇异起来,既模糊又异常清晰。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寸不适的触碰,但它们又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疼痛和屈辱似乎发生在别人身上。
她的思维卡在一个点上:我是刘宇哲,男的,十八岁,怎么会在这里?这一定是噩梦……
时间失去了意义,可能很长,也可能很短。每一秒都被切割成无数个痛苦的碎片。
终于,身上的重量离开了。
隔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粗重却压抑的喘息,还有外面监工不耐烦的催促声:“快点!后面还排着队呢!”
刘宇哲僵硬地蜷缩起来,手指颤抖着想拉拢被撕坏的囚服,遮住裸露的皮肤。眼睛里干涩得没有一滴泪,只有一种被彻底掏空后的虚无和冰冷。
她机械般地按照蒂尔洛提之前模糊指示的方向,挪到隔间角落一个简陋的、滴着锈水的冲洗龙头下,用冰冷刺骨的水胡乱擦拭着身体。
水珠混着某些污迹滑落,皮肤泛起鸡皮疙瘩。这不是清洁,是一种近乎自虐的、徒劳的试图抹去痕迹的行为。
她踉跄着走出隔间,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外面的光线刺得她眼睛疼。那些男性的目光依旧如同跗骨之蛆,但其中一些带上了餍足后的慵懒和毫不掩饰的评头论足。
蒂尔洛提很快找到了她,沉默地递过来一小块干净的(相对而言)布片,示意她擦干,又帮她稍微整理了一下无法完全蔽体的囚服。
蒂尔洛提的眼神复杂,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但更多的是麻木:“撑过去了第一次,就好。”
刘宇哲没有任何回应,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某一点。灵魂仿佛飘荡在离地三寸的地方,冷冷地俯视着这具名为“刘宇哲”的、刚刚经受摧残的女性躯壳。
直到被蒂尔洛提拉回相对安静的角落,蜷缩起来,那巨大的、迟来的崩溃才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
没有哭声,只是整个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牙关咯咯作响,胃里翻江倒海,她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水和灼烧般的痛苦。
屈辱、恐惧、愤怒、恶心,还有最深刻的——一种存在的虚无感和认知的彻底崩塌——将她彻底淹没。那个名叫刘宇哲的男孩,似乎真的在这一次“工作”中,死去了很大一部分。
蒂尔洛提只是坐在她旁边,没有安慰,也没有离开,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石像,在这绝望的地狱里,这已是唯一能提供的、微乎其微的温暖。
“可……我还是好难受啊!蒂尔洛提姐姐……”她眼含着泪水,一副令人心酸的模样。
蒂尔洛提用手抹了抹她眼角的泪水,“没事的啦。我知道,这对于你这样年轻的女孩来说,的确很难接受。但是……”
然而,就当刘宇哲听到“女孩”二字时,瞬间泪崩,哭得不要不要的,“你说我是女孩……好吧我……确实是。”
“怎么?你之前还能是男孩子,不成?”蒂尔洛提语中带有一丝微笑,好似想要逗她开心。
不过,这的确没有让她的心理防线崩塌。因为,她的心理防线早就崩溃没了。
她的心中处理着心情,同时也是在向她唯一的“希望”求助,她认为这能略微安慰她。
“阿胜,刚才那会……有一瞬间……我感觉到……一种……自身纯洁被强行玷污、撕裂般的……巨大痛苦和绝望……然后……然后就像有什么东西……彻底碎掉了……”
过了一会儿后,刘宇哲的心理和表情平静了不少。她抬头看了眼蒂尔洛提,鼓起勇气小声说着:“我绝对……会活下去的……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和机会。”
“哦,看来你刚才顿觉了不少这的道理。的确,活下去才会有可能……”
“那……我们以后还会继续做朋友吗?”
“嗯,可以。但……我可能会为了利益,而利用你。你当真不怕?”
“不,我觉得你不会是那种人……”刘宇哲的眼神还是那般的纯真、澄澈,就像他小时候刚被收养那会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