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短促而极度惊恐的尖叫,源于某只特别粗暴的手。她的语言开始崩溃,只剩下单音节的、无法控制的惊叫和抽气。“呃……嗬……”像被什么东西噎住,呼吸急促而混乱。
有时会蹦出几个破碎的词语:“不要……我是……男的啊……”那是意识模糊时最本能的、对遥远温暖的无望呼唤。
这引来的却是更疯狂的嘲笑和变本加厉的羞辱。 “男的?哈哈哈听见没?她说她是男的!” “正好,还没试过这样的!” 这句话彻底将她推入更深的深渊。
这场名为“教学”的闹剧几乎望不到头。她的声音很快耗尽了。哭喊变成了无声的、张大口型的绝望喘息,只有眼泪还在不受控制地汹涌流淌。喉咙彻底嘶哑,只能发出如同风箱破裂般的、难听的气音。 在又一轮侵袭的间隙,她瘫软着,眼神空洞地望着污秽的天花板。
……不知过多久。 人群稀疏。她像破败的人偶瘫软在地。 蒂尔洛提颤抖着手想为她盖上破毯子。 毯子触碰皮肤的刹那—— “——别碰我!” 一声极度尖锐、嘶哑到几乎失声、却蕴含着全部剩余生命力的恐惧尖叫,猛地从刘宇哲喉咙里爆发出来。她的身体剧烈抽搐蜷缩,如同受惊的刺猬。
那声撕裂般的尖叫之后,刘宇哲情绪变得安静。她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任由蒂尔洛提为她稍作清理,盖上破布,眼神空洞地望着上方虚无的一点。
生机,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于最底层的求生本能,以及那被无数次践踏却仍未完全湮灭的、属于“刘宇哲”这个存在的核心碎片。
第二天,配给的食物被扔到她面前。她没有动。 第三天,同样。 第四天,干裂的嘴唇和胃部的灼痛感,让她伸出了颤抖的手。抓起那硬如石块的食物,她用尽力气一点点啃噬,眼泪无声地混合着食物碎屑咽下。吃下去,活下去。一个冰冷而固执的念头,在废墟般的意识中重新点燃。
她不再试图说话,交流仅靠眼神和微弱的点头摇头。她观察,学习蒂尔洛提和其他幸存者的生存技巧:如何避开最暴戾的监工,如何在“工作”时最大限度地保护内脏不受重击,如何藏起一点点干净的水。
她开始“工作”。不再是第一次那样剧烈的心理对抗,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令人心寒的麻木。她真的变成了一块石头,一截木头。过程不再能引发她的尖叫或哭泣,只有偶尔无法控制的生理性颤抖,暴露着这麻木之下并未消失的创伤。男人们觉得她无趣,像在摆弄一具精致的玩偶,反而减少了某些过分的暴力。这是一种扭曲的“适应”。
但在这麻木的表象之下,某种东西在悄然改变。极致的羞辱和痛苦,如同地狱的火焰,反而锻造着她的意志。那不是反抗的意志——反抗在这里毫无意义——而是一种不认输的执念。一种“我偏要看看,这地狱到底有没有尽头”的冰冷倔强。
她开始更仔细地观察监狱的运作,观察能量流向,观察监工换班的规律,观察那些权限管理者出现的特点。她的眼睛深处,那片死寂的虚无下,开始燃起一点冰冷的、几乎看不见的火星。
这种变化极其细微,但逃不过某些存在的眼睛。
几次三番,她感觉到一种超越所有监工和管理者的、宏大而漠然的注视扫过她。如同神祇俯瞰蝼蚁的挣扎。
终于,在一次大规模的“贡献点兑换日”——监狱里相对混乱的日子——那股注视顿然凝固。
毫无征兆地,所有的声音消失了,所有活动的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庞大的监狱区域陷入一种诡异的凝滞。只有刘宇哲,还能动弹,她惊愕地看着这超自然的一幕。
光芒,并非温暖,而是某种冰冷到极致的光,在她面前汇聚,勾勒出天盛上帝那完美却毫无温度的身影。
祂俯视着瘫坐在地、仰头看着祂的刘宇哲,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哦?小虫子好像……长出一点特别的甲壳了?”祂的声音直接响彻在刘宇哲脑海,带着饶有兴趣的审视。
刘宇哲的心脏疯狂跳动,不是出于爱慕或敬畏,而是源于最深刻的恐惧和……一丝被压抑许久的愤怒。
不知谁给她的勇气,随即大胆说道“你这该死的,亵渎生命的……一个神。你 怎 配 称 神!”
她不再轻易开口,倔强地瞪着祂,眼神之中没有最初的纯粹恐惧,反而多几分冰冷的恨意和不服。
然而,就是这种眼神,取悦了天盛上帝。
旁边的一名监工不知何时能动了,连滚爬爬地匍匐过来,额头紧贴地面,颤抖着说:“伟大的天盛上帝!恕小的看管不力,这贱奴还没调教好,野性未除,冲撞了您……”
天盛上帝轻轻抬手,止住了监工的话。祂的目光从未离开刘宇哲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睛。
“无妨。”祂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愉悦的残忍,“我就喜欢……有点野性的小猫咪。驯服起来,才更有成就感,不是吗?”
话音落下,刘宇哲感到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力量包裹了她。下一秒,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嘈杂的监狱区,而是在一个极致奢华、却同样冰冷空旷的殿堂中。
这里是天盛上帝的神域。
“你看,”天盛上帝漫步走近,手指虚抬,刘宇哲就不由自主地被一股力量托起,悬浮在祂面前,“我给了你新的肉体,新的形态,甚至欣赏你那点可怜的挣扎……你该如何报答你的造物主呢?”
刘宇哲奋力挣扎,嘴中念叨着:“就是你!让我受如此大的苦难。”
“呵……还是只会挠人的小爪子。”天盛上帝笑了,那笑容危险而迷人。
祂仅仅打一个响指,刘宇哲身上粗糙的囚服瞬间化为齑粉,露出下面布满细微旧痕和新淤青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