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

诊疗室的消毒水味还没散尽，石凯已经被黄子半扶半拽地往外走。

张医生刚给腰侧的伤口换好新绷带，又在他胳膊上贴了块大号纱布，末了还不忘拍了拍他的后背：“别以为换完药就能撒欢，增幅器测试点到为止，要是绷带再渗血……”

“知道啦张医生！”石凯的声音透着雀跃，手里攥着能量增幅器，屏幕上的数值还在微微跳动。

他踩着淡蓝色的光带往医院后院走，步伐轻快得不像个刚处理完伤口的人，“黄子，man哥，快点！”

曹恩齐背着琴箱跟在后面，琴弓在指尖转了个圈：“别急，我先调下弦。等会儿拉《匈牙利狂想曲》，节奏够快，刚好能跟你的说唱合上。”

黄子弘凡走在最后，手里捏着张医生给的碘伏棉片，时不时往石凯后背瞟一眼，生怕他动作太大扯到伤口：“先说好，就试三次，完了赶紧去安全区。”

后院的空地上，周峻纬和火树已经摆好了测试用的铁皮板，文韬站在旁边，指尖的蓝光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蒲熠星和齐思钧靠在墙根，手里各拿着瓶水，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准备好了吗？”周峻纬举着能量增幅器，冲石凯扬了扬下巴。

石凯深吸一口气，踩着光带在空地上绕了个圈，蓝光瞬间铺满半块空地。

他冲黄子和曹恩齐点头，清了清嗓子，熟悉的说唱调子立刻从嘴里蹦出来——节奏快得像打鼓，脚下的光带随着节奏疯狂闪烁，像片燃烧的蓝色星海。

“来了！”黄子弘凡的吼声紧随其后，声波撞在光带上，竟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

曹恩齐的琴弓同时落下，狂想曲的激烈旋律像把利剑，顺着光带的轨迹往前冲。

三种能量撞在一起的瞬间，石凯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发烫。

他看见光带上的蓝光突然炸开，将黄子的声波和曹恩齐的琴声裹在一起，狠狠砸向铁皮板——“哐当”一声巨响，钢板竟被震出个碗大的凹痕！

“牛啊！”蒲熠星忍不住吹了声口哨，齐思钧手里的水瓶都差点掉在地上。

文韬的指尖在此时亮起刺眼的蓝光，他借着那股能量余波，轻轻往钢板上一点——蓝光穿透凹痕的瞬间，钢板上竟冒出缕缕白烟，被烧出个细小的孔洞。

“增幅器爆表了。”周峻纬举着仪器，屏幕上的数字已经跳到顶，“比刚才在变电站强了五倍。”

石凯的说唱还没停，光带却渐渐暗了下去。他喘着气停下，腰侧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脸上却笑开了花：“怎么样？我就说这光带厉害吧！”

“行行，差不多得了。”黄子弘凡走过去，把他往院外拽，“再试下去，张医生真要拿着针管追出来了。”

曹恩齐收起琴弓，额头上沁出层薄汗：“能量消耗比想象中快，不过配合确实越来越顺了。”

一行人往安全区走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石凯的光带还在脚下若隐若现，像条舍不得消失的尾巴。

“等到了安全区，”石凯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兴奋，“咱们再练首新的？我最近学了首更快的说唱，保证能让光带亮得跟灯泡似的！”

黄子弘凡无奈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先等你伤口长好再说。”话虽如此，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了扬。

远处的安全区已经能看见灯火，暖黄色的光芒在夜色里格外显眼。

石凯被黄子扶着，走得不算快。

他腰上的新绷带很舒服，就是不敢大动作，怕又弄出血来。脚下的蓝光带淡了不少，像快用完电的手电筒，若隐若现。

“刚才在后院那下是真厉害，”蒲熠星走在旁边，手里转着个空水瓶，“那铁皮板跟纸糊似的，一下子就凹进去了。”

“主要是石凯那光带，”曹恩齐把琴箱往肩上挪了挪，“我拉琴的时候，感觉手特别顺，一点都不费劲。”

黄子哼了一声，拍了拍石凯的胳膊：“等你伤好了再练，现在给我老实点。”

石凯咧嘴笑，没说话，偷偷用脚尖蹭了蹭黄子的鞋。

蓝光带跟着沾了点到黄子脚上，黄子低头看了一眼，没躲开。

火树和周峻纬走在最前面，拿着地图商量路线。“前面路口右转，就能看见安全区的牌子了。”

火树推了推眼镜，“刚才收音机里说，那边有吃的，还有热水。”

“太好了，”齐思钧松了口气，“我这打火机快没油了，正好去换一个。”

他看了眼石凯，“你那光带要是能一直亮着，晚上走路都不用带灯了。”

“好像不行，”石凯试了试，哼了两声说唱，光带亮了点，但没刚才在医院后院那么亮，“可能得使劲哼才行，现在有点累。”

张医生走在旁边，手里拎着医疗包：“累了就别硬撑，到了安全区好好歇着。你们仨那本事是厉害，但也不能瞎使劲，跟吃饭一样，得慢慢來。”

文韬一直没怎么说话，这时候突然指着前面：“快到了，我看见栏杆了。”

大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果然，前面路口有一排栏杆，栏杆后面亮着灯，还有人影在动。

“走快点吧，”黄子拉了石凯一把，“到了就能坐下歇着了，说不定还有热粥喝。”

石凯点点头，跟着加快了脚步。脚下的蓝光带虽然淡，但一直没断，像条小尾巴似的，跟着他往亮灯的地方走。

他回头看了看，黄子、曹恩齐，还有后面的所有人，都跟在后面，影子被路灯拉得长长的，凑在一起，看着特别亲。

他心里琢磨着，等歇过来了，一定得再试试那光带，说不定真能像他们说的那样，跟黄子、曹恩齐一起，弄出更大的动静来。

不过现在嘛，还是先到安全区，喝口热的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