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用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鼻腔,季昀蜷缩在诊疗室角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理医生的声音忽远忽近:"季同学,你最近是否出现幻听?"
阳光穿透百叶窗,在顾明城侧脸投下细密的阴影。他握着季昀颤抖的手,无名指上的银戒还带着体温:"别怕,我陪着你。"季昀望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那里盛满令人心碎的温柔。
记忆突然撕裂。三天前的雨夜,顾明城淋湿的西装内袋滑出一张泛黄照片。十五岁的少年穿着英伦校服,站在顾氏老宅的紫藤花架下——正是季昀每晚梦见的那个天台。
"十年前顾氏破产时,你父亲是最后一个见过顾董事长的人。"私家侦探的邮件在手机屏幕闪烁,"现场监控显示,季总离开后十分钟,顾氏夫妇就......"
诊疗椅突然翻倒。季昀撞开顾明城冲进暴雨,衬衫领口崩开的纽扣在地面弹跳。他想起初遇那天,顾明城弯腰捡起他掉落的画册,袖口露出的腕表折射着冷光——和父亲遗物里那枚被血浸透的百达翡丽如此相似。
便利店玻璃映出扭曲的人影。季昀把抗抑郁药扔进垃圾桶,破碎的镜面里,十八岁生日时顾明城为他戴上的银链正在锁骨间发烫。那天烛光里他说:"小昀的眼睛像盛着星星。"
雨水混着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季昀跪在积水里疯狂翻找药瓶,突然低笑出声。原来那些深夜安抚他噩梦的怀抱,那些在他惊恐发作时喂进嘴里的药片,都是淬毒的糖果。
街角传来脚步声。黑伞边缘抬起,露出顾明城被雨水浸透的眉眼。他摘下沾血的手套,指腹抚过季昀苍白的唇:"怎么不接电话?"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季昀在他颈侧嗅到了熟悉的雪松香,混着天台铁锈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