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熠在储物间翻出那个旧MP3时，林微正在厨房煮糖水。塑料外壳已经泛黄，按下播放键的瞬间，滋滋的电流声里，飘出一段熟悉的旋律——是他们高中时循环了无数遍的钢琴曲。
“你居然还留着这个？”她端着两碗银耳汤出来，看见他正把一对半旧的白色耳机塞进耳朵。
“当年图书馆不让说话，我们就靠这个分享声音。”他把其中一只耳机递给她，“你听，还能响。”
音符淌进耳朵的刹那，林微忽然回到了十七岁的午后。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玻璃窗，在江熠的物理练习册上投下光斑，他戴着耳机的侧脸专注又好看，手指跟着旋律轻轻敲着桌面。她偷偷把耳机线往自己这边拉了拉，电流声里混着他平稳的呼吸，像一首秘而不宣的情歌。
“有次你睡着了，”江熠的声音从另一只耳机传来，带着电流的微麻，“头靠在我肩上，耳机滑到了脖子里。我不敢动，就那么僵坐了一节课，直到闭馆铃响。”
林微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一直以为那天是自己先醒的，原来他早就知道，却配合着她的慌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还有这个，”他从MP3里抽出一张小小的内存卡，“里面有首我弹的吉他曲，当年没敢给你听。”
他把内存卡插进音响，清越的吉他声漫出来，旋律正是那天在画廊外，他哼给她听的调子。林微忽然想起七年前那个夏夜，梧桐树下，他说“等我学会这首，就弹给你一个人听”。
“这七年，”江熠关掉音响，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每次练这首曲子，总觉得你就在旁边听着。”
耳机还挂在两人颈间，线绳交缠成一个温柔的结。林微望着他眼里的星光，忽然明白有些频率从来不曾中断——就像他们之间的联结，哪怕隔着七年的时光，隔着山海与误解，终究能在某个瞬间，重新找到共鸣的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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