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的门诊格外清闲。马嘉祺整理完最后一份病历，正准备给刘耀文发消息说提前下班，就看见宋亚轩站在诊室门口，手里拿着杯热可可，杯壁上凝着的水珠滴落在白大褂上，像串细碎的泪。
“马医生，能耽误你十分钟吗？”宋亚轩的声音很轻，没了往日的从容，眼底带着点疲惫的红，“就十分钟。”
马嘉祺把手机揣回口袋，指尖触到戒指的温度，心里突然有了数。“坐吧。”他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杯沿的热气模糊了眼镜片，像层需要捅破的雾。
诊室的暖气开得很足，热可可的甜香漫在空气里。宋亚轩搅着杯子里的吸管，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我申请了去瑞士交流的项目，下个月走。”
“挺好的，那边的心外科研究很领先。”马嘉祺的语气很平静，像在谈论一个普通的病例。
宋亚轩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自嘲：“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突然决定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马嘉祺的戒指上，那枚银戒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当年出国前，我托人问过你，愿不愿意等我……”
“我知道。”马嘉祺打断他，指尖在杯沿画着圈，“是李教授转达的，那时我妈刚做完第二次手术，我给不了你答案，现在也一样。”
他想起七年前那个闷热的夏夜，李教授带着宋亚轩的消息来病房，说“亚轩说等他站稳脚跟就回来接你”。那时他看着母亲床头的监护仪，只觉得“未来”两个字太遥远，远得像场抓不住的梦。
“你手上的戒指，”宋亚轩的目光很专注，却没了往日的锐利，“是他特意找人打的吧？篮球和警徽，很像你们俩。”
马嘉祺低头看着戒指，突然想起刘耀文把戒指交给他时，紧张得手心冒汗，说“要是不喜欢，我再去改……”那时他就知道，有些心意，藏在笨拙的细节里，比任何华丽的承诺都更实在。
“宋亚轩，”马嘉祺摘下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清晰而坚定，“我和刘耀文，不是一时冲动。我们走过的路，遇到的坎，不是谁能轻易插进来的。”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温和的疏离，“你很好，只是我们不合适，从来都不合适。”
这句话像把精准的手术刀，轻轻划开了多年的执念。宋亚轩手里的热可可晃了晃，褐色的液体溅在袖口上，他却像没察觉，只是盯着马嘉祺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笑了，这次的笑意终于达了眼底。
“我懂了。”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白大褂的领口，动作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其实上次去你家，看到你们客厅那幅画时，我就该懂的。画里的两个人，眼里只有彼此，别人根本挤不进去。”
马嘉祺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宋亚轩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手里还攥着那杯没怎么动过的热可可：“祝你幸福，马医生。”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释然的坦荡，“也替我祝刘警官……下次别再用那种‘防贼’的眼神看我了。”
马嘉祺笑了，眼里的紧绷终于松开。“会的。”
诊室的门轻轻合上，带走了最后一丝甜腻的香气。马嘉祺拿起手机，给刘耀文发消息：“下班了，在医院门口等你，带你去吃上次说的那家牛肉面。”
消息发送成功的瞬间，他看见宋亚轩的身影走出医院大门，步履轻快，像卸下了什么沉重的包袱。阳光落在他的白大褂上，镀上了层金边，像个崭新的开始。
刘耀文的警车停在路边时，马嘉祺正站在台阶上发呆。“想什么呢？”刘耀文跳下车，警帽往他头上一扣，指尖在他戒指上碰了碰，“脸这么红，是不是又被哪个病人夸了？”
“没什么。”马嘉祺把帽檐往下压了压，遮住眼里的笑意，“刚送走一个朋友，他要去国外发展了。”
“哦？”刘耀文挑眉，伸手揽住他的腰往车里带，“男的女的？是不是上次送糖糕那……”
“刘耀文。”马嘉祺打断他，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下，戒指的凉意蹭过他的皮肤，“开车吧，我饿了。”
警车驶离医院时，马嘉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宋亚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街角。他突然想起刚才宋亚轩转身时的表情，释然里带着点祝福，像幅终于画完的画，落下了圆满的句点。
车里的暖气很足，刘耀文握着方向盘的手时不时过来碰一下他的戒指，像在确认什么。马嘉祺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突然觉得心里很踏实——有些告别，不是结束，而是为了让更值得的人，占据更重要的位置。就像此刻指间的温度，像杯恰到好处的温水，不烫不凉，刚好能暖透往后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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