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大典的余波在王庭久久未散。
云桑那日血染祭坛的身影,已然成为牧民口中津津乐道的传奇。
茶摊酒肆间,说书人添油加醋地讲述着公主如何勇擒刺客,每每引得满堂喝彩。
那贺鲁却在这片颂扬声中愈发不安。
金帐内,他反复摩挲着那把击落毒箭的祭刀。
刀柄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提醒着他当日险些丧命的惊险。
“巴图。”他突然开口,“你说,那日之事当真如此巧合?”
侍立一旁的巴图冷汗涔涔:“可汗的意思是......”
“太巧了。”那贺鲁眯起眼睛,“偏偏在她主持大典时出现刺客,偏偏又是她救了本汗......”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喧哗。
一个浑身是血的斥候跌撞进来:“可汗!黑狼部......黑狼部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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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桑正在教几个牧民孩子认字,听到消息时笔尖微微一顿。
墨汁在宣纸上晕开,染黑了一个刚写好的“安”字。
贺兰·云桑“具体情况?”
她平静地问。
边伯贤沉声道:
边伯贤“巴特尔的死忠部下打着复仇旗号,已经攻占了边境三处牧场。”
孩子们吓得缩成一团。
云桑放下笔,温柔地摸摸他们的头:
贺兰·云桑“今日先到此为止。”
贺兰·云桑“记住,知识是乱世中最锋利的刀。”
待孩子们离去,她唇角泛起冷意:
贺兰·云桑“看来有人迫不及待要跳出来了。”
边伯贤“公主早就料到?”
贺兰·云桑“巴特尔经营多年,岂会没有后手。”
云桑展开羊皮地图,
贺兰·云桑“我更好奇的是,谁在背后给他们提供粮草。”
她的指尖划过边境线,最后停在月氏的地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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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贺鲁暴跳如雷。
“好个黑狼部!好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他一把掀翻案几,“传令!即刻发兵征讨!”
“可汗三思!”老臣跪地苦谏,“眼下各部心思浮动,若是贸然出兵......”
“难道要本汗忍气吞声?”那贺鲁猛地抽出佩刀,“谁再敢劝,犹如此案!”
刀光闪过,案几应声而裂。
就在这时,云桑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贺兰·云桑“父汗息怒。”
她捧着茶盏盈盈走入,仿佛没看见满地狼藉:
贺兰·云桑“女儿新煮了雪莲茶,最是降火静心。”
那贺鲁余怒未消:“你来得正好!说说,这仗该不该打?”
云桑奉上茶盏,轻声道:
贺兰·云桑“打自然要打,但不能由父汗来打。”
“什么意思?”
贺兰·云桑“黑狼部作乱,损害的不仅是贺兰部的利益。”
她指尖蘸茶,在残桌上画了个圈,
贺兰·云桑“塔塔尔部、浑邪部......他们的牧场都在附近。”
那贺鲁瞳孔微缩:“你是说......”
贺兰·云桑“让他们去打头阵。”
云桑微笑,
贺兰·云桑“父汗只需坐镇王庭,当个调停人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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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三只信鸽从云桑寝宫飞出。
一只飞往塔塔尔部,信中详细说明了黑狼部与那贺鲁的交易;一只飞往浑邪部,附上了边境牧场的分配图;最后一只体型最小的,径直飞向了月氏。
边伯贤沉默地看着她做完这一切:
边伯贤“公主这是在玩火。”
贺兰·云桑“火早就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