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线的雪原平坦开阔,车队行进的速度却并未加快。
里扎增派的护卫明显加强了戒备,月氏骑兵的包围圈收得更紧,仿佛不是在护送,而是在押解。
云桑坐在车中,指尖轻轻划过暖炉上的纹路。
边伯贤策马跟在车旁,目光始终扫视着四周的地形。
边伯贤“还有半日便可出边境。”
他压低声音,
边伯贤“里扎今晨又派了信使先行,方向不是月氏王庭。”
云桑抬眼:
贺兰·云桑“往黑风谷去了?”
边伯贤颔首:
边伯贤“所料不差。要拦下吗?”
贺兰·云桑“不必。”
云桑唇角微扬,
贺兰·云桑“正好让阿溪多些准备时间。”
正午时分,车队在一条冰河旁休整。
里扎亲自送来食盒,态度恭敬却难掩眼底的审视:“公主身体可好些?是否需要再召太医?”
云桑轻咳两声,指尖微颤地接过食盒:
贺兰·云桑“有劳将军挂心。只是旧疾,歇息便好。”
她故意让帕子从袖中滑落,上面的血迹让里扎瞳孔微缩。
待里扎退下,边伯贤立即上前:
边伯贤“他信了。”
贺兰·云桑“未必。”
云桑拭净指尖,
贺兰·云桑“但他会加快动作——赫连雪肯定吩咐过,若我撑不到月氏,便就地取材。”
冰面突然传来细微的碎裂声。
边伯贤瞬间拔刀,将云桑护在身后。
只见冰河对岸的雪林中惊起一群飞鸟,隐约有兵刃反光一闪而过。
里扎立即指挥士兵结阵,却听云桑道:
贺兰·云桑“将军不必紧张。不过是些被车队惊扰的猎户。”
她指向雪地上新鲜的蹄印,
贺兰·云桑“看痕迹是往北去了,应该是浑邪部的驯鹿队。”
里扎将信将疑,但还是收回了部队。
只是接下来的路程,他的脸色越发阴沉。
日落前,车队抵达边境最后一道隘口。
守关将领是那贺鲁的心腹,却对云桑格外恭敬:
“公主,可汗有密信到。”
信使呈上的羊皮卷带着王庭的火漆。
云桑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月氏有变,速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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隘口的风卷着雪沫扑打在车帘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云桑指间那封“速归”密信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火漆上那贺鲁的狼图腾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刺目。
里扎按着刀柄走近,目光扫过信使僵硬的背影:“可汗有何旨意?”
云桑缓缓卷起羊皮纸,指尖在“月氏有变”四字上轻轻一点:
贺兰·云桑“父汗听闻月氏内乱,命我等暂缓出关。”
她抬眼看向里扎,
贺兰·云桑“将军可知此事?”
里扎面色微沉:“公主说笑了。月氏若真有变,末将岂会不知?”
贺兰·云桑“那便是父汗多虑了。”
云桑将信纸递出车窗外,任边伯贤接过收好,
贺兰·云桑“不过既然父汗有令,”
贺兰·云桑“今日就在隘口扎营吧。”
里扎突然横跨一步拦住去路:
“公主,此地距月氏仅三十里,此时停留恐生变故。”他手按刀柄的动作让周围士兵都绷紧了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