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使团队伍继续前行。
越靠近边境,雪原越发苍茫。
车驾内,云桑仔细翻阅着边伯贤昨夜送来的密报。
那贺鲁近三年召见的西域医师共有九人,其中五人已离奇死亡,两人返回西域,剩余两人仍在王庭当值。
贺兰·云桑“重点关注这两人。”
她在羊皮纸上圈出两个名字,
贺兰·云桑“特别是这个叫穆罕的,他来自紫鸦胆子产地。”
车外突然传来喧哗,队伍猛地停住。
边伯贤策马来到车旁:
边伯贤“公主,前方雪崩封路,月氏将领建议改走黑风谷。”
云桑掀开车帘。
远处雪山果然塌陷了大片,积雪阻塞了官道。
而黑风谷地势险要,极易设伏。
贺兰·云桑“告诉他们,就在此地扎营。”
她放下车帘,
贺兰·云桑“就说我要为雪崩罹难者祈福。”
月氏副将里扎很快前来抗议:“公主,此地不宜久留!万一再遇雪崩......”
贺兰·云桑“将军若怕,可先行。”
云桑捧着暖炉,声音平静,
贺兰·云桑“本公主既受万民供奉,自当为他们祈福。”
里扎脸色铁青地退下。
边伯贤借布置守卫之机,暗中派心腹前往黑风谷查探。
黄昏时分,探子带回消息:谷内确有伏兵,约三百人,打着黑狼部旗号。
贺兰·云桑“果然。”
云桑唇角泛起冷意,
贺兰·云桑“若我们今日入谷,无论死活,罪名都会扣在黑狼部头上。”
她忽然咳嗽起来,帕子上血迹越发明显。
边伯贤立即递上药丸,却被她推开。
贺兰·云桑“不必再装。”
她拭去唇角血迹,
贺兰·云桑“该让有些人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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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公主病重的消息悄然传开。
随行太医频频出入车驾,药味弥漫整个营地。
里扎深夜求见,却被拦在车外。
只听车内传来云桑虚弱的声音:
贺兰·云桑“告诉将军......若本公主死在路上。”
贺兰·云桑“和书作废......”
第二日,队伍突然转向,绕道平坦但耗时的东线。
里扎竟未再反对,反而加派了护卫。
车驾内,云桑正对镜点染唇脂,哪有半分病容。
边伯贤“公主如何确信他会改变路线?”
贺兰·云桑“赫连雪要的是活着的筹码,不是尸体。”
她放下胭脂盒,
贺兰·云桑“更何况,他比父汗更想知道那孩子的下落。”
她展开边境地图,指尖点在黑风谷后方:
贺兰·云桑“让帕丽扎提的人在此设伏。”
贺兰·云桑“等那些‘黑狼部伏兵’撤退时,留几个活口。”
边伯贤“公主想嫁祸赫连雪?”
贺兰·云桑“不。”
云桑眸光幽深,
贺兰·云桑“我要让父汗知道,他的好盟友,早就把手伸进了贺兰部。”
窗外飘起细雪,车辙在雪原上碾出深深的痕迹,如同命运交错的车轨,驶向未知的深渊。
云桑坐在车中,指尖轻轻划过暖炉上的纹路。
边伯贤策马跟在车旁,目光始终扫视着四周的地形。
边伯贤“还有半日便可出边境。”
他压低声音,
边伯贤“里扎今晨又派了信使先行,方向不是月氏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