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更衣室那扇厚重的门,像一道无形的结界,将外面震耳欲聋的欢呼尖叫彻底隔绝。狭小的空间里,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蜜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他唇齿间清冽的雪松气息,和他掌心滚烫的温度,丝丝缕缕地缠绕着你的感官。
那个吻。
那个在黑暗中带着急切、掠夺、和某种你无法解读的强烈情绪的吻,像一个滚烫的烙印,深深地烙在了你的唇瓣上,也烙进了你每一寸混乱的意识里。指尖无意识地抚过下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微微用力的啃噬感,带着一点刺痛,更多的是令人眩晕的麻痒。
之后的几天,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手机安静得可怕。没有短信,没有电话。那张写着助理号码的纸条安静地贴在手机壳内侧,像一个被遗忘的遗迹。便利店的夜班变得索然无味,窗外的车灯不再能引起你丝毫的期待。每一次风铃响起,带来的只有更深的失落。
那个吻算什么?是聚光灯下的肾上腺素作祟?是后台荷尔蒙失控的意外?还是……某种你不敢深究的、更危险的东西?
你像个游魂,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回那个灯光昏暗的后台角落,飘回他俯身压下来的瞬间,飘回他唇舌间不容拒绝的力道和那双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的眼睛。午夜梦回,全是那滚烫的呼吸拂过耳畔的触感,和他低沉沙哑的那句“别动”……
就在那份隐秘的焦灼和患得患失几乎要将你吞噬殆尽时——
手机屏幕毫无预兆地亮起!
一个完全陌生的本地号码,一条没有任何称呼、没有任何多余符号的短信:
“现在。一个人来。密码:0110。”
后面跟着一个地址。市中心顶级地段的某个顶级公寓楼。
心脏在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血液疯狂地涌向头顶,又在下一秒骤然冷却!指尖冰凉,却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是他!一定是他!
“现在”?“一个人”?“密码”?
每一个词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和一种令人窒息的……危险诱惑。
去?还是不去?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更深沉的、无法抗拒的渴望在胸腔里疯狂撕扯。理智在尖叫着危险,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你已经抓起外套,冲出了便利店员工休息室的门。
夜色深沉。出租车在高架桥上飞驰,窗外的霓虹拉出模糊的光带。你紧紧攥着手机,盯着屏幕上那个陌生的地址,心跳快得像要炸开。0110……是他的生日吗?还是别的什么意义?
车子停在那栋如同艺术品般的玻璃幕墙公寓楼下。门禁森严,穿着笔挺制服的门卫目光锐利地扫过你。你强作镇定,报出房号和密码。门卫微微颔首,示意你进入直达电梯。
电梯无声而迅速地上升,光滑的镜面映出你苍白而慌乱的脸。数字飞快跳动,每上升一层,心脏就沉一分。
“叮。”
顶层到了。电梯门无声滑开。
眼前是一条铺着厚厚地毯、光线极其昏暗的走廊。尽头,只有一扇厚重的、深灰色的金属门。四周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和血液奔流的声音。
你走到那扇门前,指尖冰凉,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按下了那串数字:0110。
“咔哒。”
一声极轻微的电子锁开启声。
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一条缝隙。
一股浓郁到近乎实质的、清冽而沉郁的雪松香气,混合着一种高级皮革和木质的冷调气息,如同潮水般瞬间涌出,将你彻底包围。玄关处只亮着一盏极低矮的、散发着昏黄光晕的壁灯,光线勉强勾勒出玄关柜的轮廓,更深处则是一片沉沉的黑暗。
你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身后的门无声地合拢,将你彻底关在了这个弥漫着他强烈气息的、未知的空间里。
玄关很宽敞,却空无一物,只有脚下柔软厚实的地毯吸收了所有脚步声。你僵立在原地,心脏快要跳出喉咙。
“来了?”
一个低沉沙哑、带着明显刚睡醒时慵懒磁性的声音,从客厅深处的黑暗中传来。
你的呼吸瞬间停滞!
循着声音望去,借着玄关壁灯微弱的光晕,你勉强看清了客厅吧台的方向。
他斜倚在冰冷的黑色大理石吧台边。没有舞台上的光鲜亮丽,只穿着一身极其宽松柔软的深灰色家居服,衬得身形更加修长清瘦。柔软的布料勾勒出他肩颈流畅的线条,领口微敞,露出一小截锁骨。他手里随意地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烟身。昏暗中,他微微侧过头,帽檐的阴影早已不见,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昏黄的光线下望向你,眼神沉静,带着一丝未散的倦意,却又锐利得像能穿透黑暗,直抵你的灵魂深处。
空气里弥漫的雪松香气浓郁得让你有些头晕,像一张无形而巨大的网,将你牢牢地困在中央。
他并没有走近,只是用那双眼睛锁着你,无声地传递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嗯……”你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声音干涩得厉害。
他似乎很满意你的回应,或者说,他根本没期待你回答什么。他直起身,随手将那支烟丢在吧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然后,迈开长腿,朝你走了过来。
他的步伐很慢,带着一种从容的压迫感。每一步都像踩在你紧绷的心弦上。他没有在客厅停留,也没有开灯,只是经过你身边时,那股浓郁的雪松气息混合着他身上干净温热的体温,瞬间将你笼罩。
“跟我来。”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僵硬地跟在他身后。穿过空旷得几乎能听到回音的客厅,脚下是柔软得如同踩在云端的地毯。四周是极简主义风格的巨大落地窗,此刻被厚重的遮光帘严严实实地挡住,只透出缝隙里一丝城市遥远的微光。
他走到一扇厚重的、与墙壁同色的深灰色门前停下。门看起来异常坚固。他抬手,按下一个隐藏的按钮。
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衣帽间展现在眼前。与其说是衣帽间,不如说是一个奢华的私人陈列馆。空间挑高,四周环绕着顶天立地的透明玻璃衣柜,里面整齐地悬挂着数不清的昂贵西装、大衣、衬衫,按色系排列,如同艺术品般陈列。灯光是智能感应的,随着门的开启自动亮起柔和的暖白光,照亮了中央巨大的岛台——那是由一整块温润的白色大理石打磨而成,上面同样陈列着精致的腕表、袖扣、领带等配饰。
奢华、冰冷、井井有条,充满了属于顶流明星的距离感和压迫感。
然而,你的目光却被岛台正中央、一个单独设置的、带有柔和射灯的玻璃展柜牢牢吸住!
那里面陈列的东西,与周围奢华冰冷的环境格格不入,突兀得刺眼!
是那件洗得发白、印着便利店Logo的深蓝色宽大工装外套!
是那条他曾经“抵押”给你、又被你归还的灰色羊绒围巾!
甚至……还有一根你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落下的、极其普通的、甚至有些磨损的黑色发绳!
它们被精心地、甚至带着某种仪式感地,陈列在柔和的灯光下,像这个冰冷空间里最珍视的宝藏。
你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大脑一片空白!
“我的收藏品。” 他的声音在你身后响起,近在咫尺,带着一种低沉的、近乎耳语的磁性。
你猛地回头。
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到了你的身后,距离近得你能感受到他胸膛散发的温热。他的目光越过你的头顶,落在那小小的玻璃展柜上,指尖轻轻划过冰冷的玻璃表面,动作缓慢而带着一种奇异的眷恋。
“有些东西,”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带着重量,敲在你的心上,“一旦抵押了,就是我的。” 他的视线终于从展柜移开,重新落回你的脸上。那眼神深邃得如同漩涡,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近乎掠夺性的专注和……占有欲。
一股强烈的危险预感瞬间攫住了你!你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却猛地撞上了一个挂满昂贵西装的冰冷衣架!衣架发出轻微的晃动声。
退路被堵死。
他顺势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下来!一只手臂抬起,稳稳地撑在你耳侧的玻璃衣柜上,另一只手则轻轻搭在了你另一侧的肩膀旁。一个绝对掌控的姿态,将你彻底困在了冰冷的玻璃柜、昂贵的西装和他滚烫的胸膛之间这方寸之地!
空间瞬间变得无比逼仄。浓郁到令人窒息的雪松香气和他温热的呼吸,如同实质般将你紧紧包裹。你的后背紧贴着冰凉坚硬的玻璃,身前是他散发着热度的胸膛,冰与火的夹击让你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他的脸缓缓俯低。温热的唇,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侵略性,若有似无地擦过你敏感的耳垂轮廓。
气息灼热,带着他低哑的、如同恶魔低语般的声音,清晰地钻进你的耳蜗:
“这里的东西……”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灼热的气息拂过你颈侧的肌肤,激起一片细密的战栗,“包括你……”
“都是我的抵押物。”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另一只手抬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指尖,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温柔和……强势,轻轻地、缓缓地抚上了你的左手手腕内侧。
那里,正是几天前在演唱会后台,被他失控地紧紧攥住、留下过一圈淡粉色痕迹的地方!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温热而干燥,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心尖发颤的摩挲感,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那道已经快要消失的、被他留下的痕迹。
仿佛在确认自己的所有物,在加深那个无形的烙印。
然后,他微微偏过头,鼻尖几乎蹭到你的脸颊,那双深邃的眼睛在咫尺之距牢牢锁住你惊慌失措的眼眸,里面翻滚着浓烈到化不开的占有欲和一种不容错辨的、近乎偏执的认真:
“期限是……”
他的气息拂过你的唇瓣,带着雪松的清冽和一种令人沉沦的灼热。
“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