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昔刻意与余墨拉开些距离，才觉胸口闷着的气顺了些。
她从前从不知，想和一个人亲近、引他生情，竟是这般艰难的事，比在洪荒斩妖还要费劲。
她靠在桥栏上发呆，目光落在河面漂浮的桃花瓣上，浑然没察觉桥那头的余墨正静静望着她，见她刻意避嫌，便善解人意地没再上前。
应渊为何私自下凡？
一声冷喝如惊雷炸响，芷昔猛地抬头，竟见应渊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前，周身带着天界战神的威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两人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气，分明是来问罪的！
芷昔心头一慌，脑子却转得飞快，立刻指向桥下的清水河，声音拔高几分。
芷昔我并非私自下凡！方才察觉这河里有妖族作乱，恐伤及凡间百姓，才特意来查看！
这说辞她早有准备，就怕天界追查。说罢，她还朝桥头的余墨招手，故作镇定道。
芷昔余墨，走，咱们下去捉妖！
余墨虽纳闷她前一刻还在发呆，此刻却也没多问，快步朝着芷昔走来。应渊自然不信她的说辞，紧随二人身后，目光像两道冷箭，死死锁着他们，势要亲眼拆穿她的“伪装”。
芷昔跃入河中，动作轻巧如燕，片刻便提着两只水猴子上来。
那妖怪不过尺许长，尖嘴猴腮，浑身湿漉漉的，看着毫无威慑力。应渊眼皮狠狠跳了跳，语气满是嘲讽。
应渊就这等小怪，也值得你这位青荷仙尊亲自出手？
芷昔小怪危害可大了！它们在河里兴风作浪，凡间船只都被掀翻好几艘，你别小看。
芷昔强撑着辩解，还转头看向余墨寻求支持。
芷昔是吧，余墨？
余墨连忙点头附和，没敢多言。
可应渊根本懒得听她啰嗦，指尖掐诀，一道金光瞬间击中两只水猴子，它们连惨叫都没发出，便化作青烟消散。芷昔惊得瞪大眼睛。
芷昔你怎么动私刑？按天界规矩，凡界小妖该押到地府会审定罪，哪能说杀就杀！
应渊却不接她的话，伸手拽住她的手腕，指尖飞快掐出空间转移的法诀——淡蓝色灵力瞬间裹住两人，周遭景象骤然扭曲。
芷昔余墨……
芷昔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视线里最后定格的，是余墨站在原地错愕的身影。
下一瞬，两人落在衍虚天宫的白玉阶前。芷昔踉跄着挣开手，还没缓过神，就对上应渊满是不满的眼神。
应渊你的那些心思，什么事瞒得过我？你对余墨，根本就是别有用心！
芷昔他如今修为还不高，又在陌生凡间，你这样丢下他，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芷昔揉着发疼的手腕，悠悠一叹。
应渊冷笑一声，语气尖酸。
应渊算你还有丁点良心。我还以为，他在你眼里，不过是个随取随用、供你换灵铢的工具罢了。
芷昔扪心自问，我不是那样的人！
芷昔当即抱臂站直，眼神冷了下来。
应渊的目光骤然变得凌厉，步步紧逼。
应渊这样说来，你是对他动了真情？
“真情”二字像块石头砸进芷昔心里，芷昔本就迷茫，被应渊这么一逼，忍不住嘴硬道。
芷昔是！
应渊随你！
应渊轻笑一声，转身便走，语气里满是不屑。自此，两人不欢而散。
芷昔没再多留， 施法返回凡间桃花镇。远远便看见余墨还站在桥边，目光望着河水，耐心等候。她松了口气，快步走上前。
芷昔让你等久了，我们回去吧。
余墨见她回来，眼底的担忧散去，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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