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加勒比

托尔图加岛以西二十海里处，"鸢尾号"的甲板上弥漫着血腥味。法将最后一把硝石撒入铜盆，刺鼻的烟雾立刻吞没了她的身影。现代化学知识在这具身体里形成了肌肉记忆——砂糖、硫磺与硝石的比例精确到克。

"导航官！左舷又来三条小船！"年轻水手的喊声带着哭腔。法透过烟雾看见那些挂着猩红旗帜的快艇，旗面上绣着的双头鹰纹章让她胃部痉挛——和英的罗盘底部的图案一模一样。

"把朗姆酒桶推过来！"法扯下衬衫袖口缠住手掌，玻璃碎片扎进伤口的疼痛让她保持清醒。当第一艘敌船靠帮时，她将燃烧的布条抛向酒桶。爆炸的气浪掀翻了两艘小艇，但第三艘的钩爪已经扣住船舷。

法拔出弯刀迎战。第一个跳过来的海盗被她刺穿喉咙，温热的血喷在脸上时，她惊觉自己杀人的动作熟练得可怕——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显然不是普通导航官。

"活捉那个白化病的！"独眼船长在对面船上咆哮。法这才注意到自己散落的长发在月光下泛着银白，而海盗们裸露的肩头全都有逆十字烙印。

混战中，一块飞来的船桨碎片击中她的太阳穴。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法看见海盗旗上的双头鹰变成了伦敦金融城的标志，而独眼船长摘下了眼罩——那只"瞎眼"里闪烁着和荷兰同样的机械红光。

『烟雾与火

加勒比海的夜空被爆炸的火光撕裂。

法蹲在“鸢尾号”的甲板掩体后，手指飞快地调配着最后一剂火药。硝石、硫磺、砂糖——比例精确到克，就像前世在实验室里调配试剂一样。她扯下亚麻衬衫的一角，浸透朗姆酒，塞进铜罐里。

“导航官！他们登船了！”一名水手嘶吼着，胸口插着半截断箭。

法没有抬头，只是冷静地擦燃火石。

“告诉他们——”她猛地将燃烧的铜罐掷向敌船，“化学才是最好的问候。”

轰——！

爆炸的冲击波掀翻了三条接舷艇，燃烧的朗姆酒在海面上铺开一片火海。海盗的惨叫声混着焦臭味飘过来，但法知道这远远不够。

因为真正的威胁还在后面。

『猩红旗帜与烙印

烟雾中，那艘三桅帆船缓缓逼近。

船首像是一尊被铁链束缚的女神像，船身漆成暗红色，像是干涸的血。而船帆上，那面猩红的旗帜在火光中清晰可见——

『双头鹰纹章。

法的心脏猛地一缩。

——和英的罗盘底部的图案一模一样。

“活捉那个白毛的！”独眼船长站在敌舰船头咆哮，“别弄死他，老大要活的！”

法下意识摸向自己的头发——原本深褐色的发丝不知何时泛着银白，像是被某种力量侵蚀。而更让她心惊的是，那些冲上甲板的海盗，裸露的肩头全都烙着……

逆十字。

——和她重生后左肩上的烙印完全一致。

『杀戮本能

第一个海盗挥刀砍来时，法的身体先于意识动了。

她侧身，反手，弯刀精准地刺入对方的喉咙。温热的血喷溅在脸上时，她惊觉自己的动作熟练得可怕——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绝不仅仅是个导航官。

“你们是谁？”她厉声质问，一脚踹开另一名袭击者。

海盗们只是狞笑着逼近，独眼船长在后方高喊：“别废话！抓回去，老大要亲自审！”

法背靠主桅，呼吸急促。她的现代医学知识告诉她，肾上腺素正在透支她的体力。但她的肌肉记忆——这具身体的本能——却像是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厮杀。

『幻觉还是记忆？

一块飞溅的船桨碎片击中了她的太阳穴。

世界骤然倾斜。

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她看见——

猩红的海盗旗扭曲变形，双头鹰化作了伦敦金融城的标志。

独眼船长摘下了眼罩，那只“瞎眼”里……

**闪烁着和荷兰同样的机械红光。**

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