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成绩出来那天，三班的气氛格外微妙。
陈老师拿着成绩单走进教室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林子州坐在座位上，心里也有些紧张，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衣角。
他其实对自己的成绩有大概的把握，但还是忍不住担心——这次数学最后一道大题，他犹豫了很久才下笔，不知道对不对。
“这次月考，整体情况还不错。”陈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全班，“特别是林子州同学，总分年级第一，数学也是满分，大家要多向他学习。”
教室里响起一阵掌声。林子州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起身说了声“谢谢老师”。
坐下时，他感觉旁边投来一道目光，转头对上云野的视线。云野挑了挑眉，嘴角带着点笑意：“可以啊，同桌。”
林子州的脸微微发烫，低下头：“你也考得很好吧？”他记得云野的数学一直不错。
云野耸耸肩，没说话。其实他这次总分进步了不少，尤其是数学，几乎是满分，这其中少不了林子州每天晚自习给他讲题的功劳。但他不好意思说，只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试卷发下来后，云野的数学卷子上果然只有最后一道大题被扣了一分。他看着那道题，又看了看林子州满分的卷子，忍不住凑过去：“这题你怎么解的？我觉得我的思路没错啊。”
林子州把自己的卷子递给他：“你看，这里辅助线应该这样画，然后用这个定理……”他一边说一边指着卷子上的步骤，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云野凑近了些，认真地听着。少年说话时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耳畔，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是林子州常用的那款笔芯的味道。云野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注意力有点不集中。
“……听懂了吗？”林子州讲完，抬头问他。
云野猛地回过神，对上他清澈的眼睛，慌忙点头：“啊……听懂了。”
林子州笑了笑，收回卷子：“其实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就差一点点。”
看着他的笑容，云野突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他移开视线，假装看卷子，耳朵却悄悄红了。
他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在意这个同桌了。
在意他做题时认真的样子，在意他笑起来时嘴角的浅浅梨涡，在意他说话时软软糯糯的声音，甚至在意他偶尔因为紧张而泛红的鼻尖。
这种感觉很陌生，像一颗种子在心里悄悄发了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长成参天大树。
晚自习时，云野看着旁边认真看书的林子州，突然想做点什么打破这种安静。他拿出手机，悄悄打开相机，对着林子州的侧脸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少年低着头，灯光落在他脸上，睫毛的影子清晰可见，神情专注而安静。云野看着照片，心里有点窃喜，又有点心虚，赶紧把照片设成了私密相册。
就在这时，林子州突然抬起头：“你在干嘛？”
云野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塞回兜里，脸上有点发烫：“没、没干嘛。”
林子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继续低下头看书。
云野松了口气，心脏却还在砰砰直跳。他看着林子州的侧脸，心里那棵名为“心事”的小芽，好像又悄悄长高了一点。
窗外的月光很亮，透过窗户洒进教室，落在两人之间的空隙里。安静的教室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和少年们悄悄萌发的、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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