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盥洗室的橡木门被伊丽莎白的指尖轻轻推开时,一股混着潮湿水汽的寒意先裹着风涌了出来——像掀开了冬日里结着冰花的窗。滴答、滴答的水声在空旷的石屋里反复回荡,最内侧那只雕花水龙头没关紧,细弱的水流顺着陶瓷边缘蜿蜒而下,在青灰色地砖上积成半掌大的水洼,天花板悬着的烛火将光投进去,晃出细碎的、摇晃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碎屑。
石墙的缝隙里凝结着水珠,顺着深褐色的纹路缓缓往下淌,在墙根处洇出深色的湿痕,连空气里都飘着股淡淡的霉味,混着柠檬味肥皂的清香,透着种无人打理的冷清。伊丽莎白和艾瑞拉的黑斗篷扫过地面,布料摩擦地砖的轻响被水声盖过,两人脚步放得极轻,像两只在暗夜中潜行的猫——艾瑞拉的山楂木魔杖别在袖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杖身的纹路;伊丽莎白则把铂金色长发尽数收进风帽,只露出一截线条干净的下巴,怀表在口袋里轻轻硌着掌心,银质表壳上的蛇形花纹凉得像冰。
“还有四分二十秒。”伊丽莎白低头摸出怀表,烛光落在表盘上,指针正稳稳指向三点四十五分。按时间线,巨怪的脚步声随时会在走廊里响起。她把怀表揣回口袋,闭上眼睛,指尖轻轻按在耳廓上,将周围的声响放大——除了水声,还有隐约的、被刻意压低的抽泣,像受伤的小兽躲在巢穴里呜咽,断断续续从最里面的隔间传出来,每一声都裹着细碎的哽咽。
“在最里面那个隔间。”她拉着艾瑞拉的手腕,指尖能触到对方袖口下紧绷的肌肉。两人沿着墙边往里走,隔间的门板是浅橡木色的,上面刻着的玫瑰花纹已经褪色,边缘还沾着点干涸的肥皂泡,门把手上缠着根棕色的发绳——看长度和卷曲度,该是赫敏的。伊丽莎白抬起手,指节轻轻敲了敲门板,声音放得很柔,像怕惊碎什么:“格兰杰?我是伊丽莎白,艾瑞拉也在,我们来带你走。”
隔间里的抽泣声猛地停了。过了几秒,里面传来赫敏带着哭腔的回应,声音像被水泡得发皱的羊皮纸,还带着未平的哽咽:“谁……谁啊?”门栓“咔嗒”一声轻响,门板被缓缓拉开一条缝,赫敏的脑袋探了出来——额前的碎发被眼泪打湿,黏在泛红的脸颊上,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一眨就顺着颧骨往下滑。她的眼睛肿得像核桃,黑袍的袖口被反复擦拭的眼泪浸出深色的印子,连平时总是蓬松的卷发,都耷拉着没了精神,像被雨水打蔫的蒲公英。
“外面有巨怪,奇洛教授刚在餐厅通报了。”艾瑞拉的声音比平时温和些,她往走廊方向瞥了眼,确认没动静后才继续说,“这里不安全,得赶紧走。”赫敏愣了愣,刚要开口问“你们怎么会来”,走廊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哈利和罗恩冲了进来,魔杖举在手里,鞋跟踩在石板地上发出“噔噔”的响,两人脸上满是焦急,连头发都跑得乱了。
“赫敏!你没事吧?”哈利松了口气,可看到伊丽莎白和艾瑞拉,又瞬间绷紧了神经,魔杖微微抬起,指尖泛着白——两个斯莱特林和一个格兰芬多女生一块齐聚盥洗室,这本身就像斯内普突然给格兰芬多加了分一样反常。罗恩也皱起眉,目光在两个斯莱特林身上扫了圈,鼻尖动了动,平时挂在嘴边的“邪恶的斯莱特林”“心狠的小蛇”没说出口,反而攥紧了魔杖,像在提防什么。
“是她们来提醒我的……”赫敏赶紧上前一步,挡在中间,声音还有点发颤,“奇洛教授说巨怪在地下室,很危险……”没等她说完,罗恩突然看向伊丽莎白,耳朵尖红得像被炉火烤过的苹果,连说话都磕磕绊绊:“谢……谢谢你,小马尔福。”他说得很别扭,眼睛刻意避开伊丽莎白的目光,却没了平时的不屑——刚才在餐厅找不到赫敏时的慌乱,此刻都变成了这句别扭的感谢。伊丽莎白挑了挑眉,心里竟有点莫名的暖意,嘴上却只淡淡“嗯”了声,指尖无意识地卷了卷斗篷的流苏。
就在这时,盥洗室的窗户“哐当”一声被撞碎。玻璃碎片像下雨似的落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脆响,有几片还弹到了罗恩的裤脚。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巨怪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来——它足有天花板那么高,灰绿色的皮肤粗糙得像树皮,上面沾着禁林的泥土和枯枝,缝隙里还嵌着几片落叶。它的脚掌踩在石地上,每一步都震得墙缝里的水珠往下掉,手里的木棍比哈利还粗,顶端缠着生锈的铁链,扫过洗手台时,陶瓷盆“咔嚓”一声碎成了片,水流“哗哗”地淌了一地,溅湿了所有人的袍角。
伊丽莎白和艾瑞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默契——斯莱特林从不做没意义的冒险,更不会为了“勇敢”的虚名拿命去赌。两人同时往后退了两步,黑斗篷的下摆扫过地上的水洼,溅起细小的水花,她们紧了紧斗篷的领口,将中间的空间让给哈利和罗恩——按剧情,这本该是属于格兰芬多的“高光时刻”,她们没必要抢这个风头。
罗恩最先反应过来,他举起魔杖,手却有点抖,声音因为紧张而变调:“除你武器!”银色的咒语从杖尖射出,打在巨怪的胳膊上,却像石子扔进棉花里,只让它晃了晃。巨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唾沫星子像雨点似的溅下来,落在地上洇出深色的印子。
哈利更果断,他趁着巨怪转身的间隙,猛地往前冲,踩着洗手台的边缘跳上巨怪的肩膀——巨怪的皮肤又硬又糙,还沾着黏糊糊的液体,哈利差点滑下去,他死死抓住巨怪的耳朵,指节白得像骨头,把魔杖狠狠插进巨怪的鼻孔里,还往里捅了捅。等他拔出来时,魔杖上沾满了绿色的鼻涕,黏糊糊的液体顺着杖尖往下滴,落在地上还冒着细小的泡。伊丽莎白下意识皱紧眉头,胃里一阵翻涌;艾瑞拉更是别过脸,指尖掐着斗篷的布料——这比魔药课上斯内普教授熬的“欢欣剂”还让人恶心,那股腥甜的气味顺着空气飘过来,连呼吸都变得难受。
巨怪吃痛,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整个盥洗室都跟着晃了晃。它挥舞着木棍朝哈利砸去,罗恩想上前拉哈利,却被巨怪的胳膊扫到胸口,整个人像片叶子似的摔在地上,黑袍上沾了水和碎玻璃,后背撞在隔间门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哈利的眼镜也被巨怪的手拍飞,镜片“啪”地撞在石墙上,碎成了两半,他顿时没了方向,只能胡乱挥舞魔杖,嘴里的咒语念得颠三倒四:“羽加……羽加迪姆……”
“不能再等了。”伊丽莎白低声说,语气平静却带着决断。她举起榛树枝魔杖,指尖泛起淡蓝色的光,像冬日里凝结的冰粒,寒气顺着杖尖往外散:“冰冻咒!”一道银蓝色的光射向巨怪的双腿,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脚踝往上蔓延,瞬间裹住了巨怪的膝盖,它的动作顿时慢了下来,脚掌在地上打滑,发出“吱呀”的摩擦声。
艾瑞拉紧接着举起魔杖,杖尖闪着刺眼的红光,像烧红的烙铁:“爆破咒!”“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天花板的烛火都灭了大半。巨怪没被冰冻的上半身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绿色的血液溅在石墙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还冒着白烟,碎肉和骨头散落在地上,场面惨烈得让赫敏捂住了嘴。
哈利、罗恩和赫敏都看呆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连呼吸都忘了——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干脆利落的攻击,斯莱特林的咒语,居然狠到这种地步。艾瑞拉拍了拍手,仿佛只是捏碎了块饼干,语气平淡:“弗利维教授教的漂浮咒,现在不用,等着留到考试吗?”
三人才如梦初醒。赫敏最先回过神,她深吸一口气,举起魔杖,声音清晰得像敲银铃:“羽加迪姆勒维奥萨!”巨怪剩下的三分之二身体缓缓飘了起来,绿色的血液顺着边缘往下滴,在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洼;哈利摸索着捡起魔杖,凭着感觉念咒,让巨怪的木棍悬在空中,然后猛地往下一压,木棍带着风声砸在巨怪的脑袋上,发出“咚”的沉闷响声。
巨怪的身体“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彻底没了动静,只有手指还无意识地抽搐了两下。这时,走廊里传来教师们的脚步声——麦格教授的高跟鞋声“嗒嗒”作响,斯内普教授黑袍摩擦的“沙沙”声,还有弗利维教授急促的小碎步声,混在一起越来越近。三个教授冲了进来,看到地上四分五裂的巨怪,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五个学生,都愣了愣。
弗利维教授踩着三本摞在一起的《魔法史》堆上前,蝙蝠别针的翅膀扇得飞快,声音里满是惊讶:“哦我的天……梅林的胡子啊!你们居然制服了成年巨怪?这可是需要三个成年巫师联手才能应对的生物!”赫敏刚要开口说“是伊丽莎白和艾瑞拉先出手的”,伊丽莎白就悄悄拉了拉艾瑞拉的袖子,两人往后退了退,隐在阴影里——功劳这种东西,主要的交给格兰芬多就好。她们来这里,不过只是为了卖三人组一个好希望以后能有所合作罢了,至于“勇敢”的夸赞,斯莱特林从不缺这个,可是最后麦格教授还是毫不吝啬的为她们也每个人加了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