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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呆子回到家中,事呈早就走了,他看了看周围,挺干净的。
揉了揉脑袋,准备在第二天去母校看看,事姐建议他的,他也有预感,那里有着什么对自己重要的事情。
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洒在柏油路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是宁站在母校大门前,仰头望着那块已经有些褪色的校牌——"榆折高级中学"。
今年他35岁,他上一次站在这里,还是高考结束的那天。当时他头也不回地走出校门,心里发誓再也不会回来。
"变化真大啊。"是宁轻声自语。原本开阔的校前广场被一座新建的图书馆占据,操场也从泥土地变成了塑胶跑道。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二十,学生们应该还在上课。
门卫是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是宁谎称自己是校友回来办手续,轻易就被放了进去。校园里静悄悄的,只有远处偶尔传来老师讲课的声音。是宁沿着记忆中的路线走着,却发现很多地方都变了样。
"原来的小卖部呢?"他站在一片花坛前困惑地挠头,"还有那棵老槐树..."
转过一个拐角,是宁突然停住了脚步。眼前这栋红砖教学楼熟悉得让他心跳加速——这是高三的教学楼,他曾经在这里度过了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年,说不清是什么难忘,反正胸腔就闷闷的,像有野兽撕扯自己的心脏。
不知为何,是宁的掌心开始冒汗。一种莫名的感觉爬上脊背,但他还是迈步走向了楼梯。三楼右转第二个教室,高三(1)班。他的班级。
奇怪的是,当他走近教室时,发现门牌上的班级名称依然是"高三(1)班",而按照时间推算,现在应该是高一的学生在使用这间教室才对。是宁皱了皱眉,从后门的玻璃窗向里望去。
教室里坐满了学生,一位中年女教师正在黑板上写着数学公式。——那位老师,是他当年的班主任王雪梅,八年过去,她几乎没有变化,依然是那副严肃的表情,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
更让是宁烦躁的是,当他目光扫过教室里的学生时,一种诡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头。那些面孔...他好像都认识。靠窗倒数第二排那个扎马尾的女生,总是低着头;最后一排那个高大的男生,曾经...
曾经什么?是宁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他不记得自己高中时有这些同学。但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如此熟悉?
就在这时,教室里的王老师突然转过头,直直地看向后门的是宁。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王老师的表情从惊讶迅速转为一种复杂的情绪——是愤怒?是恐惧?恶心又粘腻。
"那位同学!"王老师的声音穿透教室门传来,"你站在外面干什么?进来上课!"
是宁愣住了,怎么还回来上课了,他朝里望了一会,顿了一下,空了两个座位…
整个班级齐刷刷地转头看他。是宁注意到几个学生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特别是那个高大的男生,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对不起,老师,我..."是宁刚想解释,王老师却打断了他。
"是宁,你又迟到了,而且,你已经2个月没来上课了。"王老师的声音冰冷,"回你的座位去。"
是宁如遭雷击。她怎么知道他的名字?而且语气仿佛他本就是这班级的一员。教室里响起几声窃笑和窃窃私语。
"看啊,终于来了。"
"这次又找什么借口?妈妈生病了?"
"说不定是爸爸又出差了..."
这些话语如同毒箭般射来,是宁站在原地,感到一阵眩晕。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第三排的一个空座位上——桌面上用涂改液写着"是宁去死"四个字。
"?..."是宁整个身体都在发抖,是气的,现在霸凌都这么光明正大了吗,他不是这个班级的一员,不知道是哪个可怜的孩子和自己重名,他们甚至连那个同学的脸都忘了就让自己进来上课,真够可以的,他想,他出去就报警。
"别磨蹭了!"王老师厉声道,"全班都在等你一个人吗?"
是宁机械地走向那个空座位。经过高大男生身边时,对方突然伸出脚绊了他一下。是宁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引来全班哄笑。
"李翔!"王老师呵斥了一声,但语气中毫无责备之意,"专心上课。"
是宁终于坐到了那个属于"他"的座位上。桌洞里塞满了废纸和垃圾,椅子上被人涂了胶水,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试图理解眼前的一切。
黑板旁边的墙上贴着班级座位表。是宁眯起眼睛看去,在第三排第七个位置上,赫然写着他的名字。
他更确定是有个可怜虫和自己重名了。
"是宁!"王老师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上来解这道题。"
是宁抬头看向黑板,那是一道高中数学题。即使已经工作多年,他依然记得解法。但此刻他更关心的是这诡异的处境。
"王老师,"他站起来,声音尽量平稳,"我想这是个误会。我不是您的学生,我是..."
"够了!"王老师猛地拍了下讲台,"每天都是这样!不交作业,上课迟到,现在连回答问题都不愿意了?你是不是觉得你很牛,可以为所欲为了?"
教室里响起一阵嘘声。那个叫李翔的男生转过头,对是宁做了个下流手势,嘴唇无声地动着:"等下课收拾你。"
是宁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他环顾四周,发现除了少数几个同学露出同情的神色外,大多数人眼中都带着明显的敌意。特别是教室角落里的一个女生,正用怨恨的目光盯着他,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
"我这就去解。"是宁决定先配合这出荒诞剧。他走上讲台,拿起粉笔,迅速写下解题步骤。
当他转身时,发现全班同学都死死盯着他,那种眼神让是宁想起被围观的猎物。王老师检查了他的答案,表情有些惊讶。
"正确。"她不情愿地说,"回座位吧。"
接下来的半小时,是宁如坐针毡。他能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有人向他扔纸团,有人在他背后贴纸条。最可怕的是,这一切都进行得如此自然,仿佛已经发生过无数次。
下课铃终于响起。是宁立刻起身想离开,却被李翔和另外两个男生堵在了座位上。
"想跑?"李翔狞笑着,"几个月没来了。"
是宁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本能告诉他情况不妙。"听着,我不认识你们,这一定是搞错了..."
"又装失忆?"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冷笑,"上次挨打后也是这套说辞。"
李翔一把揪住是宁的衣领:"走,厕所聊聊。"
是宁试图挣脱,却发现这个"高中生"的力气大得惊人。他被半拖半拽地带出教室,途中路过教师办公室,是宁看到王老师正和其他老师谈笑风生,对他的遭遇视若无睹。
厕所里,是宁被推搡到墙角。李翔一拳打在他腹部,剧痛让他弯下腰。
"让你告状!让你找校长!"李翔每说一句就踢他一脚,"你以为你是谁?"
是宁蜷缩挨着打回忆了一下,在他打的严重的时候狠狠地回击,应该算正当防卫。
接着他就狠踹一脚,那人立刻痛苦的跪倒在地…
事后他就在警局里坐着了,他偷偷报的警。
一位严肃的女警官听取了隔壁几个班同学的认证后认真的看着他:“同学,这种暴力的应对方式并不正确,但我们想告诉你,你的行为确实属于自身保护,遇到这种情况,不要退缩,在能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做有利的反击,而且…”警官沉默的看了一眼手上的几张纸,做了笔录就放他走了。
是宁终于舍得大笑出来,那几个人已经在医院了,他还没有打到要害呢,当时大呆子其实也没有把握,但他旁边刚好有拖把啊,没办法,他只能帮助另一个是宁惩恶扬善了,祝他好运。
他回到小区已经凌晨了,伤口已经在局里做了处理,正心情大好的上楼时,他又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伤口流淌着血液,正躺在家门口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