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周六清晨的校门口飘着薄雾，苏晚星提前十分钟到的时候，江野已经靠在香樟树下等了。他穿了件干净的白T恤，背着黑色双肩包，和平时张扬的样子不太一样。

“来了。”江野直起身，手里还捏着两个肉包，“刚买的，还热乎。”

苏晚星接过包子时指尖碰到他的手，像触电似的缩了缩。塑料袋上沾着温热的水汽，他低头咬了一口，是自己喜欢的香菇青菜馅。

“你怎么知道我……”

“猜的。”江野打断他，几口吃完手里的包子，指尖在书包上蹭了蹭，“她们说吃素的人都爱这口。”

苏晚星噎了一下，才想起上周食堂打饭时，自己确实跟同桌说过不吃肉馅。原来他连这种小事都记得。

福利院的院子里种着大片向日葵，孩子们看见他们来，立刻像小炮弹似的冲过来。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拽着江野的衣角不放，非要他陪自己玩滑梯。

“我不会……”江野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小姑娘噘起的嘴，只好硬着头皮跟着爬上滑梯。

苏晚星坐在花坛边削苹果，抬头就看见江野笨手笨脚地护着小姑娘往下滑，落地时差点摔个屁股墩。阳光落在他扬起的嘴角，比向日葵还要耀眼。

“江野哥哥，你跟星星哥哥是不是好朋友？”小姑娘突然凑过来，手里还攥着颗玻璃弹珠。

江野的动作顿了顿，苏晚星的脸瞬间红透，刚想说什么，就听见江野低笑一声：“算是吧。”

下午帮福利院整理图书时，苏晚星蹲在书架后找分类标签，突然被人塞了颗草莓味的糖。江野半蹲在他对面，膝盖几乎要碰到一起，呼吸间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刚才那个小姑娘塞给我的，我不爱吃甜的。”他说得一本正经，耳根却又开始发红。

苏晚星捏着糖纸看他，突然发现江野的睫毛很长，垂眸时会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他想起班里女生说的“江野的眼睛会勾人”，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返程时大家坐同一辆公交车，苏晚星靠在窗边看风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歪在了江野的肩膀上，对方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动，脖子大概已经僵了。

“对、对不起！”他猛地坐直，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江野揉了揉肩膀，嘴角却带着笑意：“没事，你睡得挺香。”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递过来，“刚才掉了。”

是枚银色的书签，上面刻着小小的“星”字，边角被磨得很光滑。苏晚星愣了愣，这是他去年弄丢的那枚，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在篮球场捡到的。”江野别开视线，“一直想还给你，忘了。”

公交车颠簸着驶过十字路口，苏晚星摩挲着书签上的痕迹，突然觉得这枚失而复得的书签，像他们之间悄悄靠近的距离

下车时夕阳正好，江野突然说：“下周有篮球赛。”

“嗯，知道。””苏晚星点点头，班里早就传遍了。

“来看？””江野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好””苏晚星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风里。

看着江野转身离开的背影，他摸出那枚草莓糖剥开，甜味在舌尖漫开时，突然觉得这个周末的阳光，好像都甜得发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