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档里记录着零碎的片段:
【后台昏暗的通道,灯光忽明忽灭。他高大的身影带着一丝舞台未散的硝烟味和淡淡的烟草气息,如同山峦般挡住去路。他垂眸,目光沉沉地锁住眼前慌乱的小场务,声音低哑,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躲我?” 指尖抬起她的下巴,指腹带着薄茧,微微粗糙的触感引得她一阵战栗,心跳如擂鼓……】
【深夜的练歌房,只有钢琴流淌着如水般的音符。他坐在琴凳上,侧脸在幽暗的光线下轮廓分明,带着一丝难得的松弛。她不小心打翻了水杯,手忙脚乱地擦拭。他忽然伸手,温热干燥的大手覆上她微凉的手背,阻止了她的动作。空气瞬间凝固,只剩下彼此失控的心跳 和琴键悠远的余韵在空旷中回响。他低声问:“冷?” 眼底深处,是她不敢深究的暗流涌动……】
【庆功宴后的露台,微凉的夜风拂过。他倚着栏杆,褪去了舞台上的所有光芒,只剩下真实的、沉重的疲惫。她鼓起勇气,递上一杯温水。他接过,指尖无意相触,带来微小的电流。他没有喝,只是看着她,眼底的倦意深处,藏着一种近乎脆弱的依赖。“只有你在的时候,”他声音很轻,几乎被风吹散,却字字敲在她心上,“这该死的世界才稍微安静点。”……】
这些文字,带着少女心事的粉红泡泡和一点点羞耻的幻想,是我在高压工作和面对那个真实、复杂、遥不可及的刘宇宁时,唯一的慰藉和喘息之地。
指尖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灵感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汹涌而至。现实的冰冷和疲惫被暂时驱散,代之以文字构筑的、滚烫的亲密。
【……他逼近一步,将她困在自己与冰冷的墙壁之间。后台的光线切割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阴影落在他深邃的眼窝里,那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她点燃。她被迫仰头,望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像是跌入了漩涡中心,无法逃脱……】
【……他的手掌宽大而有力,带着掌控一切的力度,稳稳地扣住了她的手腕,指腹在她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挲,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战栗……】
【……指尖带着试探,顺着她脊柱那诱人的凹陷缓缓下滑,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着肌肤的微凉和战栗。布料之下,是紧实而蕴含着惊人爆发力的肌肉线条……】
【……腰线收得窄而劲瘦,随着他压抑的呼吸微微起伏,充满了原始的雄性张力。那是属于舞台王者的力量感,此刻却带着一种只对她袒露的、危险的脆弱……】
一行行滚烫的文字在屏幕上跳跃成形。我的脸颊越来越烫,心跳也越来越快,手指却停不下来,仿佛被一种隐秘的激情驱使着。
当指尖敲下那句极具画面感和冲击力的感叹时——
【……啧,宁哥的腰……真绝。】
一股强烈的羞耻感混合着难以言喻的兴奋猛地冲上头顶!
我像是做贼一样,猛地按灭了手机屏幕,将它反扣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凌晨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咚咚咚的声音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震得耳膜发疼。脸颊滚烫得像是要烧起来。
我双手捂住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吸入肺腑,却丝毫无法平息那股燥热和……一丝隐秘的罪恶感。要是被他知道……
就在这时——
嗒。嗒。嗒。
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紧不慢地敲击在光洁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在空旷死寂的楼层里回荡,如同踩在人的心尖上。
那脚步声沉稳,带着一种熟悉的、不容忽视的存在感,正朝着我所在的这片格子间区域走来。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全身的汗毛在零点一秒内集体倒竖!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个时间点……这种脚步声……除了他,还能有谁?!他来了!他来“通知”了!
慌乱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住了四肢。
我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抓桌上散落的文件想要掩饰,指尖却因为极度的紧张而不听使唤,几张纸哗啦一声滑落在地。
手机!我的手机还反扣在桌面上!那该死的文档还开着!那句“腰真绝”还停留在屏幕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完了!要被发现了!他会怎么想?一个写老板同人文、还意淫他腰线的变态场务?
就在我大脑一片空白,几乎要绝望地闭上眼睛时,那脚步声停在了我格子间的入口处。
我僵硬地、一寸一寸地抬起头。
刘宇宁就站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