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赵哥端着一个小托盘侧身进来,上面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和几块精致的、一看就出自高级酒店的点心。
他的脚步放得极轻,看向林小满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歉意、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小满,” 他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将托盘放在沙发旁的小几上,“喝点热牛奶,垫垫肚子。你脸色太差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林小满的目光从病床上缓缓移开,落在托盘里那杯散发着诱人甜香的牛奶上。杯壁凝结着细小的水珠。她没有动,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心灰意冷的、近乎麻木的平静,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他什么时候能好?我是说,好到……不需要我在这里当‘人形镇定剂’的时候。”
赵哥沉默了一下,重重地叹了口气,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昂贵的真皮沙发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专家团队早上刚结束联合会诊。”
他搓了搓脸,试图驱散疲惫,“宁哥的身体……各项生理指标都查遍了,没有发现明显的器质性病变。”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如何向一个“非专业人士”解释那些复杂的医学术语,“但是,脑电图的结果……非常异常。显示他的大脑皮层极度活跃,远超正常阈值,神经递质水平紊乱,尤其是负责情绪调节和感官信息处理的部分。医生们的共识是,这是一种……长期处于超负荷应激状态后引发的、严重的神经功能失调。就像一台电脑的CPU长期满负荷运转,散热又跟不上,最终导致系统崩溃、乱码频出。”
他看向林小满,眼神复杂难辨,带着一种沉重的无力感。
“诱因,医生推测,是长期的重度失眠、高强度工作带来的巨大精神压力,以及……某种特殊的、强烈的、持续性的感官或精神刺激源。”
他避开了“特异功能”或“读心”这样惊世骇俗的字眼,但目光却坦率地落在林小满身上,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这所谓的“特殊刺激源”,指的就是她,以及她对他产生的奇异影响。
“结论呢?” 林小满追问,眼神里依旧没有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
“需要静养。绝对的静养。远离一切高强度刺激和压力源。药物治疗只能作为辅助手段,而且效果……你也亲眼看到了,非常有限,甚至可能带来新的风险。”
赵哥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沉重,“最重要的是……找到能长期稳定他这种……特殊状态的‘方法’。一个能让他神经系统恢复相对平衡的‘锚点’。目前,根据所有的观察和……宁哥自己的反应来看……” 他艰难地吐出后面的话,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你是唯一的……那把‘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