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呼吸往后退了退,这东西吸多了会汞中毒,轻则发疯,重则毙命。
可这机关架子……我盯着那些齿轮,突然发现它们的纹路,竟和我腕间的印记有几分相似。
尤其是最中间那个最大的齿轮,边缘的缺口形状,和萧彻给的那块残片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这也是墨家的东西?
我正想再靠近点细看,身后突然传来响动。不是脚步声,是布料摩擦树叶的轻响,很近。
我猛地转身,看见个穿着浅绿宫装的少女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个食盒,正睁大眼睛看着我。
她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看见我时,她明显愣了下,随即眼神里露出警惕。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盘问意味。
这荒院里怎么会有宫女?
我心里警铃大作,刚想编个理由,腕间的齿轮印突然又烫了下。
这次不是警告,是种……熟悉的共鸣感。
和刚才碰到萧彻的残片时一模一样。
我猛地看向她的手腕。她穿着宽袖宫装,袖口垂下来,遮住了手腕。
可就在她抬手握紧食盒的瞬间,我瞥见她袖口下闪过一点银光,形状像是……半枚齿轮。
她也有?!
少女显然察觉到我的目光,脸色骤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步,手紧紧攥着食盒的提手,指节泛白。
“你看什么?”她的声音里多了丝慌乱。
我心脏狂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也有齿轮印记?
她是谁?和萧彻有关吗?和这机关架子有关吗?
无数个问题涌上来,可没等我开口,外面突然传来侍卫的呼喊声,这次很近,像是就在院墙外。
“这边!好像有动静!”
是刚才那伙人又回来了!
少女脸色瞬间惨白,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屋里的机关架子,突然做出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个油纸包,塞给我。
“拿着,快从后院的狗洞走!”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急促,“别告诉任何人见过我!”
说完,她转身就往内屋跑,裙摆扫过地面的灰尘,留下一串慌乱的脚印。
我攥着油纸包,愣在原地。外面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院门口,我甚至能听见侍卫长骂骂咧咧的声音。
没时间想了。我抱着油纸包,按照少女说的,跌跌撞撞往后院跑。
果然在墙角找到个仅容一人爬行的狗洞,外面是片更密的林子。
钻进狗洞的瞬间,我听见前院传来侍卫的怒吼:“人呢?搜!给我仔细搜!”
我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林子深处跑,直到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才敢停下来。
靠在棵树上喘着气,我打开手里的油纸包。
里面是几块还带着温度的米糕,还有半块玉佩,玉质温润,上面刻着个模糊的“柳”字。
柳?是那个少女的姓氏吗?
我捏着那半块玉佩,腕间的齿轮印还在隐隐发烫。这宫里,藏着的秘密远比我想象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