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曾被一团浓密的“困惑迷雾”笼罩。阿庸和肺叶立刻开始了一场毫无意义的争吵。
“先有鸡!”阿庸大喊。
“愚蠢!先有蛋!”肺叶尖声反驳。
“但那蛋是谁下的?!”
“是蛋的爸爸的叔叔的邻居的宠物的远房表亲!”肺叶得意洋洋。 直到迷雾稍稍散去,他们才尴尬地停止了这场蠢话连篇。
他们还遇到了穿着彩虹补丁长袍、骑着一只巨大鼻涕虫的老妇人“星期二回忆收集者”。
她的篮子里装满了各种发光的小东西:一枚褪色的纽扣、一段模糊的笑声录音、一块咬了一口的饼干幻影。
“想要线索?”她声音沙哑,“用你最珍贵的星期二记忆来换。”
阿庸犹豫了。他有很多重要的星期二吗?
最终,他交出了一段模糊的、关于童年某个星期二收到第一个彩色皮球的喜悦。那感觉从他心中被抽走,变成一颗微弱的光点落入老妇人的篮子。
她给了他一首更加晦涩的诗,关于“未完成的计划”和“琥珀色的慵懒”。
追兵从未停止。那令人窒息的、统一的节拍声时常试图撕裂褶皱的壁垒。
偶尔,一两个“同步之影”会迈着绝对一致的步伐渗入进来,它们所过之处,混乱而自由的时间流像被熨烫一样变得僵直、灰白。
它们发射出的“强制校准射线”差点让阿庸的心脏跳动都被迫跟上它们那死板的节奏,感觉心脏都要被勒停,给他造成了巨大的生理和心理麻烦。
触手先知偶尔会显现,用触手拨开危险,或者用那只巨眼给予提示。
但每次交流,阿庸都会暂时失去一种感官。
一次是失去色彩视觉,世界变成黑白;一次是失去触觉,他感觉自己像个幽灵。
最后一次,他失去了所有声音,只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和肺叶抱怨时产生的嗡嗡回声,以及…远处那越来越清晰的、恐怖的同步心跳声。
......
根据诗谜和肺叶最终的锁定,他们来到了时间褶皱深处。那里,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琥珀色漩涡正在运转。
它是由无数未完成的工作计划、错过约会的愧疚感、以及无数人午睡后那种独特的慵懒与迷糊凝结而成,这就是“星期二”的核心碎片。
突然,那恐怖的统一节拍声达到了顶点,猛地撕裂了这片空间。“同步症候群” 的本体强行突破了进来。
那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怖复合体。
它的基座是上百条穿着同样灰色西装裤、踩着绝对同步步调的腿,密密麻麻地蠕动着。身躯是成千上万只手臂。
有的在同步敲击看不见的键盘,有的在同步点击虚拟鼠标,有的则死死攥着发光的日程表碎片。所有这些手臂与冰冷的齿轮、转动的发条扭曲地融合在一起。
在它的“头”部位置,无数张嘴巴在一张一合,同步重复着“效率”、“进度”、“ deadline ”的短语,这些短语汇成一股令人疯狂的噪音洪流。
而在所有这些的中心,一颗巨大的、由破碎表面组成的主时钟心脏在剧烈地搏动,发出那统御一切的、冰冷的滴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