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一年后，苏州。

顾影、苏晚和小雅在苏州的一条安静巷子里安了家。那是一座带小院子的江南民居，白墙黛瓦，院里种着几株茉莉花，每到夏天，满院都飘着清香。

小雅已经九岁了，比去年长高了不少，也开朗了许多。她在附近的私塾上学，认识了很多新朋友。

顾影开了一家小小的古董店，苏晚则在家里整理古籍，偶尔也帮顾影打理店里的生意。日子平静而安稳。

只有小雅自己知道，她和幽金的联系，并没有完全消失。

这天晚上，月色格外好。小雅做完功课，睡不着觉，就抱着那个已经洗得有些发白的布娃娃，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看月亮。

月光洒在布娃娃脸上，那个用墨水画的扭曲符号，在月光下似乎微微发亮。

突然，一个熟悉而温和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

"小雅，你又在看月亮吗？"

是幽金的声音。

自从一年前在莲花洞送走幽金后，它偶尔还会这样出现在小雅的意识里。不是像以前那样充满愤怒和渴望，而是像一个温柔的长辈，或者一个久别重逢的朋友。

小雅没有惊讶，只是对着月亮轻声说："是啊，今天的月亮真圆。"

**"在你们人类的传说里，月亮上住着神仙，对吗？"**幽金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

"嗯，私塾先生说，月亮上有嫦娥仙子，还有一只玉兔。"小雅点点头，"她说嫦娥仙子偷吃了仙药，就飞到月亮上去了，很孤单。"

"孤单……"幽金的声音低沉了一些，"我以前也很孤单，被关在黑暗的地下，只能看着人类为了我争斗、厮杀。"

小雅摸了摸布娃娃，轻声说："但现在你自由了，不是吗？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是啊，自由了。"幽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这都要谢谢你，小雅。还有顾影和苏晚。"

"我们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小雅说，"妈妈也一定希望你能自由。"

提到小雅的母亲，幽金的声音沉默了片刻。

"你的母亲是个很勇敢的女人。"它说，"她为了保护我，对抗那些贪婪的人，最后用尽了自己的力量。我一直记得她。"

小雅的眼圈有些红了。她对母亲的记忆依然模糊，但每次听到幽金提起她，心里都会感到一阵温暖。

"幽金，"小雅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你现在……在哪里？你过得好吗？"

"我没有固定的形状，也没有固定的地方。"幽金的声音像月光一样轻柔，"我在山林里，在河流里，在风里，在每一片树叶的沙沙声里。我看着日出日落，看着花开花谢，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

小雅笑了："那就好。"

"对了，小雅，"幽金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神秘，"我在山林里游走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有一些地方的土地，好像被一种黑暗的力量污染了，那里的草木都长得不好，动物也很少去。"

小雅的心沉了一下："是……守陵会的人又回来了吗？"

"不是他们。"幽金的声音很肯定，"那是一种和我不同的力量，更加邪恶，更加冰冷。它好像在慢慢苏醒，想要吞噬这片土地。"

小雅握紧了布娃娃："那我们该怎么办？"

"别担心。"幽金的声音安慰道，"它现在还很弱小，暂时不会造成太大的危害。而且，我会一直留意它的动向。如果有一天它真的要出来作恶，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再次联手，阻止它。"

小雅点了点头，心里踏实了一些。

这时，屋里传来了苏晚的声音："小雅，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小雅回头，看到苏晚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件外套。

"苏晚姐姐，我在看月亮。"小雅笑着说。

苏晚走过来，把外套披在小雅身上："夜里凉，别感冒了。快回屋睡觉吧。"

"嗯。"小雅站起身，抱着布娃娃，跟着苏晚回了屋。

躺在床上，小雅闭上眼睛。她知道，幽金还在。

它像天上的月亮一样，虽然看不见具体的样子，但它的光芒，一直守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