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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裂鸾惊夜

男闺蜜和我男朋友搞上了

“裂鸾卫!”

这三个字,裹挟着皇家秘档深处的血腥寒气,重重砸在赵柯心口,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他死死盯着玄衣女子肩头被黑布严密覆盖的位置,仿佛那布片下灼烧的不是皮肉,而是大梁朝堂最幽深诡谲的暗影。先帝晚年,裂鸾卫销声匿迹,如同从未存在过。如今,它竟以这种方式,在这个充斥着霉味、血腥和巨大阴谋的破败小院里,悍然撕开了尘封的一角!

玄衣女子——或者说,裂鸾卫浅浅——在赵柯吐出那三个字的瞬间,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如同极北寒冰。她那双本就冷冽的凤眼,此刻更是锐利得能刺穿骨髓,里面翻涌着警惕、审视,还有一丝被强行撕开伪装的薄怒。她没说话,只是用那双眼睛沉静地、带着巨大压迫感地回视着赵柯,无声地宣告着这个身份带来的绝对重量和不容窥探的铁律。

“嗬……”一声压抑的、带着痛楚的吸气声打破了死寂。

赵柯猛地回神,循声看去。

陈砚不知何时已靠坐在冰冷的井沿旁,脸色在月光下白得像新刷的墙皮,额角全是细密的冷汗。他捂着左臂,指缝间正有粘稠的暗红液体不断渗出,迅速浸透了粗布短打的袖子,滴滴答答地落在脚下的尘土里,洇开一小片刺目的深色。

血!他受伤了!什么时候?!

赵柯的心猛地一揪。方才在凤栖楼杂物间的混乱,钻狗洞的狼狈,被追杀的惊险……一幕幕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是那时?被那打手扑倒时撞的?还是……在那狭窄甬道里,替自己挡了什么?!

“你……”赵柯下意识地想上前查看,脚步却钉在原地。怀疑的毒藤依旧缠绕着他。裂鸾卫的出现,陈砚身上的耳坠,环环相扣的杀局……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庞大而黑暗的漩涡。他不敢信,却又无法无视陈砚此刻惨白的脸和那不断涌出的鲜血。

浅浅的目光也落在了陈砚的手臂上,冰冷的凤眼里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快得难以捕捉。她没再看赵柯,几步走到陈砚身边,蹲下身。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直接撕开了陈砚手臂上被血浸透的粗布衣袖。

一道寸许长的伤口暴露出来,皮肉翻卷,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深可见骨!伤口周围的血管也呈现出诡异的暗紫色,正沿着手臂缓慢地向上蔓延!

“弩箭擦伤?”浅浅的声音冷得掉渣,手指在伤口上方一寸处迅速点按几下,封住几处大穴。血流顿时减缓,但那股青黑之色并未褪去,反而在封穴的压力下,更显狰狞。“箭头淬了‘乌啼散’。”

乌啼散!赵柯倒抽一口凉气。这种剧毒,见血封喉只是夸张,但若半个时辰内得不到独门解药,毒入心脉,神仙难救!那支射向周晚的弩箭!凤栖楼里那个携带指套的龟公!他们果然是一伙的!连用的毒都如此狠绝!

“死不了。”陈砚扯了扯苍白的嘴角,试图露出一个惯常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却因为剧痛和毒素侵蚀而扭曲变形,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就是……有点麻。”

浅浅没理会他的逞强,从怀中贴身取出一个极小的、扁平的乌木盒子。打开,里面是几根细如牛毛、长短不一的金针,还有几个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蜡封药丸。她取出一根最长的金针,在月光下寒光一闪,精准地刺入陈砚手臂伤口上方一处鼓胀发黑的穴位!

“唔!”陈砚闷哼一声,身体猛地绷紧,牙关紧咬。

浅浅手指捻动金针,动作快得只留下残影。一股带着腥臭味的黑血顺着金针被引出的细孔汩汩涌出。她又迅速捏碎一颗蜡丸,将里面暗绿色的粉末尽数撒在翻卷的伤口上。药粉接触血肉,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冒起一股带着奇异辛辣味的白烟。

陈砚额角的青筋暴起,显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他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有粗重的喘息在寂静的小院里格外清晰。

赵柯站在几步之外,看着这一幕。看着浅浅那冷静到近乎残酷的施救手法,看着陈砚痛苦忍耐的侧脸,看着那不断涌出的黑血……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堵在胸口,沉甸甸的。怀疑并未消散,但一种更原始的、对生命流逝的惊悸,以及对眼前这人(无论他是否欺骗)正承受痛苦的认知,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冲刷着他紧绷的神经。

浅浅的动作极快。引毒,上药,再次用金针刺穴压制毒素扩散,最后撕下自己里衣还算干净的一角,迅速而利落地将伤口包扎好。做完这一切,她额角也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毒暂时压住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依旧平稳,“半个时辰内,必须拿到解药。否则……”她没说完,但冰冷的眼神已说明一切。

“半个时辰……”陈砚靠在井壁上,脸色依旧惨白,但眼神已恢复了些许清明,甚至还带着点玩味的自嘲,“陛下,看来臣这九族,暂时还诛不得。”

都这时候了,他还有心思说这个!赵柯心头那股无名火又“噌”地冒了起来,夹杂着对他伤势的焦虑,冲口而出:“闭嘴!解药在哪儿?!”

浅浅站起身,目光扫过这破败的小院,最后落在巷子深处隐约传来的、属于运河支流的水声方向。“‘浅’字的人不会走远。他们在等。”她顿了顿,看向赵柯,那双凤眼在昏暗光线下深不见底,“陛下想知道真相?”

赵柯心头猛地一跳。真相?关于裂鸾卫?关于“浅”字?关于陈砚和周晚?关于那枚耳坠和环环相扣的杀局?他当然想!这念头如同野火,瞬间烧遍了他的理智!

“跟紧。”浅浅只吐出两个字,不再看他,率先走向小院另一侧那扇摇摇欲坠、通往更幽深后巷的木门。她的背影挺直如枪,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赵柯下意识地看向陈砚。

陈砚扶着井壁,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失血和毒素让他双腿发软,一个踉跄。赵柯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隔着粗糙的布料,能感受到对方手臂的冰冷和细微的颤抖。

“啧,”陈砚借着他的力道站稳,侧头看向赵柯扶住自己胳膊的手,苍白的脸上竟又扯出一个虚弱的、却依旧带着几分戏谑的笑,“陛下这龙爪……还挺暖和。”

赵柯触电般想缩回手,却被陈砚反手轻轻按住。那手掌冰凉,力道却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意味。陈砚的目光越过赵柯,看向浅浅即将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

“陛下,裂鸾既出,血雨必至。这真相……您真的准备好了吗?”

赵柯心头巨震!血雨必至?他看着陈砚眼中那深沉的、几乎要将他吸进去的幽暗,再看向浅浅那决绝消失在门后黑暗中的玄色背影,一股寒意夹杂着巨大的宿命感,瞬间攫住了他。他猛地一咬牙,不再犹豫,几乎是半搀半架着陈砚,朝着那扇吞噬光线的门,一头扎了进去!

门后是比想象中更狭窄、更黑暗的巷道。空气污浊,弥漫着垃圾腐烂和河水特有的腥臭。浅浅的身影在前方几步远的地方,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无声地移动。她的脚步轻捷得不可思议,每一次落脚都精准地避开地上的杂物和水洼,仿佛对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了如指掌。

赵柯搀着陈砚,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粗重的喘息在死寂的巷道中格外清晰。陈砚大半重量压在他身上,体温低得吓人,手臂上的伤口隔着布条传来粘腻的触感。每一次颠簸,陈砚都会发出压抑的闷哼,赵柯的心也跟着揪紧。

巷子七拐八绕,如同蛛网迷宫。好几次,浅浅突然停下,示意噤声。远处便传来模糊的脚步声或低低的交谈声,是那些“浅”字的人在搜寻!每一次,三人都如同石雕般隐在更深的阴影里,屏住呼吸,直到危险的气息远去。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隐约出现一点微弱的光亮,还有潺潺的水声。浅浅在一扇毫不起眼、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老旧木门前停下。她没敲门,手指在门板边缘几处不起眼的凸起上快速敲击了几下,节奏奇特。

片刻,门内传来极其轻微的“咔哒”声,像是机括转动。木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一股浓烈的、混杂着草药、铁锈和旧纸张的奇异气味扑面而来。

门内光线昏暗,只点着一盏如豆的油灯。一个佝偻着背、穿着油腻围裙的老者站在门后,满脸皱纹如同刀刻,浑浊的眼睛在油灯下闪着精光。他目光飞快地扫过门外的三人,在赵柯和陈砚身上停顿了一瞬,最后落在浅浅脸上,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侧身让开。

浅浅率先闪身而入。赵柯搀着陈砚紧随其后。

门在身后悄无声息地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这是一间极其狭窄、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物件的屋子。墙壁上挂满了各种不知名的草药、风干的兽骨、锈迹斑斑的刀具和工具。墙角堆着落满灰尘的书籍和卷轴。屋子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布满划痕的铁砧和火炉,炉火已熄,只余灰烬。空气里那股混合的气味更加浓烈刺鼻。

这里像是个废弃的铁匠铺,又像个隐秘的医馆,更像一个情报据点。

“老疤。”浅浅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是对那佝偻老者说的,“‘乌啼散’的解药,还有干净的水、布。”

被称为老疤的老者没说话,浑浊的眼睛在陈砚手臂染血的布条上扫过,喉咙里发出“嗬嗬”两声,像是破旧的风箱。他动作却异常麻利,转身在身后一个高及屋顶、布满无数小抽屉的药柜前停下,枯瘦的手指在几个特定的抽屉上快速拨弄了几下,取出一个同样乌木的小盒和几个瓶瓶罐罐,又从一个角落的水缸里舀了半盆清水,默默放在屋子中央唯一一张还算干净的矮桌上。

浅浅走到桌边,打开乌木盒,里面是几颗赤红色的药丸,散发着辛辣刺鼻的气味。她取出一颗,毫不犹豫地塞进陈砚嘴里:“嚼碎,咽下去。”

陈砚皱着眉,依言照做,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吞火炭。

老疤则默默拿起干净的布巾,沾湿了水,走到陈砚身边,示意他解开手臂上临时包扎的布条。赵柯连忙帮忙。当那狰狞的、撒着绿色药粉的伤口再次暴露在昏黄的油灯下时,连老疤那布满皱纹的脸上都掠过一丝凝重。他动作熟练而轻柔地开始清洗伤口,重新上药、包扎。整个过程,屋子里只有清水晃荡、布条撕扯和药粉洒落的细微声响。

浅浅则走到屋子一角,背对着众人,似乎在快速整理着什么,肩背挺直依旧,但赵柯敏锐地捕捉到她抬手时,肩头那片覆盖烙印的黑布下,肌肉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药力似乎开始发作。陈砚靠在墙边一张破旧的藤椅上,脸上的死灰褪去少许,虽然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了一些。他闭着眼,像是在积蓄力量。

沉默在狭小拥挤的空间里发酵,浓得化不开。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在墙壁上投下巨大扭曲的影子。

赵柯的目光在浅浅挺直的背影、老疤佝偻的身形、陈砚紧闭的双眼之间来回逡巡。裂鸾卫!这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名字,此刻就在眼前。巨大的谜团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帝王的威压,也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卷入风暴中心的疲惫和茫然,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清晰地砸向浅浅的背影:

“现在,可以告诉朕了。裂鸾卫为何重出?‘浅’字究竟是何方神圣?周晚的耳坠,凤栖楼的杀局,还有……”他的目光扫过闭目养神的陈砚,“他,到底在这盘棋里,扮演什么角色?”

浅浅整理东西的动作停住了。

她没有立刻转身。油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侧脸冷硬的线条,下颌绷紧。屋内陷入了更深的死寂,只有油灯灯芯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如同倒计时的鼓点。

老疤包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浑浊的眼睛抬起,看向浅浅的背影,又垂下,继续沉默地处理伤口。

陈砚依旧闭着眼,但搭在藤椅扶手上的手指,却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

终于,浅浅缓缓转过身。

她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冰冷得像一块亘古不化的寒冰。那双凤眼在昏暗的光线下,却如同淬了火的墨玉,亮得惊人,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直直地看向赵柯。

她没有回答赵柯的问题,反而问了一个石破天惊的问题,声音低沉、清晰,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赵柯的心上:

“陛下,您可知,先帝……并非寿终正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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