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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雪盲症

(隐囚)忍冬

洛伦兹自嘲了笑了笑,死而复生的人本应不再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为什么一碰上卢卡斯就全都变了呢?

就算是洛伦兹这样的人短时间内也无法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真相就像被一层朦胧的纱网覆盖。

直到所有证据都指向它,才缓缓向你诉说。

洛伦兹走后,卢卡斯从宿舍里走了出来。

看见了雪地里浅浅的雪坑。

被注视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卢卡斯深刻的认识到,在冰原里,一直有人在窥视着自己。

会是谁呢?卢卡斯不知道,也不会知道。

无论怎样,就先这样吧,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了。

卢卡斯用脚把雪坑填平,仿佛它从未出现过,又拍了拍身上的落雪。

转身回到宿舍,沉沉睡去。

或许是花香,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卢卡斯没有再梦见过去。

无论是美好的,还是丑陋的,都没有,一夜无梦,一夜好眠。

风雪又不停歇,当卢卡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了,距离狱警来叫他起床还有一个小时。

他先是惊讶于昨晚的好眠,然后便着手开始处理忍冬花和种子。

卢卡斯把花修剪后插在一个花瓶里,再翻找一番花盆,最后在床底发现了一个带着蜘蛛网的花盆。

他把花盆拿到外面用雪清洗一下,然后再好不容易用铲子刨开积雪。

卢卡斯只看见被刨开积雪的土地呈现黑色。

“看样子很肥沃嘛。”

卢卡斯一边说,一边拿着铲子往下挖。

泥土被冻的梆硬,大力挖下去也只有一点点泥土被掀起。

“看来冰原的土是种不了花了,算了先把今天的活干完再来弄吧。”

卢卡斯一边说一边收拾工具,顺便给忍冬花换了次水。

今天的工作依旧是一个人完成,这次要改进的是挖矿机的链条。

冰原温度低,尤其是需要开采的矿区温度更是低的离谱。

而挖矿机工作时链条相互摩擦生热,时间久了必然会断裂,加上里外温度不平衡,热胀冷缩循环中,金属就更容易损坏。

这点小事可难不倒卢卡斯。

在金属中加入镍和钼不仅能使金属使用寿命延长,也使得质量轻于纯金属的链条。

狱警对于卢卡斯的做法,第一次感受到天才的含义。

卢卡斯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天才,狱警这样想。

“卢卡斯,我要将你的手稿和改良后的链条拿给典狱长,和昨天一样,剩下的时间你可以自由活动。”

说完狱警就匆匆的抱着成果往典狱长办公室走去。

卢卡斯在监狱里漫无目的走着,今天的雪一直在下,不曾停歇,也许是昨晚一夜好眠,卢卡斯才有得这样的闲心。

监狱里的大街小巷都落满了雪,阳光却没有被云层遮住,洒在雪上,熠熠生辉卢卡斯看着看着雪,突然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在模糊到不能视物前,他走到了庭院的长椅上坐着。

这样突然的情况,不用猜都知道是雪盲症。

在这样没有护目镜的冰天雪地上,又有强太阳光的反射,以及受伤还没有好的眼睛。

卢卡斯就这样坐在长椅上,为了更好的减轻雪盲症的危害,他选择闭上眼睛。

“真烦,忘了长时间待在强光反射的雪地上,会得雪盲症这件事了。”卢卡斯一边抱怨,一边思考怎样才能摸索着回到宿舍。

与此同时的高塔之上,洛伦兹低眼看着在长椅上坐着的卢卡斯。

有点可怜,怎么一个人洛伦兹想。

敲门进来的狱警抱着的东西他看也没看就让狱警交给开采工作的负责人。

注意到卢卡斯深深蹙起的眉,以及紧闭的双眼。

一股越来越强的猜测在洛伦兹心头浮现。

卢卡斯,是不是看不见了?

洛伦兹又抬头看了看天,正午时分,阳光耀得刺眼。

应该是雪盲症。

洛伦兹心中有了判断。

于是在狱警出门不久,洛伦兹也出了门。

站在长椅前,影子倒在卢卡斯身上。

这是火灾后二人真正意义上的面对面,只不过卢卡斯不知道对面是洛伦兹而已。

卢卡斯闻到了,那股淡淡的忍冬花的味道。

“你是给我送花和种子的那个人。”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卢卡斯说完,手向前一抓,却扑了个空,扑空的双手被放在腿上,无意识的抓紧布料。

从洛伦兹的角度能看见卢卡斯紧闭的双眼和微颤的眼睑,睫毛轻轻的颤抖着,像孱弱的蝴蝶振翅。

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不说话。

是不知道说什么,还是不敢说,怕被认出来呢?

“从我来到冰原就一直在注视我的,也是你吧。”失去视觉的卢卡斯敏锐极了。

又是沉默,卢卡斯在沉默中猛的睁开眼睛,弥散的光晕中,披着后披肩的男人逆光站在面前,却看不清脸。

眼睛倒是被刺激的流下生理性泪水。

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苍白脸颊,纤细的脖颈,最后落到衣服上。

洛伦兹就这样看着,在下一滴泪水滚落之前,用宽厚的手蹭掉了。

温暖的手触碰到卢卡斯被风吹得冰冷的脸颊。

一道男声响起。

“别哭。”

陌生的男声在耳畔响起,心脏忽地剧烈跳动起来。

忘记一个人,最先忘记的是什么?

是声音

再次重逢,比起声音,先认出你的是心跳。

厌恶,悔恨,喉间翻涌的恶心感,最后被笼统的挂上了迷茫。

被擦拭掉的眼泪簌簌落下。

“你是谁,为什么我好痛。”

明明是不认识的声音,明明是不认识的身影,明明是陌生的环境。

为什么心脏会那么地疼,好像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头也疼得厉害。

“好疼。”

卢卡斯电击后遗症空前的强烈,头就像要爆炸般。

心脏也像被大手攥紧,一阵一阵的抽疼。

迷迷糊糊中,似乎又回到了那天。

一场前所未有的激烈争执在实验室展开。

“根本就没有永动机。”洛伦兹有些失控的说

卢卡斯狠狠的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

洛伦兹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卢卡斯被愤怒染红的双眼。

“你骗人,你这个小偷,你害死了我的父亲,我的母亲也间接被你害死。”

卢卡斯从来没有这样对洛伦兹说过话,他发了狠,与洛伦兹缠斗起来。

就在他在愤怒达到顶峰的那一刻,实验室爆炸了,爆炸源就在卢卡斯附近,那是他的永动机实验,一只大手将他扯过去,电光火石之间被拉进一个宽厚的怀抱昏迷之前,只能闻到,淡淡鸢尾花香,只能听见二人紧紧跳动的心跳声。

一句轻到被风吹散的“对不起。”在耳畔响起。

接着,巨大的冲击下,卢卡斯晕了过去。

洛伦兹死了。

当卢卡斯再次恢复意识时,漫天的舆论把他淹没。

只有一个内容能触动卢卡斯,洛伦兹死了。

大仇得报本该轻松的卢卡斯,心莫名的空了。

一波又一波不能理解无法忽视的强烈感情席卷而来。

卢卡斯想,他再也无法忍受了。

是不是当成恨,就不会再痛了。

是不是厌恶,就不会再悔了。

大滴大滴的眼泪滑落,掉在雪上,砸出一个又一个的雪窝。

在昏倒前,卢卡斯好像又闻到了鸢尾花香。

洛伦兹弯腰抱起卢卡斯,卢卡斯这些年真的过得很不好,消瘦了很多,抱在手里轻飘飘的,完全不像一个成年男人该有的重量。

有一种错觉,好像,放开他,他就会像雪花一样,轻飘飘的被风卷走。

雪下得更大了,洛伦兹的披风被吹得猎猎作响。

一步一个雪印,很快又被风雪覆盖。

洛伦兹想把卢卡斯送回宿舍,站在宿舍门口才发现自己并没有钥匙。

单手抱着卢卡斯,试图从他身上摸索出宿舍的钥匙,却只摸到他身上凸起的骨骼。

手指好像被烫到一般,心中弥漫着无措。

怎么那么瘦?

或许是不能,或许是不敢,洛伦兹不再摸索,只得带卢卡斯来到高塔之上。

俯瞰整个监狱,被茫茫大雪覆盖。

唯一的色彩。

洛伦兹看向怀里的卢卡斯。

在寒风中响起的心跳。

洛伦兹把卢卡斯放在自己的床上,在贫瘠的冰原,即使是贵为典狱长的他,也只有一张床铺。

洛伦兹把卢卡斯轻轻放在唯一的一张床上,盖上自己的被子。

或许是卢卡斯孱弱的身体给他敲响了警钟,又或者是卢卡斯来到冰原第一天就发烧的经历,洛伦兹选择守在旁边看着洛伦兹。

卢卡斯的睡姿并不安稳,眉头总是深深的蹙起。

他感觉自己好像深陷一场噩梦中,一会儿是外界对他的指指点点。

“就是他害死了自己的老师。”

“卢卡斯·巴尔萨克,对于你害死阿尔瓦·洛伦兹这件事,是否有异?”

“卢卡斯,你要好好活着。”母亲临终前的叮嘱。

以及最后一句。

“对不起。”

梦境里的他承受着各式各样的压力,梦境外的卢卡斯嗫嚅着,声音小到洛伦兹凑近才能听清。

“对不起。”

又是道歉,洛伦兹想着,这次是在为谁道歉?卢卡斯还是洛伦兹?洛伦兹不动声色的离开了。

他要去给卢卡斯准备食物了。

那双眼睛又出现在梦里,卢卡斯在与它对视的一刻被吓醒,猛的睁开眼睛。

雪盲症的症状并没有完全痊愈,依旧是模糊得不能视物。

“醒了?”

卢卡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声源处看去。

只见一个男人在站在床前,即使看不清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你这是雪盲症,看不清是很正常的,不要睁开眼睛会有利于恢复,这几天我先来照顾你。”

洛伦兹淡淡的说着的同时摆好了餐桌上的食物。

“过来吃饭吧。”

洛伦兹朝卢卡斯走近,待走到他面前,伸出手。

“你看不见了。”

洛伦兹本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未尽之意是,他想成为卢卡斯的眼睛。

即使,在很短的时间。

卢卡斯搭上了洛伦兹的手,借助他的指引到了餐桌上。

那只手很大,很冰,似乎还很粗糙。

卢卡斯一边想着,一边笨拙的摸索着拿起餐具。

对于卢卡斯的窘迫处境,洛伦兹并没有熟视无睹,他主动开口,“需要我帮忙吗?”

爆炸埋葬了他的灵魂,大火烧毁了他的身躯,连同嗓音也被改变

卢卡斯再也无法凭借声音和那头长发认出他

他讶异于自己的行为,转念一想却又找到了答案    

或许在发现昔日的爱徒如此消瘦时,他的恨意就被心疼蚕食掉三分。

死而复生的人没有心跳。

洛伦兹被爆炸埋葬的心跳,成为囚徒活着的一部分,从此,每一次心动都是因为彼此。

或许是习惯于被动——或许是懒得再改变些什么——对于接下来一段时间洛伦兹负责照顾自己这件事,卢卡斯并未有太大异议

毕竟,他还不知道,那个本该在几年前就死掉的“小偷”,复活了

饭后,无事可做的卢卡斯坐在床上

他不知道要干些什么,能干些什么,现在不能视物的他,到哪都是个麻烦

睡觉吧,他想

或许睡上一觉,醒来的时候,眼睛就好了呢

卢卡斯躺在洛伦兹的床上,鼻尖有一股清甜的若隐若现的花香

好熟悉,好安心他想

这样的花香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总能在一个人身上闻到

是谁呢?不记得了,过量的回忆让卢卡斯感到疲惫,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卢卡斯光怪陆离的梦境里,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在对他道歉

反反复复只有对不起三个字

奇怪的男人,卢卡斯想

如果是那个男人道歉并解释的话,自己会怎样做呢

原谅还是发怒

他不知道,感情太深太复杂,好像用任何一种方式对待都太过单薄,支撑不起那样复杂的感情

如同薄冰上载着的重物,小心翼翼举步维艰,稍一不注意便落进寒冷刺骨的冰水里,再难浮出水面

抉择和思考中,卢卡斯真正意义上的睡去

洛伦兹结束完手中的工作,抬眼看过去便是深深入睡的卢卡斯

今夜对洛伦兹而言,注定难眠

不恨了吗?那些芥蒂真的能过去吗?

被刻意忽视的心疼席卷而来

他永远忘不了卢卡斯求学第一天和自己见面的样子

刚刚失去母亲的卢卡斯,改名换姓的来到远方求学,超越同龄人的才能,使他意气风发

看见永动机图纸时,眼中闪烁着和旧友同样的眼光,那是同样执着,兴奋和奋不顾身的勇敢

昔日的少年和眼前的囚徒重合

或许是愧疚,或许是心疼,洛伦兹格外照顾卢卡斯

卢卡斯是被困在过去的囚徒,洛伦兹是掌握量刑的典狱长

恨像窗花,悄悄地在雪天爬满他们的心

爱像暖阳,在彼此靠近的那一刻,烫溶了恨,化成了悔

爱恨交织,此消彼长

在照不到光的阴暗里,爬满每一个角落

洛伦兹面朝卢卡斯,趴在床前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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