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六下午的法租界,阳光把蓝调咖啡馆的玻璃门照得透亮,门把手上的铜环在光里闪着温润的光。
霜华挽着宋婷的胳膊走进来,二楼已经传来熟悉的说笑声。木质楼梯被踩得咯吱响,像在应和着楼里的热闹。
丁程鑫正趴在栏杆上朝她们挥手,袖口的金表链晃悠悠荡着。
丁程鑫“可算来了!”
丁程鑫拉开椅子,椅腿在地板上蹭出细碎的声响。
丁程鑫“婷婷,一年不见,你这卷发比北平的风还张扬。”
宋婷拍开他的手,笑着坐下,裙摆扫过椅面扬起细小的灰尘:
宋婷“总比你这西装,浆得能刮伤人强。”
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严浩翔身上,故意挑眉。
宋婷“严大少爷,听说你去讲武堂了?怎么没穿军装来给我们瞧瞧?”
严浩翔放下茶杯,杯沿沾着圈淡褐色的渍痕,嘴角勾着笑:
严浩翔“穿军装来咖啡馆?怕吓着隔壁桌的洋太太。”
严浩翔“再说,比起军装,我倒更想看看你在北平学的新本事——比如,能不能徒手爬上这咖啡馆的屋顶?”
宋婷“去你的!”
宋婷拿起桌上的糖罐丢过去,罐子在空中划了道弧线,被严浩翔轻巧接住,金属罐身碰撞的脆响里,藏着小时候在老宅院里打闹的影子。
贺峻霖合上笔记本,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的光:
贺峻霖“别闹了。黄子,你上次改的那几篇译文,登出去后反响不错,好多读者来信说看得懂了。”
黄子弘凡刚在霜华身边坐下,椅垫陷下去一小块,闻言笑了笑:
黄子弘凡“主要是霜华润色得好,她总能把生硬的句子变得像说话一样。”
霜华“少捧我哥!”
霜华端起咖啡,白瓷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沾湿了指尖:
霜华“是你把骨架搭得好。”
她顿了顿,看向角落里的宋亚轩,目光柔和:
霜华“对了,亚轩,你在圣约翰大学读的什么?前几天听宋阿姨说,你总泡在图书馆。”
宋亚轩抬起头,指尖停在桌面,目光温和:
宋亚轩“西洋文学。”
宋亚轩“偶尔也听些音乐课,上次还听教授提起你哥,说他留洋时发表的那首小提琴曲,在波士顿小有名气。”
黄子弘凡有些意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柄:
黄子弘凡“你听过?”
宋亚轩“找同学借了乐谱来看,曲子里有江南的调子,很特别。”
丁程鑫忽然拍了下手,掌心相击的脆响打断了对话:
丁程鑫“说起来,黄子,你不是想把中西音乐融在一起吗?亚轩钢琴弹得好,你们俩正好能聊聊。”
黄子弘凡“真的?”
黄子弘凡眼睛亮了亮,像被阳光照透的玻璃珠。
黄子弘凡“我最近在琢磨用二胡拉《蓝色多瑙河》,总觉得差点意思……”
宋亚轩“是弓法的问题。”
宋亚轩接口道,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出几个重音:
宋亚轩“二胡的滑音太柔,得在重音处收住,才能带出多瑙河的壮阔感。”
两人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从弓法聊到调式,连严浩翔都凑过去听了几句,时不时插句“听不懂但觉得厉害”的话,惹得众人发笑。
霜华看着哥哥眼里的光,像看到了小时候他第一次拿到小提琴时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宋婷拉着霜华的手,指尖带着点暖,低声说:
宋婷“你看他们,一谈起正经事就两眼放光。”
宋婷“对了,贺峻霖,你的报纸下次能不能登点时装消息?总说工人运动,姑娘们都不爱看。”
贺峻霖无奈地笑,指尖点了点笔记本封面:
贺峻霖“《新声》是办给所有人看的,不是姑娘们的梳妆镜。”
贺峻霖“不过你要是有想法,倒可以写篇‘女子着装与自由’,我给你留个版面。”
宋婷“这还差不多。”
宋婷挑眉,正要再说些什么,被霜华轻轻拽了拽袖子。
霜华“其实我觉得可行。”
她看向贺峻霖,语气认真。
霜华“上次翻译国外的文章,有段说‘时装是女子的第二张嘴’,我当时就想,上海的姑娘们穿旗袍、剪短发,本身就是在说话。”
贺峻霖眼睛亮了亮,重新翻开笔记本,笔尖悬在纸上:
贺峻霖“这话有意思,具体说说?”
霜华“就像婷婷留卷发,不是为了好看,是她觉得北平的风都没能吹乱的自由,该长在头发上。”
霜华“我穿布衫不穿洋裙,是觉得步子迈得开才叫自在。这些,不都是‘新声’吗?”
严浩翔“行啊霜华,比贺峻霖这书呆子会说话。”
贺峻霖没反驳,只是在纸上飞快写着,嘴里念叨:
贺峻霖“女子着装与自由……副标题可以叫‘她们的衣服会说话’。”
严浩翔忽然转向黄子弘凡,语气里带了点正经:
严浩翔“说起来,黄子,前几天听我爹说,你爹想让你进洋行?”
黄子弘凡端着咖啡的手顿了顿,杯里的液体晃出细小的涟漪:
黄子弘凡“爹提过,但我没答应。”
黄子弘凡“我想先把曲子写出来,还有……帮贺峻霖翻译些东西。”
丁程鑫“洋行有什么好的。”
丁程鑫嗤笑,往后靠在椅背上,椅子后腿微微抬起:
丁程鑫“每天对着算盘和洋文合同,闷都闷死了。”
丁程鑫“要我说,你该组个乐队,亚轩弹钢琴,你拉小提琴,我来打鼓——保管上海滩没人比得上。”
贺峻霖“你那鼓点能把咖啡馆的杯子震碎。”
贺峻霖泼冷水,嘴角却扬着笑:
贺峻霖“不过要是真组乐队,我可以写几首歌词。”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上投下细长的光影,像谁用指尖划下的金线。
几个年轻人围坐在一起,话题从音乐跳到报纸,从北平的风聊到上海的雨,偶尔提起时局,语气里有担忧,却更多的是不服输的劲。
严浩翔说讲武堂的同学正在秘密练枪,贺峻霖说下期报纸想做“女子求学”的专题。
宋亚轩轻声说可以帮忙找些国外的女子教育资料,宋婷则拍着胸脯说能去女校采访。
霜华“我可以帮着整理采访稿。”
霜华忽然开口,指尖卷着桌布的一角。
霜华“上次帮贺峻霖翻译时,攒了些国外女校的章程,或许能用上。”
黄子弘凡转头看她,眼里带着欣慰的笑。
她回以一笑,想起小时候总追在哥哥身后,看他在老宅的玉兰树下练琴,如今换她来接他的话头,倒像场温柔的轮回。
黄子弘凡“对了,我最近在霞飞路看到一家空置的小洋楼,带个院子,很适合做排练室。要是真组乐队,或许可以租下来。”
宋婷“我去看看!”
宋婷立刻响应,椅子被推得后退半尺:
宋婷“正好我在北平学了几招设计,能把它改成中西合璧的样子——前院种茉莉,后院搭个小舞台。”
严浩翔摩拳擦掌,指节捏得咔咔响:
严浩翔“我去找我爹要几盏舞台灯,保证晚上亮得像百乐门。”
贺峻霖推了推眼镜,在笔记本上写下“乐队排练室”几个字,笔尖顿了顿:
贺峻霖“我可以写篇报道,帮你们招些听众。”
窗外的电车叮叮当当地驶过,铁轨震动的微响顺着地板传过来,把桌上的光影晃得一颤一颤的,像他们此刻眼里跳动的光。
她想起刚回国时,站在轮船甲板上觉得前路茫茫,而现在,看着身边这些人,忽然觉得再乱的时局,也挡不住年轻人凑在一起的热乎劲。
霜华“我也去帮忙。”
丁程鑫“说定了,下周一起去看洋楼。谁不来,谁请大家吃一个月的生煎。”
“一言为定!”
众人笑着碰杯,玻璃碰撞的脆响混着笑声,从二楼飘出去,落在法租界安静的街道上,像一粒投入春水里的石子,漾开一圈圈轻快的涟漪。
夕阳西斜时,他们才起身告辞。
楼梯再次发出咯吱的声响,像在为这场聚会收尾。
宋亚轩替宋婷拎着包,两人走在前面,低声说着什么;严浩翔勾着贺峻霖的肩膀,争论着下期报纸的头条;丁程鑫跟黄子弘凡并排走着,说起小时候爬树掏鸟窝,被管家追得满街跑的糗事。
霜华走在最后,看着他们的背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影子在地上偶尔交叠,像幅流动的画。
丁程鑫“快走啊!再慢,生煎可要卖完了!”
丁程鑫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少年人的雀跃。
霜华笑着跟上,脚步轻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