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推开门的一刹那，指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压力逼迫着。他低垂的视线里，办公桌后那个男人的目光如猎鹰般锐利，透过金丝眼镜直射而来。当那双眼睛落在他身上时，微微停顿了一瞬，似乎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情绪波动。
顾衍声“林秘书。”
顾衍声的声音低沉而冷淡，与往常无异，却让空气一下子凝滞了。
顾衍声“明天董事会的资料，我要一份备份。”
林深“好的，顾总。”
林沉稳地应答，但垂下的眼睑掩盖不住眸底翻涌的复杂情感。没有人知道，在这间宽敞明亮的总裁办公室外，他是如何压抑住内心的波澜。五年前，他不过是寄居在顾家的那个沉默少年；而现在，他们是名义上的兄弟，也是职场上的上下属。
他的思绪被顾衍声打断：
顾衍声“还有事？”
林深猛地回过神来。
林深“没、没有了。”
转身欲走，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拽住手腕。男人掌心的温度滚烫，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他惊愕地抬头，撞进顾衍声深邃的眼眸中：
林深“顾总？”
顾衍声“五年不见，胆子还是这么小。”
顾衍声“连叫我的名字都不敢了？”
顾衍声嘴角微扬，笑意未达眼底。
林深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挣扎着想抽回手。
林深“您是上司……”
顾衍声“在外面是。”
顾衍声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危险的意味，
顾衍声“但在这里，或者回到那个家，你该叫我什么？”
林深的脸瞬间涨红，又迅速变得苍白。家？那个曾经短暂属于他们的家，对他而言不过是一段小心翼翼的寄居记忆。他记得自己总是坐在角落里看书，而顾衍声朋友来访时，他甚至不敢出声。
林深“我……”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堵住一般说不出话。
顾衍声松开手，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手腕内侧，留下一阵战栗。
顾衍声“今晚加班，整理完所有部门的季度报告。”
他重新靠回椅背，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模样，
顾衍声“别让我失望。”
林深匆匆离开办公室，背后已经沁出一层薄汗。他不明白顾衍声到底想做什么。
夜深人静，办公室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林深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让他倍感疲惫。显然，顾衍声故意将三个部门的工作压给了他。
突然，灯光熄灭了一半，只剩下一盏孤零零地亮着。林深吓得抬头，发现顾衍声不知何时站在了桌旁，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
林深“顾总？您怎么还没走？”
顾衍声“等你。”
顾衍声言简意赅，弯腰看向电脑屏幕，
顾衍声“进度很慢。”
林深抿了抿唇，没有辩解。他的速度其实并不慢，只是工作量太大，明显是刁难。
顾衍声“我送你回去。”
顾衍声直起身，语气不容置疑。
林深“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顾衍声“要么现在跟我走，要么今晚把这些全部做完，包括下个月的预算草案。”
顾衍声打断他，抛出了一个两难的选择。
林深咬紧牙关，明白自己毫无反抗余地。他关掉电脑，拿起外套：
林深“走吧。”
车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谁都没有开口。林深盯着窗外飞逝的夜景，脑海中乱成一团。五年前离开顾家时，顾衍声正在国外，连葬礼都没回来——那时，他以为他们的人生再也不会有交集。
到了楼下，林深刚想解开安全带，顾衍声却突然倾身靠近。淡淡的雪松香气笼罩下来，让他瞬间僵硬。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顾衍声的手停在安全带扣上，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顾衍声“林深，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林深“不是……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林深别开脸，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顾衍声“谁说没关系？只要我想，我们就有关系。”顾衍声的声音陡然变沉，
他解开安全带，却没有退开，反而离得更近了。
林深“这五年，你去哪了？我回国后找过你，你搬了家，换了手机号。”
林深喉结滚动了一下：
林深“我……在南方读大学，毕业后才回来。”
他刻意换城市，就是想彻底摆脱过去。
顾衍声“为什么不联系我？”
林深“联系您做什么？，顾总日理万机，我不敢打扰。”林深自嘲一笑
顾衍声眼神暗了暗，猛地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
顾衍声“看着我。”
林深被迫对上他的目光，那里面翻涌着无法解读的情绪，愤怒、隐忍，还有一丝委屈？他愣住了。
顾衍声的声音低沉沙哑，
顾衍声“林深，别再想逃了。”
说完，他松开手，推开车门：
顾衍声“上去吧。”
林深惊魂未定地看着他，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匆匆下车，几乎是跑着进了楼道，直到关上门，还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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