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毅看着他眼里的狡黠，紧绷的神经忽然就松弛了，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没问题。”
海浪声里，两人并肩站着，谁都没有再说话。但一种无声的默契在空气中蔓延，像潮水般温柔地包裹住彼此。成毅第一次觉得，原来倾诉和被倾听，依赖和被需要，是这样让人安心的事情。
***电影最终还是顺利拍完了。上映那天，成毅站在首映礼的红毯尽头，看着曾舜晞带着他的设计团队走过来。少年穿着自己品牌的黑色西装，袖口别着一枚银色的星星胸针，意气风发，眼里的光芒比聚光灯还要耀眼。
“成毅！”曾舜晞快步走到他面前，献宝似的晃了晃手里的票根，“十张，一张不少。”
“进去吧。”成毅侧身让他，目光落在他团队成员身上——那是一群和曾舜晞年纪相仿的年轻人，眼里都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热忱。
电影放映时，成毅坐在最后一排，悄悄观察着曾舜晞的反应。当看到主角在天台挣扎的那场戏时，曾舜晞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直到镜头转向黎明的曙光，他才缓缓松开，长舒了一口气。
散场后，曾舜晞第一时间冲到成毅面前，眼睛亮晶晶的：“你演得真好。我好像……有点懂他了。”
“是你帮我找到的方向。”成毅认真地说。如果不是那个海边的夜晚，他或许永远也无法真正触碰到角色的灵魂。
曾舜晞笑了，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那我们算是扯平了？我帮你搞定投资方，你帮我找到设计灵感。”
成毅挑眉：“你的灵感？”
“嗯，”曾舜晞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速写本，翻开给成毅看，“看完电影，突然想做一个‘光与影’系列。就像你演的角色，哪怕站在阴影里，也在拼命朝着光的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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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纸上是流畅的线条，黑色的底色上点缀着细碎的银色光点，像深夜里的星光，又像暗巷里透出的灯火。成毅指尖拂过纸面，忽然明白，他们都在彼此的生命里，投下了一束光。
***曾舜晞的“光与影”系列发布会那天，成毅推掉了所有通告，安静地坐在观众席第一排。当模特穿着那些融合了街头涂鸦与细腻光影的衣服走过T台时，他看到曾舜晞站在后台，对着镜子深呼吸，耳尖微微发红。
最后一套衣服出场时，背景音乐换成了成毅电影里的配乐。曾舜晞走上T台，鞠躬致谢，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成毅身上。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笑了。
发布会结束后，曾舜晞被记者和合作方围在中间，忙得不可开交。成毅没有上前打扰，只是在出口处等他。
一个小时后，曾舜晞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来，眼眶红红的：“我爸……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嗯？”
“他说……衣服挺好看的。”曾舜晞的声音带着哽咽，却难掩激动，“他从来没夸过我。”
成毅递给他一瓶水，看着他手忙脚乱拧瓶盖的样子，伸手接过，帮他拧开：“我就说过，你可以的。”
曾舜晞仰头喝了大半瓶水，抹了把脸，忽然笑了：“以前总觉得，非要做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才能证明自己。现在才发现，其实被人理解的感觉，比赢了全世界还舒服。”
他看着成毅，眼里的星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就像你愿意听我抱怨家族琐事，愿意看我那些不成熟的设计稿，愿意……”他顿了顿，声音轻下来，“愿意让我靠近你。”
成毅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痒痒的，暖暖的。他想起颁奖礼后台的初遇，想起深夜片场的安神汤，想起海边的灯塔和星光。那些碎片般的瞬间，原来早已拼凑成了完整的救赎。
“我也一样。”成毅看着他，语气平静却坚定，“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不用时时刻刻紧绷着，也能被好好接住。”
曾舜晞愣住了，随即笑起来，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他伸手，轻轻碰了碰成毅的手背，像在确认什么。
成毅没有躲开。
夕阳的金辉透过玻璃幕墙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远处的城市华灯初上，星光在渐暗的天幕上悄悄亮起。
他们都曾在自己的世界里独自挣扎，像困在孤岛的航船。直到遇见彼此，才终于找到可以停靠的港湾，在对方的目光里，看见被温柔接住的自己。
救赎从来都不是单向的奔赴。是你拉着我走出深渊，我陪着你走向光亮；是你看懂了我的沉默，我读懂了你的倔强；是我们一起，在这复杂的世界里，找到了做自己的勇气。
成毅拿出手机，给曾舜晞发了条消息：“明天有空吗？我知道有家面馆，味道很正宗。”
手机很快震动起来，是曾舜晞的回复，附带一个开心的表情包：“好啊，我请你。”
成毅看着屏幕，嘴角的笑意温柔得像化开的春水。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再难的坎，好像也能笑着跨过去了。
毕竟，星光落在彼此肩头的那一刻，荒芜的心田，就已经开始生长出春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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