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吴绾菊刚把书包塞进桌肚，一抹晶莹的紫色就闯入眼帘。一颗用玻璃纸仔细包裹的葡萄安静地躺在抽屉里，紫得透亮的果皮上还挂着几滴水珠，阳光洒下来，像是给它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这是……”她疑惑地抬起头，目光恰好撞进李沛浚低垂的眉眼。他正低头默写英语单词，笔尖在纸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耳尖却悄悄泛起一层浅红，像是被谁戳中了秘密。
“外婆家的葡萄。”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人听见，“最甜的那颗。”
吴绾菊捏着葡萄，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她偷偷剥开玻璃纸，将果肉丢进嘴里。清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的瞬间，她忽然觉得，那些枯燥的英语单词似乎也变得鲜活起来，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丝甜意。
早读课结束时，班主任抱着一摞试卷走了进来。“这周五要进行月考，抓紧复习。”话音刚落，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哀嚎。吴绾菊低头看着摊开的物理练习册，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外婆家院子里的葡萄藤——那些缠绕的藤蔓，不就像复杂的公式吗？而李沛浚呢，就是那个帮她理清脉络的人。
“别担心。”李沛浚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把自己的错题本推了过来。她的目光落在错题本的最后一页，那里夹着一片晒干的葡萄叶，脉络清晰得像他写的解题步骤一样井然有序。吴绾菊的手指轻轻抚过那片叶子，心里突然觉得，月考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下午的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吴绾菊被女生们拉去跳皮筋，踩着“马兰开花二十一”的节奏蹦跳时，目光却不自觉地往篮球场瞟去。李沛浚正和男生们打球，白色运动服被汗水浸湿，颜色深了些，投篮时手腕扬起的线条干净利落，像是在解一道完美的力学题。
“看什么呢？魂都飞了！”旁边的女生推了她一把。她脚踝一绊，身体失去平衡往前倒去，正好撞进了跑来捡球的李沛浚怀里。
“小心。”他的手掌扶住她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校服传来，烫得她脸颊发红。周围响起一阵哄笑，吴绾菊慌忙站直，却发现自己的发绳不知何时掉了，长发散落在肩头。
李沛浚弯下腰，捡起那根草莓图案的发绳，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绒毛。“我帮你绑。”他说完，站在她身后，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颈窝。吴绾菊能感觉到他的手指穿过发丝，动作笨拙却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绑好的马尾辫虽然有点歪，却比任何时候都让她心动。
“谢……谢谢。”她低着头，耳朵红得快要滴血。
“不客气。”他的声音有些哑，转身捡球时，脚步竟带着几分慌乱。
女生们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吴绾菊却觉得，被他触碰过的发丝，似乎都染上了葡萄的清甜。
放学后的图书馆，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在习题册上投下长长的光斑。李沛浚用红笔在她的物理卷子上圈出易错点，笔尖偶尔碰到她的手背，像羽毛轻轻扫过，痒痒的，却让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这个动量守恒，”他指着一道题，语气认真，“就像你跳皮筋时，脚对地面的力和地面对你的反作用力，大小相等，方向相反。”
吴绾菊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问：“你是不是把所有东西都能编成物理题？”
李沛浚愣了一下，看着她眼里的狡黠，忽然笑了：“比如你刚才掉发绳，就是因为离心力大于摩擦力。”
“讨厌！”她伸手去抢他的笔，却被他攥住手腕。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她能清晰地看见他瞳孔里的自己，和他微微泛红的眼尾。
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走，图书馆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李沛浚慢慢松开手，指尖还残留着她皮肤的温度：“继续讲题吧。”
可吴绾菊的心思早就飘远了。她看着他认真讲解的侧脸，突然觉得那些复杂的公式，都变成了藏在心底的情话，等着她一点点破译。
离开图书馆时，暮色已经漫过香樟树梢。两人并肩往车站走，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吴绾菊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突然说：“月考结束后，我们去看电影吧？听说新上映的科幻片里有好多物理知识。”
李沛浚的脚步顿了顿。其实他不太喜欢吵闹的影院，但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好。”
公交车驶来时，吴绾菊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翻出一个小罐子递给他：“这个给你。”是罐腌渍葡萄，玻璃罐上贴着张便签，上面画着两只依偎的小猫，写着“提神醒脑专用”。
“我妈做的，”她挠了挠头，脸颊泛红，“复习累了可以吃两颗。”
李沛浚握着那个温热的罐子，突然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公交车门关上的瞬间，他看见吴绾菊趴在车窗上朝他挥手，马尾辫晃来晃去，像颗跳动的草莓糖。
周三的晚自习，教室里静得只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吴绾菊对着一道化学题愁眉苦脸，突然感觉有人碰了碰她的胳膊。李沛浚把一张纸条推过来，上面画着个卡通烧杯，里面装着一颗爱心，旁边写着“酸碱中和反应：就像我和你，刚好合适”。
她捂着嘴偷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原来冷冰冰的学霸说起情话来，比夏天的冰汽水还让人上头。
月考前夜，吴绾菊复习到深夜，手机突然亮起——是李沛浚发来的消息：“别熬夜，我整理了物理公式汇总，发你微信了。”点开图片，发现那些公式被他写得像艺术品，每个符号都透着认真，末尾还画着颗小小的星星。
她抱着手机笑了半天，突然觉得，那些曾经让她头疼的知识，都变成了他藏在细节里的温柔。
月考第一天的清晨，吴绾菊在校门口遇见李沛浚。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手里捏着两颗草莓糖：“给你，考试加油。”
“你也加油！”她接过糖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两人像触电般同时缩回手，脸颊都泛着红。
走进考场前，李沛浚突然叫住她：“吴绾菊。”
“嗯？”她回头看他，阳光正好落在他眼底。
“不管考成什么样，”他说得很认真，“你都是最棒的。”
吴绾菊的心跳漏了一拍，突然觉得那些关于分数的焦虑，都在这句话里烟消云散了。她笑着朝他挥手：“知道啦，你也是！”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吴绾菊走出考场，发现李沛浚正靠在香樟树下等她。夕阳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白衬衫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像幅温柔的画。
“考得怎么样？”他迎上来，眼里带着期待。
“不知道，”她伸了个懒腰，笑得像只偷吃到鱼的猫，“但我知道，我们可以去看电影了！”
李沛浚看着她雀跃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夏天最动听的声音，不是蝉鸣，不是风声，而是她笑着喊他名字的语调。他伸手牵住她的手，指尖相扣的瞬间，仿佛听见了葡萄藤开花的声音。
晚风穿过香樟树林，带来远处的欢声笑语。吴绾菊看着被他牵住的手，突然想起外婆说过的话：“好的感情就像葡萄藤，要慢慢缠绕，才能结出甜美的果实。”
她抬头看向李沛浚，发现他也在看她，眼里的温柔比星光还亮。
“电影票买好了吗？”她晃了晃他的手，声音里带着雀跃。
“买好了，”他点头，嘴角藏着浅浅的笑意，“最后一排。”
暮色渐浓时，两人并肩往车站走。路灯次第亮起，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缠绕的葡萄藤。吴绾菊突然觉得，未来的四百章故事里，不管有多少难题等着他们，只要身边有彼此，就能像解开物理题那样，一步步找到最圆满的答案。
毕竟，爱情这道题，他们已经找到最甜蜜的解题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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