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菩提祖师坐在石榻上，指尖轻叩桌面，目光落在唐僧身上，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三藏啊，你冤枉他、念紧箍咒罚他，可知他是贫道最疼的徒儿？”
“虽不知他的金箍是怎么掉的，许是缘分到了。但他如今修为已至大罗金仙，被太上老君算计坏的破妄金瞳也复了原——这双眼睛若再被烟火灼烤，怕是真要瞎了。”他叹了口气，“你总觉得他怎么做都错，可他打强盗，是怕强盗杀你；他降妖，是因为确有妖怪作恶。这些难道不对？”
唐僧刚要开口，就被祖师打断：“你换通关文牒时，若没他护着，凭你不会法术的身子，真以为能平安离开？莫说被唐皇追责，路上的妖魔鬼怪就够你受的。你是金蝉子转世，可转世后性格早已不同——当年金蝉子在灵山上课睡觉都能被坑，你如今又怎能硬刚佛祖？”
“再说我这徒儿，”祖师语气软了些，“他学长生术，是想护着身边人，怕自己先死；我教他的全是保命之法，让他没人能轻易欺负，这难道是错？哪吒有太乙真人护着，法宝无数，被宠得无法无天；悟空打破天规，却始终尊重百姓，靠的全是自己。他聪明，学什么都快，你怎能总揪着他的过去不放？”
唐僧双手合十，垂眸道：“祖师，眼见为实。他即便再好，当年大闹天宫总是真的。”
“非也。”祖师摇头，“是玉皇大帝听信天道之言，先讨伐花果山。为了亲人大闹天宫，何错之有？如来骗他、镇压他，废了他一只手，那是杀不死、打不过才留的伤痕。他被压五百年，没成魔，心态依旧端正；你救他，他便报恩护你；他不收百姓钱财，肯听百姓难处——这些哪一样是错？”
他往前倾了倾身：“强盗作恶会受罚，是因果轮回；妖族吸精气修炼会遭报应，是福报使然。悟空守的正是这个理。你且想想，这些日子，他何曾主动伤过一个好人？”
石洞内静了下来，只有洞外的瀑布声潺潺。唐僧握着念珠的手指紧了紧，没再说话。祖师看着他，放缓了声音：“你在听吗？修行不止是念经，更要学会辨是非、明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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